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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上菜!” 高天榜往桌底下瞅,赫文亮用脚挡住了滚向自己的山核桃。拾起来,“这还是大西岭那个吗?”山核桃更加油黑发亮。 “是啊,就是那对。” 山核桃还给高天榜,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礼品盒,“大玲、二玲这是赫叔叔给你们的见面礼。” 大玲抢先拿了一个,“是项链!太棒了!赫叔叔你真敞亮。”把金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二玲喜爱地摸摸项链,又把盒子盖上,“谢谢赫叔叔。” 服务员端上一个小铝盆,里面是猪大梁骨炖酸菜。 高天榜,“嚄!大洗脸盆上来啦。” 佟春华说:“今晚可劲造,好吃的有的是。” 大厅里传来喊声: “老板娘来一个!” “老板娘来一个!” 佟春华装作没听见。 上菜的服务员说:“大姐,客人叫你唱歌呐。” 指着上菜的服务员,“真拿你没办法,我的两个姑娘都比你大了还叫我大姐。去,你去跟客人们说一声,就说今晚老板娘有重要的客人要陪,以后再给他们唱,说的客气点。” 章娅莲说:“大姐你去吧,别扫了人家的兴。” “老板娘来一个!” “老板娘来一个!” 客人们还在喊。 “那好吧,我去去就来。” 高天榜瞄着与佟春华一同出去的服务员,“姐夫,这小妞叫什么名子。” “叫田青。” 还盯着门口,“真他妈漂亮。” 章娅莲说:“告诉你老天爷,别动你那花花肠子。” “三姐放心,哥们现在学好啦,那事再不干喽。” “学好了?眼珠子都要跟着去了。” “我就是饱饱眼福。” 佟春华唱完歌转身欲走,“兔子!”她发现了陈奎胜。 声音很高,吃饭的人都抬起头搜寻“兔子”。 走近陈奎胜,“嗳!啥时候来的?” “刚到。听说你开个饭店,今天进城顺便来看看。别说还真不赖,人挺多。” “好是好,就是张罗人,每天都得十点多。”把陈奎胜拉起来,“真不够意思,来了也不去看看我。走吧,今天正赶上我请客,文亮、老天爷他们都在包房呐。” “不去了,我这个穷酸样怎么去,再说饭菜都点了。” 众目睽睽,陈奎胜有些不自然。 “怎么?到我这来你还要花钱吃饭?快走吧,别磨唧了。” 陈奎胜只好跟在佟春华身后去了包房。 推开包房的门,“你们看,谁来啦!” “兔子!”高天榜抱住陈奎胜,还亲了口,“啥时候来的?” “刚到。” 墙角处拽过一把椅子,“请——坐。”从这张黑嘴里出来的话少了几分真诚。 一杯酒喝下后,陈奎胜话多了。“大娘们,你这一走可把堡子的人羡慕死了,一凑到一起就议论你的事。” “是吗?这不都是有文亮吗。”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文亮,我看你们两口了都要活不起了。” “还说呢,那时候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来,为我重获新生干杯!” 章娅莲问身旁的陈奎胜:“陈大哥,现在生活的咋样?” “咳,别提了,我们老两口还行,可那小两口都要把我愁死了。” “怎么啦?” “总吵架,三天二头吵,还常打在一起。最近又闹着离婚,要不是我挡着早离了。” “咱们聚在一起不容易,烦心的事就不提了。”佟春华站起来,“这样吧,我唱首歌给大家助助兴。” “好!我就爱听佟大姐唱歌。”高天榜说。 章娅莲离开了座席。 “千里难寻是朋友, 朋友多了路好走。 以城相见,心诚则灵, 让我们从此是朋友们。” 佟春华的目光落在赫文亮的脸上,落在黄克豪、丁龙、高天榜、陈奎胜的脸上。这眼神让人感到,她的歌儿是为自己唱的。 “千金难买是朋友, 朋友多了春常留。 以心相许,心灵相通。 让我们永远是朋友。 结识新朋友, 不忘老朋友。 多少新朋友, 变成老朋友。 天高地也厚, 山高水长流。 愿我们到处, 都有好朋友。 ------” 丁龙拍着巴掌,“好!再来一个!”他的帽子,大衣放在了衣帽挂上,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羊毛衫,顺眼多了。 “我老太婆就别唱了,让二玲唱两首吧,我老姑娘唱的比我好听。” 丁龙说:“好,二玲唱完大玲唱,咱们喝着酒听着歌,比神仙还快活。” 高天榜说:“不会说就把嘴闭上,这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懂个屁” 佟春华说:“大玲可不行,她一天到晚就知道风风什么也不会。” 唯有这个包房有电视机,葛玉琼弯身摆弄着,她一连找出好几首歌曲。 音乐响起,葛玉琼手握麦克风,随着音乐晃动着袅娜的身姿,脚下的长筒皮靴踏着曲调,甜蜜、婉娩、含情地唱了起来。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又见炊烟升起, 勾起我回忆, 愿你变作彩霞, 飞到我梦里。 ------” 葛玉琼喝了杯啤酒,又开始唱。唱了四首歌,四杯酒进了肚,都是一口干。 章娅莲回到了座席上。 二玲的样子让赫文亮痛惜,心里不是滋味。他已听说葛玉琼在外地当小姐的事了。 “二玲再唱一个。”丁龙还没听够。 赫文亮说:“别让孩子唱了,二玲快坐下歇歇。” 葛玉琼步履踉跄地来到赫文亮身边,“还是赫叔叔对我好。来赫叔叔,我敬你一杯。” “我们不是喝过了吗。” “再喝。” 谁也没想到,二玲一下子坐在了赫文亮的怀里,杯里的酒洒了出来。 这样的事,赫文亮遇到过:下饭店时,老天爷找过小姐陪吃、陪喝,这些人也有过坐在怀里献媚地夹菜、劝酒的;在舞厅里,陪舞小姐有过借着“温馨一刻”搂紧他,甚至亲吻他。赫文亮虽然不习惯,有反感,但都能从容得当处置。 可此时------赫文亮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佟春华大笑,“你这死孩子快下来,还以为你是小时候啊。” “就不,赫叔叔不喝我就不下来。” “对,应该敬。”章娅莲搥了一下赫文亮,“还不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