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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翼王府,匆忙间只拣了些细软,袁率武见他行囊实在太过简单,就包了些衣物许多银两给他,张显勇推脱不过,就带上了。这天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一望无垠,张显勇拜别众人,翻身上马,行出数丈,猛地一带缰绳,拨转马头,回望彭天虎,看了又看,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还是打马扬鞭,如飞奔塞外去了。 众人回来金顶山,各自散了。彭天虎同他姐夫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兄弟两个同到屋里坐了,袁率武心如刀割,彭天虎不让他说,就先说:“姐夫,我觉得不管咋的,都不该让咱大哥为难。那小翼王是个畜生,可大哥是咱大恩人,咱如何能为了个畜生让恩人千难万难,咱这命都是大哥给的,多活这些年早是我赚大发了,我不知咋说,我恨那小畜生,白刀进红刀子出才算他娘的一场痛快,但杀了个畜生让大哥难心,我干不来。” 袁率武垂泪道:“好兄弟,你怎这般命苦。你这姐夫也实在是个窝囊废,身负桩桩血海深仇,空怀雪刃,却至今未得手刃仇人,又顾不好你这唯一亲人,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我那岳丈贤妻。” 彭天虎也哭道:“姐夫,老贼已死,改日拿老贼人头去我爹我jiejie坟前祭拜,这许多年,爹爹jiejie,你们好苦啊。”两兄弟抱头痛哭,彭天虎蓦地茫然道:“姐夫,你知不知道那姜老贼一家大小都是被翼王所杀,怎麽偏偏是他?怎麽偏偏是那小畜生杀了那害我满门凄惨的老贼,便是那老贼的人头,也是他拿来与我了。怎的偏偏是这小畜生。” 袁率武从不曾见他这般,心中愈惨,也不知作何回答,兄弟二人双双堕泪如雨。彭天虎心中惨切至极,无可言状。 正伤感,听见拍门声,两人忙泪将拭干,过来开门,见是查妥郎、蒋雄几个过来寻彭天虎说话。山上这许多人,虽然都知道彭天虎被官府所擒,落入翼王府中,但大多是不知道这翼王将个响马头目囚在府中半载有余图个什麽,此事实在不合常理,便是抓了强盗悍匪,也不至於惊动一位王爷亲力亲为,自有抚台衙门处理。这些绿林道上的人,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什麽样的人都有,有那蹦精蹦灵的,就知道肯定其中有事儿,尤其是那翼王还亲自来追,这就更说明问题了。当然,更多的是扬了二正不知道咋回事儿,反正就知道三仇寨出了大事儿,二寨主被擒,遭翼王囚禁折磨了半年。还有就是像蒋雄这种二百五的,不明白就不明白呗,还偏得追著问,刨根问底嘴不闲著,“咋的了咋的了,那小翼王到底把咱虎子兄弟咋的了?你们咋就没人告诉我呢?” 查妥郎就说:“你就老实呆著你的得了,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瞎问什麽呐,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蒋雄说:“我不就问问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指定是那什麽小王爷给我兄弟上了大刑是不?反正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官越大越cao蛋,王爷是不是老大一个官了?那这小翼王肯定一下生就是个cao蛋种。诶我说,妥小哥,那为啥那天咱还在大酒楼上看见那小王爷和我虎子兄弟一桌吃饭呢?官府不都是把人关牢里吗?” 见没人搭理他,他自己搁那瞎摸海穷琢磨,一拍大腿,自己给自己解扣了,说:“我知道了,肯定是看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嘿嘿,我虎子兄弟就是个好样的!” 查妥郎说:“得得得,我跟你说,一会儿跟虎子你可别!吧!没完没了,记住没?” 蒋雄跟查妥郎屁股後头一个劲的点头,等进了屋见了彭天虎,说得入港了,他就把这件答应给忘没影了,见彭天虎一双手许多拶子留下的疤,就暴跳起来,大嚷道:“兄弟,你与我说,那小王八还将你怎麽了?他到底把你怎样了,你通通告诉我,怎的这手指上许多这深疤!想这疤都这般深,当时可不把人活活痛死!你与我看,他还伤你哪了!” 其实他不知,更多的伤彭天虎是不能说的,知道的人也都不能说。 大家便拉他,蒋雄愈加怒起来,指著道:“我问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说我兄弟到底受了多少罪,老子也不问了,我去问那小王八,我这兄弟手上有多少疤,便要他也该有多少疤,想他从来都是拶别人手指拶惯了,自己还不知道这拶子疼不疼。” 说话间就怒冲冲踹开门要去寻宗瑞算账,被袁率武等人拦住了。蒋雄知道白日里当著人前是去不成了,就先按捺下,等到晚上,偷偷溜了出来,找了几个投契的弟兄,来奔宗瑞这里。 ☆、51花蝴蝶痴缠查妥郎,小翼王临境方知痛 蒋雄几个趁夜赶去,正走得急,忽然间从道旁闪出一个人来。蒋雄收不住脚,险不曾撞个满怀。那人身形灵活,燕子穿梭般绕过一旁,伸手一拉蒋雄,两人挨著站住了。原来是查妥郎。 还不待蒋雄冒出傻话,查妥郎就忙抢过话头,大声道:“几位哥,早约下了的事,却怎麽才来,让小弟好等。” 蒋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呆呵呵就要开口,查妥郎紧著打眼色给他,又朝身後努嘴。哥几个往他身後一看,见後头呼哧气喘连跑带颠还追著一个。一看清楚这个人是谁,哥几个便笑上了。查妥郎苦著脸连连给大家夥作揖。 原来追著查妥郎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这金顶山上大寨主燕旭然的一个弟弟,姓燕名旭秋,是妾室养的。那燕旭然未落草前,也是官宦子弟,中过武状元,只因冲撞权贵,不满朝廷,才挂印辞官,投在绿林道里。王兆鸿颇赏识他,只两年就让他做了东路大统领。这燕旭秋虽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比不得燕旭然一星半点,惯不长进,文也不成武也不会,性又浮浪,最爱到行院里去嫖,梳拢婊子包养小倌,专好这个。只有一样上得了台面,便是会做买卖,钱到了他手里就似会下崽一般,多则翻百十倍,少则也要翻几番。因他好歹有这件长处,他哥就将当铺、饭庄、商行等等许多东路林绿道出资经营的买卖交由他打理,平时也不叫他常到山上来,只让他似个大财主般在外庄闲呆。 偏有一日,东道绿林大宴,总瓢把子王兆鸿自然来,查妥郎也跟著席间伺候主人。又赶巧,那日王兆鸿大醉,一时兴起,就叫妥郎唱歌曲助兴。查妥郎见是主人吩咐下来,就唱了一回,被那燕旭秋瞧在眼里,就可在心上,从此心心念念,做梦都是妥郎的影儿。至见了!妥郎,那些行院里的庸脂俗粉再也入不得眼了,也不去走动。燕旭然见他因此上能去除嫖病,倒觉得是件好事,也不管他。只是苦了查妥郎,为躲他,那在金顶山上的好些天都是在自家主人脚边窝著睡,免得被他缠歪不放。 这次查妥郎来金顶山,燕旭秋就知道了,见王兆鸿不在,就自以为是大好机会,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