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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驾驶舱?” 皇帝沉默半晌,缓缓道:“为了国家的未来。” 加文注意到他说的是国家而不是帝国,这两个词在用帝国通用语中有着很不同的意义。但他没来得及多问,因为紧接着海因里希合上玻璃罩,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加文被密封在合金推床上,机械手从外部伸出,把他推进如同棺材一般的巨大手术舱里。 “驾驶员和机甲之间的精神联系其实是通过生物电磁来实现的,几千年前的古地球时代,人们无法解释这种电磁的奇妙之处,便管它叫灵魂。” 无数电极从手术舱延伸出来,和矩形电脑方阵连通后接入到悬浮屏幕上。研究员打开屏幕,示意皇帝看那上面各种颜色组成的复杂线条:“通过特定的光谱语言将灵魂‘描画’出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手术开始后我们能看到目标脑海中记忆深刻的画面,清晰程度则取决于他的精神阈值。”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扫描他的‘灵魂’并进行复制,然后加强辐射,让波峰超过西利亚元帅当年的精神阈值。然后我们就能强行跟凤凰连接,命令它开机并送出驾驶舱。” “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吗?”海因里希皱眉问。 “我们会尽力避免——年轻健康的Omega很少见,谁都不想伤害他。” 皇帝很郑重:“请务必做到。” 研究员肃然点头。 他们当然要做到,哪怕皇帝不说也要。甭提Alpha天性对Omega就有种保护欲,哪怕看在皇帝活了几百年还是个去死去死团成员的份上,他们说什么也得让这个Omega活下来啊。 试验经过漫长的准备后终于一切就绪,研究员将刺激剂注入针管,长达数寸的合金针头缓缓从手术舱伸出,对准了加文的头顶。 加文全身金属箍紧紧固定住,连稍微转个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头探下。 紧接着他颅骨一凉。 那感觉难以形容,瞬间剧烈的疼痛后就是麻木——那根针头的存在感是如此鲜明,以至于他觉得整个颅骨缝隙都被慢慢顶开了。 脑组织被逐步刺穿,加文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继而开始疯狂挣扎! “别动!”通讯仪中传来怒吼:“会刺偏的!” 金属箍骤然旋紧,巨力将加文死死固定到连肌rou都无法绷紧的程度。那几秒种简直漫长得永无尽头,加文眼前阵阵发白,恍惚间感觉大脑意识一片朦胧。 他的灵魂似乎飘了起来,居高临下回过头,冷冷注视着死尸一般的自己。 这是我么?他恍惚想。 “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 浩如烟海的时间与意识长河中,怎么就偏偏诞生了这样一个“我”? 加文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睁开,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他好像站在一条前后都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里,冰冷的穿堂风从黑暗深处吹来,仿佛蛇信一样舔舐他的脖颈,鼻腔里满是咸腥潮湿的水汽。 他意识到这是某些尘封的记忆。 ……但这是哪里? 加文试探的往前摸,却只碰到一团混沌的黑雾。他刚想往前走,手突然却被人抓住了。 “——恭喜你骗过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但我能看穿你。”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逼近他,全身黑甲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我知道你的把戏。” 加文莫名觉得他很眼熟,但不论如何都想不起他是谁。 “你是个双面的骗子,光明和黑暗中都有你的容身之处。但从现在开始所有神话都将破灭,因为我的眼睛会盯着你,我会永远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但紧接着加文打断了他: “无所谓,尤涅斯。对我来说你不过是只下水道里的耗子。” 他转身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紧接着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这话等到你被我打败的那天再说吧,西利亚!” 西利亚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表情。 “——做梦。” 场景倏而变幻,黑暗的长廊飞速远去,眼前不知何时洒满了阳光。 加文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截然不同的走廊中:阳光从玻璃窗上迤逦而下,周围一切都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绚丽灿烂而不清晰。 窗外是午后平坦的cao场,几个军人正挥汗如雨的做体能训练,阳光洒在他们古铜色的肌rou上,连汗水都闪闪发光。 “我发现你最近不大毒舌了,”身边一个穿中将制服的男子懒洋洋说,“你开始修身养性起来了吗,元帅大人?” “你说的最近是从两百年前开始算起吧。” “唔……也没有那么久,你在孔塞特林议长生日酒会上说的那个性功能衰退的笑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你偶尔也该记点好的,卡列扬。”西利亚温和道,“现在这种玩笑我一般都开在心里。” “……所以你现在经常在心里吐槽?” 西利亚转向中将,半晌后缓缓道:“我现在确实在。” 卡列扬脸上满是刮目相看的表情,西利亚对他微微一笑,转头望向窗外。 微风中夹杂着夏天浓烈的植物气息,窸窸窣窣拂过树梢。卡列扬陪他看了会儿训练,又忍不住道:“我以为你会找几个好兵,谁知道你又找了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以前当我侍卫的时候可没这么刻薄。” “没有吗?唔——你对那两个新人有什么评价?” 西利亚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无奈。半晌他终于说:“亚伦其实跟你一样很有将才,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 “不同意。那另一个呢?” “海因里希?” “嗯,就是那个小白脸儿。” 西利亚脑海中浮现出那年轻人的脸,确实非常英俊,但阳刚气质也非常明显,看不出有任何当小白脸的潜质。 “个人而言我不是很喜欢他,但他有更高一些的才能……在统领方面。” 卡列扬奇道:“你想说他有帅才?”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 “……不知道。”西利亚在卡列扬意外的目光中顿了顿,缓缓道:“但没关系,我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为什么不喜欢呢? 这个问题太复杂——或者说如果活了太长时间,很多困难的问题都会变简单,同时很多简单的问题也会变得非常复杂。 西利亚躺在手术台上,雪亮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呕吐感从胃部一路冲向喉咙,几秒钟后他猛然起身撕心裂肺的狂吐起来。 “元帅!” “元帅大人!” “没事的西利亚,没事的!都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