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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能习惯。 ☆、第六十五根火柴 第六十五根火柴 1. 香烟空了半包,天色渐暗,厉禹浑身烟味、沿着原路回到十一楼。 他绕到婴儿室,看见拉上的布帘,才想起这已经过了下午的开窗时间。拿着烟盒,往病房折返,除了一贯的沉默以外,却想不出多的半个字。 在离房间有段距离的走道上停下脚步,他拿出了自己放在裤袋的手机、再次试着打给沈沧蓝。嘟、嘟的拨号音融入灯光惨白的走廊,电话并未直接进入语音信箱,但依然没能打通。 身周一片寂静,成排的病房锁在两侧的木门内、隔绝了门里细微的声音。挂断后,厉禹才发现手机里搁着一封简讯,传来的时间点,刚好他出去给小九找星星纸、把电话留在病房。 是李逸的讯息,厉禹靠到一旁的墙上,打开漏接的简讯。他的师妹在讯息中简短地表示,她并没有找到当时朝日戏院的任何新闻…… 再推一把就好了、再一个多的借口。让他知道当初发生的事,也许厉禹就会让小九留在这里。但,那怎么可能呢?孩子表明他忘记的那场事故,目前也没有人能告诉他。 简短地以「我知道了」、与「谢谢」两个字回复,厉禹删除了李逸的简讯。又试着拨了一次沈沧蓝的号码。可结果仍如同刚才,少年并没有接。 颓然地收起手机,他用力地闭了闭眼、重新迈向病房的方向。也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如果小九已经睡醒,或许他该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来到病房前,厉禹推开半掩的木门……啪!他失手弄掉了手上的烟盒。 「小九?」 面对他的是空荡荡的病房。棉被掉在地上、房间里的灯全亮着。玻璃外的大雨毫无知觉地落下,左手边的浴室同样空空如也。厉禹冲入房间,室内只剩下还留有余温的床面,上方搁着玻璃罐,纸星星各自散落。 孩子不见了。 枕上留着一张纸条,滚落一旁的原子笔,不小心在枕头上画出了一道笔痕。「谢谢你」。小九字迹潦草地写着,没有道别,只像谁也无法怪罪、却亦无法解脱的悲伤…… 砰!厉禹放下纸条,撞上病房的木门,立刻回头往楼下跑去。 穿过走道、冲入逃生门,从楼梯间往一楼快速移动,同时捞出手机,给近日麻烦了对方不少的同门拨号。 「李逸,我给妳地址,调附近的监视器看看……找小九!」 2.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李逸冷冷的声音如同浇了一盆冷水,厉禹在楼梯间猛然顿住脚步。 这里的收讯有些差,另一头的人声夹带了些噪声,逃生指示的绿光在脚边蔓延,他没停顿太久,一咬牙,便又往下移动。 「算我跟妳买情报,开价。」 耳边传来李逸重重的叹息,厉禹顾不上她。七楼、六楼、五楼……整个楼梯间都充斥着他急促的脚步声。小九是从哪里走的?已经离开医院了吗?他其实相当清楚,孩子如果是真有心要走,那肯定追也追不上。 只是不该这么突然。 他无法想象,几分钟以前,自己站在医院门口抽烟。是否有可能小九便从不远处的另一个门离开、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在哪里?」 李逸终究妥协了,厉禹来到一楼、拉开厚重的逃生铁门。他差点撞上正好走过门外的中年男性,险险地闪过对方,他又在大厅停下。明亮的空间里,零星地走过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其中没有小九。 楼梯旁的电梯「叮」地打开门,厉禹转过头,却只看到身着医师袍的女人走出。他捏紧了电话,强迫自己冷静,急促的呼吸连着胸口,心脏疯狂地鼓动。 「常新医院。」 好不容易挤出四个字,他听见了李逸敲打键盘的声响。没用的,这里太靠近郊区,附近很可能调不到影像。现在骇入监视画面的速度也比不上小九离开,那些事,他都理应明白。 可厉禹依然迅速地来到门外,奔入漆黑大雨。哗!雨点医院门前的人行道上溅起豆大的水珠,很快地湿透了他的全身。厉禹往马路的方向跑,在道路边停下,左右搜寻着,可又哪里还有小九的影子? 「小九!」 胸口剧烈地起伏,厉禹嘶哑的喊声被吞没在凶猛的大雨里。他不肯死心,往医院的正门的右手边走,快步地穿过人行道,不停用手抹去眼前的雨水、好能看清楚每个出现在视野内的人影。 可孩子早已走远了,远方「轰隆」的鸣雷里,好像还伴随着他奔过水洼的脚步声。 小九!厉禹提高了音量。响应却从沾满水渍的屏幕那端传来,此刻,李逸那不耐烦的嗓音听上去竟有些可恨。 「到底发生什么事?」 啪啦,敲击键盘的声响未停,厉禹在一处老宅前停住,强压下怒火。哈、哈!他喘着,冰冷的雨水滑下脸颊,身周的小巷与马路,却在点亮的街灯里,模糊了走过之人足迹。 「小九。我原先打算送他回原生家庭,他自己跑了。」 打字声猛然止住,李逸沉默片刻,彷佛因不解而感到不耐。厉禹继续向前,可手指逐渐发冷,他越来越清楚…… 「那不是很好吗?」 李逸的声音更冷淡了些。找不到了。厉禹又再停下,张着嘴、看着脚边的铺砖。雨水让他的发丝全贴住皮肤,他几乎咬碎了牙。 「找到他。」 「那里的监视器没有数据。」 这句话轻易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出声的能力,果然吗……厉禹僵直地站在原处,望着几十公尺外的路灯,光线氤氲着街景。 李逸直接切断通话。而他呆站良久,才能放下拿着电话的右手。 大雨终落至无声,厉禹在路边慢慢蹲下。体温随着身上湿透的布料开始降低,再几个小时、就真正地入夜了。 ☆、第六十六根火柴 第六十六根火柴 1. 小九走了。 回到住处的次日下午,出奇得万里无云,连小区的地上都见不着半点下雨的痕迹。厉禹把车停入车库、再搬行李上到二楼,他将脏污的衣物丢入洗衣机,包括那件凝固了深色血污的小小上衣。 他的家依然安静,二楼充斥着洗衣机器细微的运转声。打开了窗户好把室内闷了数日的空气透出去,接着便回到书房、将电脑开机。 这几天中介业务的内容,李逸都整理成档案寄给他。她上手得很快,资料里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昨天半夜,她寄了封标题空白的邮件,其中附带一段长度约三十秒的影片檔。 李逸仍尽己所能地帮忙了,大概花费一整晚,总算调出这段录像。黑白的影像在常新医院附近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