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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忍笑道:“完了,之前苏誉也问过我,什么时候搬走,我也说不打算搬家。” 豆腐笑道:“为什么非要催着咱们搬走?他想让谁搬进来?” “岳龄和小寇吧我猜。”布丁摸着下巴道,“岳龄自己也问过我好几次,说,等我把屋子空出来,他就要搬进来住。” 至于岳龄他们为何对搬进这里这么执着,大概是他们把住在这里当做了某种身份的象征。 那种真正进入了独眼杰克核心管理层的象征。 “就像进了内阁。”豆腐笑道。 布丁也笑,他看看豆腐:“你好像不打算退出?” “当然不。”豆腐不在意道,“好容易熬着进来了,凭什么让出去?” “没想过回去当你的顾夫人?” 豆腐摇头:“我早就和海生说了,往后会一直在店里做下去。” 此刻想起豆腐说的话,布丁感慨起来,独眼杰克对他和豆腐来说,都是个非常独特的存在,甚至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苏誉。他们最珍贵的青春留在这里,他们变成如今的他们,也是因为这里,独眼杰克早就变成他们心理意义上的“根”。 “好在,豆腐跟了顾海生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苏誉一怔:“什么?” 布丁按下电梯间的上行标志:“我是说,如果是不了解实情的外人,恐怕不会高兴豆腐继续在店里做。既然是顾先生,自然能体谅豆腐的心情。” 苏誉转过脸去看电梯灯,他哼了一声:“搞不懂他是怎么对店里有那么大的感情!” 布丁笑起来:“喂喂!你这个老板有资格说这种话么?” 苏誉眼神怪怪看着他:“他索性跟着顾海生回家享清福,要么在瀛海弄个闲职玩玩,那样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来做酒童?” 布丁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太客观太冷静,还是太冷血太无情。豆腐心里有多在乎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他留在店里,还不是因为你在店里?” 进来电梯,苏誉僵硬地拧着脖子,他面无表情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说:“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当初就不该和顾海生在一起!” 布丁无奈地望着他:“你别逼豆腐了好不好?他这几个月,活像走平衡木,天天提心吊胆,看你的脸色行事,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苏誉你这又是何苦?除了顾海生这件事,这么些年,豆腐什么时候对你不是百依百顺的?你还想要他怎样?非得把人拆散了你才高兴?” 苏誉冷笑起来:“我有那么大能耐啊?豆腐那么听我的啊?当初我警告了他多少次,叫他少和顾海生来往,他要是真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平衡木是我让他上去的么?他尽可以从上面下来,谁也没拦着他!” 布丁很失望,电梯间陷入难堪的沉默里。 良久,他才轻声说:“你这样对豆腐,让我都寒心。” 苏誉深深喘了口气,他转头看着布丁,伸手握住布丁的手,把它放在胸口:“你放心,我不会在豆腐面前表露出这些来。我心里再生气,不会当着他的面吐槽——是因为跟你,我才忍不住。要是连你我都不能说,那你让我找谁说这些去?” 他的声音低沉委婉,布丁听他这么说,心里又觉得不忍。 “原先我还想,等咱们四个都老了,找一处老年公寓住在一起。”他说着,苦笑起来,“现在看来,没指望了,是不是?” “当然!”苏誉立时说,“叫我和顾海生住在一起?门都没有!” 布丁摇摇头,此刻电梯也到了,俩人出来,走到家门口,布丁正摸钥匙,却听见隔壁一台电梯也叮咚一声到了,脚步声从电梯间传过来,还伴着说笑声。 “……少来!你的胆子多大啊!看个电影,把人家的手抓得死死的!” 苏誉和布丁不由对望了一眼,声音是豆腐。 接着,是顾海生的笑声:“我那不是害怕,是表示兴奋,看电影看到高/潮部分,人总是要兴奋对不对?” 豆腐哧哧笑道:“嗯,你总是与众不同,表示兴奋就是掐人家的手,表示高兴就是拿两条腿夹着人家……” 话没说完,停下来。 狭长的走廊,豆腐看见,布丁和苏誉正站在门口。 他一愣,赶紧道:“经理,你们回来了?” 布丁看见了顾海生,他慌忙道:“顾先生,晚上好。” 气氛诡异。 打招呼的人,只有布丁和豆腐,剩下的两个就静静站在原处,像盯史前怪物一样,突兀地盯着对方,谁也不开口打招呼。 布丁只好咳了一声:“你们去看电影了?” 豆腐笑道:“是啊,刚散场。” “是什么片子?” “美队3。” “哦,。漫威的片子,顾先生也喜欢么?” “是呀,他是美队粉,当然不会错过。” 对话越来越诡异,只有布丁和豆腐一来一去,另外两个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气氛正尴尬到不行,忽听苏誉淡淡道:“先把门打开,都站这儿干什么?” 俩人这才醒悟,布丁开了门,又和顾海生他们道了晚安,才关上房门。 回到屋里,豆腐脱下外套,又问顾海生饿不饿。 “煮点儿夜宵,怎么样?上次你包的小馄饨,冰箱里还有。” 顾海生笑了笑:“好,少煮一点,我没什么胃口。” 豆腐答应着进了厨房。 他觉得顾海生看上去有点奇怪。 刚才在电梯里的那种活泼高兴,忽然不见了,就仿佛小孩子在快乐兴奋的当头,突然狠狠绊了一跤,倒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于是一丝的兴奋气息都不见了。 豆腐拿出锅来接上水,打开煤气炉子,又数了十几只小馄饨放在旁边。 站在灶边,他盯着蓝汪汪的火焰,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在走廊的那一幕。 顾海生是在发现苏誉他们之后,才突然闭嘴的。他那种古怪的神色,豆腐依然记得,如果勉强为之命名的话,他只能寻找到一个词:难堪。 就仿佛他做了什么特别羞辱的事,特别见不得人的勾当…… 至于苏誉的神色古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走廊的灯并不明亮,可是苏誉的那双眸子却明亮得吓人,叫人看着不禁发抖。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含义呢?豆腐模模糊糊地想,他从没见过那样的苏誉,就好像理智危悬一线,即将濒临崩溃。 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发愣着,沸水把锅盖顶得砰砰响,豆腐这才回过神,慌忙把馄饨放进去。 拧小火焰,豆腐擦干净手,从厨房出来。 他看见顾海生坐在窗前,客厅没开灯,黑暗中,他望向窗外的脸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