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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些。” 莲信将一个大油饼摆在如翡面前的碗里,如翡看着眉眼一弯。 “陆大夫啊,你也多吃些。”莲信暗气陆风渺多言,在他碗里满满夹了一堆清炒豆芽。 陆风渺看着莲信,微微挑了眉。 他听莲信之前所言,也知道些隐情。 当日莲信一曲断念本是好心,却也能闯下大祸。尤其如翡还是她的至交好友。如翡越是豁达,此事便越是棘手。必定她生前遭受不能承受之痛,且这冤孽是生死相随的,莲信虽好心渡她不成厉鬼,但不能化解冤孽。 此番微微试探,陆风渺心下更是坚定。该来的早晚是会来的。 “怎么感觉像是吃散伙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年大半时间见不到你人,还说嘴呢。” 两人叽叽喳喳又说笑起来,倒是缓和了不少气氛。 陆风渺笑了笑,埋头吃着莲信给他夹的一碗豆芽。 揭开伤疤的确很痛,但若是置之不理,任他自顾腐烂下去,则必有性命之忧。 第26章 针药并施 薄雾蒙蒙,月光隐去,四周是黑黢黢的寂静。 莲信掌上莲灯火光摇曳,却是不是往日端庄的神色。她两颊微红,一手悄悄攥着袖子。 “好端端地跟我出来干什么?” 陆风渺没理她,他垂眸看着眼前之人,似乎轻叹了口气。 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那人游丝般的气息终于没了。大片鲜血洇进了泥土里,胸口上明晃晃的刀刃闪着白光,一切都静止了。 一团白气丝丝缕缕抽离出来,结成了一个人形,是个中年男子。 “你们二位就是黑白无常吗?” 莲信说到口的话被噎了回去:“不是。” “我妻子还怀着身孕,我不能死啊……” “张由,随我走吧。”莲信的声音凉凉的,面上是难以抗拒的威严。 陆风渺看着莲信将鬼缚好,静静跟在莲信身边。 黄泉路上,这一行三人,有些微妙。 莲信一路有些不自在,最后终于侧到陆风渺耳边低语:“陆大夫啊,实在不是不愿和你去两房山,毕竟我差事在身。” “你随意。” 莲信捋了捋腰间的铃铛,无奈认了命。明明是陆风渺自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性格,还要说她随意。 “阴差大人,这位是判官吗?”那人似乎还想求饶回到阳世。 “不是。”莲信望了望天,叹了口气。他不是要鬼命的,他是要鬼差命的。 她之前还苦恼与陆风渺很难再见,现在看来,实在多虑了。还好没被其他无常看到,要不然医仙跟着鬼差去索命成何体统。 看样子陆风渺对真的很感兴趣。 莲信拍着良心敢说,自己虽然做了几百年的鬼差,真的还只是朵纯情懵懂的小红莲,跟外面那些混迹黄泉路几千年的老油条无常根本不一样好吗。 但是陆风渺似乎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你是要做我的跟班吗?” “是又怎样?” 莲信撇了撇冷汗:“你开心就好。” 忘川河边,莲信坐在堤上,拨弄着沁凉的河水。 交了差事,莲信习惯去忘川边上洗洗手。 陆风渺站在莲信身旁,声音也被腥冷的河风吹得飘渺。“喜欢做鬼差吗?” “我也不知道。”她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被自己搅得破碎,“总比在红莲地狱好些。我喜欢在人间。” “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两房山?” “我在酆都是个阴差,我回了阳世,又是什么?” “见过这样多的生死,你还看不破吗?”陆风渺垂眸。 “看破什么?我只见死,何尝见生?”莲信拍拍手站起身来,低着头也不看陆风渺。 “你可愿陪我去看看?”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莲信面前,掌心有着一层薄茧。一只白得毫无血色的小手伏上了那只手,瞬间被紧紧握住。 “在阳间,在天界,你就是你。” 那双手如此温暖,莲信不想抽离。那手却是将她猛然拽进怀里,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她耳畔作响,自他胸腔里传来极其低沉温暖的声音:“无论遇到了什么,还有我。” 莲信的耳畔一片绯红,她忽然浅啄了一下陆风渺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搂住他,全身热血已然沸腾。 “人人都说你们神仙无情无欲,怎么偏你这样会讲情话。” 陆风渺满含笑意,她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胸口极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因为我一直都不算是什么神仙。” 他搂着莲信不舍得放手,心中却有一丝隐忧。那些陈年的血色,便由他一人来承受吧。但他要给雪染一个交代,也正是给莲信一个交代,最重要的,他不能永久活在误解里。 千年之前,他何尝没有疑惑,但那时没的他选择。 或许,从她变作糙汉去找他治伤那日起,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他说,两日后找他复诊。 果然那天未时,雪染踏进了悯生祠,径直坐在了陆风渺面前。 陆风渺依旧在写他的医案,连头也没抬:“这下终于想开了。” 雪染面上一红,却压嗓道:“我会付你诊金的。” 陆风渺收了笔墨,以手示意雪染搭腕在手枕上,面上神色依旧:“哦?” 她的手腕很凉,陆风渺指端圆润,修长三指搭在寸口上:“我的诊金只怕你付不起。” 指下脉搏忽然一阵急促,他微微弯了眼角。 “今天为何把这样久的脉?” “因你往日皆不配合。”陆风渺看着雪染,倒是温和了颜色,“换手。” 雪染以左手将右臂抬了起来,方能搭在桌上,也难怪她不顾自己往日的恶劣言辞,低了头再去找陆风渺。她的右臂的确堪堪残废了。 甚至连陆风渺搭在腕上,她也只是觉得一片朦胧的酥麻,不知所按何处。 “断臂不好好养着,居然随意拿骨钉去接。”陆风渺声音极低,“也罢。” “这样的伤……也不算什么,若不是恰逢天劫……”雪染咬着唇,看着斜角处的地面。 “恰逢?”陆风渺轻叹,“若是觉得求医不如求己,何不学些正规的医术?那日你强行要走,我也留不住你。早与你言说,这手臂不及时医治定然是要废的。” 陆风渺指端抬离,那脉象凝滞,深按则无力,看来经络已然毁了大半。 “废了又与你何干,看你倒是比我还要着急。” “修行千载,执剑之手废了,何苦口是心非?” 雪染瞪着陆风渺:“何需你管!” “又是此言。”陆风渺看着她,眸中深沉却是让她没了恼火。 她其实是恼自己,陆风渺说得没错,她右臂若是真的废了,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