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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 秦某人全无被人谴责就当收敛的自觉,眼神勾着别人脸皮一样坏心思的看人,笑得像偷了蜜的狐狸,又甜又别有用心。 “世子爷你这么忧国忧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秦风微笑,径自拢了一把自己的衣袖起身,“夜黑风高的,谈风论月也要讲究天时不是。” 李明远:“……” 你从我哪只眼睛里看出来我要跟你谈风论月了? 秦风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专门颠覆黑白曲直。 世子爷觉得自己简直得了莫大的冤枉,和秦风这人再多交集,问道成仙指日可待。 秦风浅笑独立晚风中,姿态无懈可击,说话也轻声柔气:“气伤身,笑养人,世子爷何必偏要给自己惹一个多愁多病的身呢?” 李明远只觉得自己被他一句说出额头三道青筋,不消时候绝对能来个怒发冲冠。 可恨当年肃亲王远征西北的时候秦风还是个奶娃娃,不然带上这东西往蛮人阵前一丢,三言两语就够把人气死,谈笑风生的兵不刃血,利国利民。 李明远以眼神为利剑,精准无双地隔空将秦风刺了无数个对穿,这才“听从劝说地”顺了顺气,默念三遍要冷静,这才皮笑rou不笑地开口:“行啊,爷不生气,爷倒是要听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是爷不知道的,说吧,说好了爷有赏。” 李明远丹凤剑眉,冷下来的脸有一种毅然的英俊无双,然而此时这双凌然傲岸的严中只传达了一个意思:你小子不是能说会道吗!老实交代!说不好就把你拖出去宰掉! 秦风静立的姿态优雅无双,不卑微也不僭越,对于李明远的眼神儿更是不痛不痒,闻听李明远如此一说,从善如流地在李明远周围拣了块儿平整地方坐下,微微一笑:“行啊,既然世子爷想听,那我就随便讲讲,我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我想想从哪儿说呢?对了,那就从以前梨园行里有两兄弟闹分家说吧……” 李明远见他坐下,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拦着,一言不发地听他扯皮,却越听越不对。 “慢着!”李明远忍无可忍道,“你这讲的是什么玩意?” 秦风坐在李明远身边,微微直了直身子,睁大双眼,露出一副无辜又单纯的表情:“咦?不是世子爷要听的么……我还以为世子爷对梨园行里的家长里短也感兴趣呢。” 李明远:“……” 这孙子特么不按套路来! 李明远觉得自己脸色一定是青的,黑天瞎火里,也许像个夜叉,也许像个斗鸡,反正不会什么好形象就对了。 强忍着发火的冲动瞪了秦风一眼,世子爷没好气地道:“谁要听那些破事!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喂狗吃了吗!” 秦风这才后知后觉一样的恍然大悟,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谴责,明明白白的写了几个字“你怎么不早说”。 李明远呕的要死,心道这小子不愧是个角儿,演什么有什么,扮什么想什么,装个大头蒜也能原地长出蒜苗子来。 李明远端出一副“爷高端大气不和你计较的”嘴脸:“快说,爷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胡扯!” 秦风礼仪周全风度翩翩:“世子爷贵人事忙,是近日府内事多的缘故吗?记得前几日世子爷还有雅兴来给在下捧场呢……” 李明远冷眼听着他胡扯,只要秦风敢说出来一句“既然世子爷这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李明远就算府里着了火,也要等到先亲手收拾了秦风这祸患再说。 好在秦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虽然他有气的人牙疼的本事,但是此时居然运气很好的避开了世子爷那随时准备爆炸的点,不着痕迹的将话引到了别处。 李明远没有如愿以偿的发出去火,怔了一怔,竟然觉得还有些许失落。 秦风似乎对世子爷怀春少女一样变来变去的情绪无知无觉,正襟而坐,举止优雅,仿佛那真正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一样,对着李明远的方向微微一笑,那双一贯带着揶揄的桃花眼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正经的神色:“今夜之事,是在下奉命领皇差之时发现行内诸人行事诡秘,暗中追查,竟发现同行之中竟然有人勾结外族企图不轨,在其暗通款曲之时撞了个正着儿,通知萧禹世子救驾却不及。” 李明远脸色冷了一冷,正要出言嘲讽他胡说八道,却并没有得到秦风给他开口的机会。 秦风语气一转,桃花眼中含笑带刀:“此事也可以是,在下奉旨监视蛮人一行,发现蛮人意图不轨妄图染指我朝军权,而这期间竟然巧遇肃亲王世子,皇上遇刺不知与这些事情有何关联,望皇上下旨彻查。” 李明远一愣,登时明白过来,猝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风:“你胆敢威胁本世子?” 秦风所言是两个南辕北辙的事实,期间猫腻与胡扯,自然只能靠秦风自己来圆。 蛮人勾结山河会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但是,山河会是野非官,不能贸然动兵权,蛮人是外族非我辈,不屑也不懂如何调用晋朝兵权。 这背后有一个人,是我族类,其心也异,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算这事儿报道了皇帝眼前,皇帝也不敢打草惊蛇——为了这,此人已经胆大包天敢派死士入宫行刺了,皇宫内院如无人之境就容这群匪类来去自如,皇帝岂能不心惊,如何不震怒?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皇帝不能把他逼出来,只能暗中诱杀。此人心狠手辣,手眼通天,若是逼得紧了,难保不逼一场难以收拾的浩劫,更何况此时蛮人尚在京中,不压下去,出的就是大乱子。 然而此人是谁,皇帝在不知道的时候只能隐忍不发,若是有怀疑的对象,怎能不杀鸡儆猴? 肃亲王府出现的这个时机实在有点儿冤枉,而又实在太值得怀疑。 期间闲七杂八的陈年旧事尚且略过不提,秦风如果不为李明远解释,他怎么会那么恰好的出现在蛮子与山河会中人眉来眼去的现场,都是一笔糊涂账。 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更何况肃亲王府实在没理,不说肃亲王那天天跟皇帝斗鸡一样,就说他手里,还有半块儿要命的信牌儿呢。 这东西有用的时候也许能调用万千兵马百万雄师;没用的时候也不过是块儿造型精美风格独特的烂木头牌子,拿出去都没人欣赏这扭曲的审美。 而在如今的境况下,它对肃亲王府来说,不仅没用,更是一块实打实的催命符。 皇帝根据这个东西接踵而来的怀疑,全是有理有据的。 李明远苦的脑子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