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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淑惠,妈看灶屋里靶子不够烧了,你把门口那些靶子绞出来。” “妈,我来吧!”白薇薇连忙站出来揽活儿。 高峰仪插进来打断:“薇薇,不用,你刚回来,走累了好好歇着,把那捆毛线拿回你屋里去。” 婆婆也应和:“是,薇薇,妈知道你有心,快去歇着吧。” 自个儿儿媳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这个婆婆心里还是有数儿,不会怪她懒。 婆婆和丈夫进了灶屋,小姑子丢下一句:“你还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也往外走。 白薇薇只好抱着那一大捆毛线进屋去,心里叹息,唉,前世自己咋就不惜福呐?婆婆是难得明事理的妇道人家,丈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一个字儿,作! ** 门口篱笆桩子围的院儿里,一米来高的稻草堆前,高淑惠扎俩麻花辫坐在小马凳上绞靶子,一边绞,一边气,她素来是个要强的。 打小儿就知道自个儿爹是样板戏里那些个大英雄、大人物,要不是遭了难,自己现在就是千金小姐。 正是这样,她在打小儿念书比谁都用功,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而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家里一贫如洗还咬牙撑着她把初中念完,就是要他们以后走出去不要给人家笑话,说高家的后人连个书都没读过! 这个白薇薇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蒜了,进门就来下马威,让她家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牛掰什么?不就是命好点儿,说起来,她爹还是自己爹的下一等呐! 政委只是个文职而已,自己爹是司令,有兵权! “淑惠。” 她正气着,白薇薇从东屋跑过来,她也跟自己一样,扎着两边发,只是没打成麻花,看起来洋气多了,身上穿着红袄棉裤脚上还穿了双牛皮靴,那双靴子淑惠没见过,城里似乎也少见,她从小穿的都是自家做的棉靴。 白薇薇跑得有点儿急,站在她面前微喘,白烟从嘴里冒出来,脸上粉粉的,像清晨雾霭里挂在树梢的红苹果。 一抹嫉妒从高淑惠眼中划过,她这才正眼瞧这个刚入门的嫂嫂,竟是把村东头那个罗桂芬,还有城里的茉莉姐都比下去了。 至于自己嘛……更要比不得了。 “喊我做什么?有什么不会?” 她冷着脸,架子端得足,白薇薇再好看也是个绣花枕头,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谁知,白薇薇从袖子里掏出两盒膏来,“给。” 高淑惠斜眼瞥了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是啥?我不用,我们庄稼人,习惯了,没有你们城里人矜贵。” 白薇薇心想,你以为老娘想热脸贴你这种老姑娘的冷屁、股? 还不是想着,这辈子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然,谁理你! 不知好赖的东西! 上辈子自己跟高峰仪离婚的时候,高淑惠可还没嫁出去呢,不是她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惯她,总之是赖在家里当老姑娘了,天天跟自个儿抬杠。 “淑惠,这是我从m城带来的雪花膏和蛤蜊膏,你看现在天儿这么冷,脸上手上都容易皲裂,尤其是你又能干老帮着家里干活儿,念书又念得好,平常熬夜做个作业背个书什么的,这手和脸不都得保护好不是?” 白薇薇嘴上能溜马了,脸色可是老实诚恳,一点儿谄媚看不见。 高淑惠手都停下来了,被她说得有点心动,自己平常是没怎么爱惜这张脸,女孩子家哪有不爱美的呀? 白薇薇自然而然握过她那只空出来的手,往上面涂蛤蜊膏,那油腻腻的膏在糙皮上被碾开来抹匀了,果然就滑溜了不少。 “淑惠,你这手又细又长,肤色还挺均匀,要是好好保养,以后拿出去,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握笔写字的手呢。” 高淑惠心下一喜,面上也有所松动了,“嫂子说笑了,做不完的活儿,这手哪里还拿得出台面。” “那可不一定,我有个发小儿打小儿学古筝,手指常年护得好,却也没有你这么个细长法儿,我看,等你去城里上班了,也能学个音乐舞蹈啥的。” 这一番话听得高淑惠舒坦不少,白薇薇的发小儿那肯定也是大城市千金小姐,能把她们比下去了,才说明自己是真不差,她高淑惠除了命不好,其他地方本来就不比白薇薇她们这些人差。 白薇薇给她涂完,盖上盖子,把蛤蜊膏放她兜儿里,又挖了一坨雪花膏涂她脸上,手指软软地轻轻地,揉在高淑惠脸上,甭提多舒服了。 “闭上眼睛。” 她声音又甜又轻,温柔得狠。 高淑惠没法子拒绝,只能乖乖听从,心里却在想,自己哥哥一定很喜欢她吧,怪不得那么护着,这十里八乡的,愣是没遇见过像白薇薇这么说不出来啥感觉的女人。 ** 涂完膏,趁着休息的功夫俩人闲聊了几句,白薇薇要高淑惠教自己绞靶子。 其实,这种活儿不用教,一看就会。 不过这个小姑子,她是了解的,处处想显摆自己能。 她也就随坡下路了,反正高淑惠高兴就好。 饭熟了,菜上桌婆婆才来喊吃饭。 高峰仪把菜端上来,好家伙,都是硬菜,过年都不一定吃得到,自家腌的剁红椒洒满了鱼头,晒的梅菜干儿蒸五花rou,配上一大盆酸白菜煮鱼汤,白薇薇心下都笑了,这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第9章:要个孩子 上辈子高家虽待自己也好,可没有这待遇啊,每回吃饭都是单独给她蒸一碗鸡蛋羹,偶尔往她碗边放碗鱼,蒸rou啥的。 她也不稀罕这些个好东西,高家仨人也自己吃自己的,谁也不理谁,好像把她伺候好了,别苛瘦了,他们家的义务也就尽到了。 “薇薇,洗手吃饭。” 婆婆出身不低,知道城里人那些个习惯,她教的一双子女也知道讲卫生。 白薇薇跟着高峰仪去灶屋外头打盆水洗手。大冬天的,井里打起来的水冰冷刺骨,高峰仪自个儿洗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那盆水倒了。 “咦,你干嘛呀?我还洗呢。” 白薇薇错愕。 “等等。” 男人转眼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盆热水,还在冒烟儿。 白薇薇转眼噗嗤笑了,这男人,好起来还真好,上辈子咋就没发现呢。 吃完饭,高峰仪把柴火劈了,又把门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