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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太目中无人,老天才让他瞎的吧。” 吴小妹很少用这么尖锐的语调直接评价一个人,所以,看见路星辰眉头微皱,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替你打抱不平……” 路星辰认真地回答:“他这个人刻薄又坏脾气是真的,既然是真的,从来没有隐瞒,那么我喜欢他就不会怨天尤人,所以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因为我不需要。” 吴小妹脸色微红,显得有些尴尬,路星辰知道她敏感且自尊心很强,所以平时她都会尽量迁就照顾她的颜面,可是这次她宁可沉默,因为她不喜欢有人嘲笑闻慕阳眼盲这个弱点。 第19章 遥不可及的距离 即使闻慕阳有时可恶得像个浑蛋,他也不应该承受那样的惩罚。 两人话不投机就没有再说话,一直维持到快到家的时候,吴小妹的手机响了。 她此时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跟路星辰说了声:“我接个电话,你先回去好了。” 她最近的活动很多,与同事们也相处得不错,出于自保,她绝不会在办公室里与路星辰表现亲密,更不会邀请她参加什么集体活动,尽管路星辰可以理解,可如此泾渭分明还是会令她感到有些受伤。 路星辰点头“嗯”了一声,近十年的感情,她们曾经在水墨天堂里相互取暖,相互慰藉,但却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感到彼此渐行渐远。 路星辰有时觉得,也许人就像只空罐头,总是为了新的内容而倒出旧的东西,吴小妹不是变了,只是十年的感情被她腾空了,她不再是她一定要存放在罐头里的首选。 她推开门,看见文娜咬着笔杆,正坐在桌子上看着电脑,路星辰放下包,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趴着椅背坐下。 文娜嘴一松,吐出笔杆问:“有事吗?” “文娜……”路星辰将下巴搁在椅背上说,“你有没有一个一直想装在罐子里的人?” 文娜淡淡地说:“那要看谁在外面排队了,假如胡歌说要进来,我干吗还把梁朝伟装罐子里?” 路星辰不满地说:“胡歌哪能跟梁朝伟比?!” “是不能比,不过他年轻啊!”文娜理所当然地道,“再有魅力的男人,老了都只能做绅士,可是年轻的不但能做绅士,还可以当流氓。” 这时,文娜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轻咳一声拿了起来,冷淡地道:“很忙,有什么简短点说。” 她那种傲慢的样子都快有闻慕阳的范儿了,路星辰抬头鄙视又羡慕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想举高敲一下文娜的脑袋,却发现里面掉下了一样东西。 久违的半张照片,雨文婷在夕阳下幸福地笑。 “路星辰!” 路星辰听见文娜叫,才发现自己看得太入神,她掩饰道:“这张照片虽然有些脏,但是保存得挺好。” 文娜接过那半张照片,翻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道:“不是,这张照片好像是最近才弄脏的……” “丁宇弄脏的?”路星辰猜测道。 “不是,这痕迹我上次给他的时候就有了,你没提,我就没往心里去。” “对了,这照片怎么又回到你的手里了?!”路星辰突然想起来问。 “给他他一点用处都派不上,我就要回来了!”文娜不屑地说,晃了晃照片又道,“我总觉得这张照片背后有些东西可挖,先当新闻素材放着也好。” “文娜……”路星辰突然凑近了文娜,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能证明岩洞事故不是闻慕阳的错,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文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眼里有水光:“你贱啊,那也得是闻慕阳给我做牛做马,与你何干?” 因为这辈子她大概没办法证明可以比雨文婷爱得更多,就只好无耻地利用下辈子了。 路星辰不敢吭声,吃痛地揉了揉脑袋,文娜怒其不争地说道:“证明岩洞事故另有内容对闻慕阳是不是很重要?” “当然!”路星辰毫不犹豫,闻慕阳为此背负的几乎毁了他整个人生。 “那等我找到了证据……”文娜凑过来贼兮兮地说道,“让闻慕阳拿清白来换清白。” 她虽然讲得很高深,但深刻了解她的路星辰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再远的逻辑,文娜也有本事绕到自己的喜好上去,路星辰有气无力地趴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文娜扬眉说:“路星辰,到时你就跟他说,要么跟你在一起,要么去死。” “帅!”路星辰赞许地点点头,只是这么帅的话,她会不忍心说。 文娜拿起茶杯进厨房倒水去了,这时,吴小妹推门进来,文娜喊了一声:“小妹回来了?” 吴小妹应了一声,放下包坐到了桌子边,刚才她跟路星辰起过争执,所以还是有点不自在,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隔了会儿,文娜端了杯奶茶出来放到吴小妹的面前,说:“给,你的红糖奶茶。” “我怎么没有?”路星辰故作嫉妒地说。 文娜坐到位置上,拿起笔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要是生理期也疼得要死要活,我也给你泡红糖奶茶。” 路星辰连忙说:“那我还是去跑四百米好了。” 吴小妹拿着红糖奶茶歪头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照片,略有些吃惊地说:“这好像是雨部长的meimei。” “新闻素材。”文娜笑着将照片夹进了笔记本。 “可是雨文婷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能有什么素材?” 路星辰急忙说道:“是报道其他的新闻顺便提到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什么新闻?”没想到吴小妹追问道。 路星辰一时答不上来,文娜笑着打圆场:“哦,那个……就是报道凉山攀岩俱乐部的新闻,难免要提到当年的那起案子。” 吴小妹显然有点不太相信她们的话,文娜与路星辰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很久,她总能听到一字半句,现在见她们如此默契地排外,不禁脸色郁郁地说了一声“哦”就回房去了。 文娜见她回了房,拿起包小声说道:“我今天还知道了一件事情,当年闻家处理这件事的人叫顾伯睿,是他们家的律师。” “顾伯睿……”路星辰想了一会儿,脱口说,“是顾伯。” “你认识这个人吗?他也应该知道不少内情,那段录像就是他动用人脉给抽出来的。我打电话给他的律师事务所,他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路星辰头痛地说:“闻慕阳说是不严重,可是我见了他三四次,每次他都好像第一次看见我,你说严重不严重?” “线索还真是不多……”文娜翻开笔记本,又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喃喃地说,“照片细心保存了五年,突然又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