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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怎么没有皇子的架势,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何时就沦落成讨别人开心的小丑了? 郁闷之下还有更郁闷的。 樊玺发现自己真的在认真考虑什么事情能让安乐开心。 安乐手中的酒盏敲了敲桌子,他缓缓道:“听说,你送了梅无隐白玉制的棋盘?” 樊玺道:“你也想要么?” 安乐一拍桌,“我要更贵的!” 樊玺闻言,不禁挑眉,这话并不像安乐会说的。仔细打量安乐的脸色后,樊玺惊奇地发现——他醉了。 安乐醉了! 多么新奇的事情! 樊玺见过安乐豪饮几大坛酒都不倒,白酒下肚脸也不红一下,今日居然醉了? 樊玺不禁好奇的瞥了一眼安乐身后的空酒坛。 他暗暗数了一下,是平时的三倍。 这下可都是白酒啊。 樊玺夺下安乐手中的酒盏,“我扶你回去。” 安乐一巴掌甩了过去,樊玺接住了,却被他度过来的内力给震退了几步。 再抬眸,安乐居然飞身踢了过来! 樊玺:“……”发酒疯? 樊玺知道安乐武功几斤几两,却也不敢大意,毕竟醉了的人向来不懂得分寸。 硬接了他几招过后,安乐发现樊玺不敢动他分毫,便越发放肆起来。 安乐虽不算是江湖顶尖高手,但武功也不弱,樊玺尽量不伤他,难免畏手畏脚,硬生生被他拍了几掌。 安乐点地落下,却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子晃晃悠悠的倒向桌角,樊玺正要飞身越出几里,情急之下只能硬扭过腰身去扶他。 有惊无险的扶住过后,安乐竟然睡着了。 “……” 樊玺将他送回了逍遥各种,盘算着自己挨的几掌能不能日后找他报复回来,转念一想,樊玺忽然怀疑安乐这次饮这么多酒以至于醉倒的原因是什么。 打量着安乐是睡颜,樊玺脑海里的种种猜疑烟消云散,只心想着安乐会不会梦见自己,不禁俯身亲他一口。 亲了一口后,樊玺又舔了舔,不禁嘴角开始上扬,猛然间却听安乐大吼了一句。 “小二!再来三坛白酒!” 樊玺:“……”嘴角还未扬起的角度就僵硬在那里了。 第96章 不吝江山,抵作酒钱(下) 安乐虽躺在床上了,但樊玺怕他闹腾起来滚地上去,便在一片守了一夜,时不时亲亲啃啃。虽说是熬了一夜未眠,第二天却十分神清气爽。 小童起身后为安乐熬了醒酒汤,守在一旁等他醒来。 樊玺便打算回去了,方走到门口却见梅无隐一手握着玉笛,一手执着一片枫叶等在那里。 樊玺问道:“有什么事?” 梅无隐不语,他握着枫叶的手指一弹,枫叶瞬间化为齑粉。 “……”这算什么?迟来的下马威? 樊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有没有做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情。 梅无隐却开口道:“安乐近日状态并不好。” 樊玺一挑眉,他已经很清楚这件事情了。 “自从他至梅雪岭后,就一直饮酒乱晃,虽看不出什么,但他已经是半醉的状态了。” 樊玺微讶,难怪他一直觉得安乐有哪里不同于以往。不过梅无隐既然指出,相比也是有什么事情。 樊玺向来不喜兜兜转转的说话,“你就直说吧。” 梅无隐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而心烦么?” 樊玺默然。 梅无隐接下去道:“你的作为,使他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论是替他顶罪,躲到梅雪岭,还是为了他之后的路而找梅无隐出山。这些算盘相比打了许久,花了许多心血。 梅无隐虽也不是厌恶樊玺,但自己的徒弟吃亏自然是对樊玺少了几分好感。 樊玺却面色平淡,听完梅无隐这句话,他的目光便移开了,抬脚往门外走去。 梅无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樊玺边走边说道:“我只能说,他看错人了。樊煜虽心有城府,尽搞些阴谋阳谋,不过他的确能够胜任君王一位,至少比我要合适。” “所以你就让他的心血打水漂了?” 樊玺回眸,眸色却冰冷,梅无隐与他处久了也以为他不过是个没架子的玩世皇子,如今再看来,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如此打算。他的舍身我很开心,不过,既然我无心做君王,也不好拿天下众生开玩笑。”樊玺虽可以为安乐弯腰,但他毕竟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若仅是为了安乐一人而勉强,天下苍生因此而受罪。 这同样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梅无隐想到这一层时,便默然了。 他没见过樊煜,但听传闻,大约是个逍遥过世的顽劣小皇子,没有责任感,没有同情心,天下交到他手里怕是会打乱。但从樊玺的话听来,却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樊玺想了想,最终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如今,江湖上的风浪也不小,不光是天宫教的内部纷争,还是魔教被血洗,显然都是更大的风浪的前兆。不过甄君子掀了魔教在江南的分坛,魔教教众都转向西北方,白道又有产出魔教的念头自然会跟随,我想,江南暂且是个安定的地方。” 梅无隐的怒气已经全消,他毕竟离开江山江湖太久了,以至于江山将会由谁来执掌,江湖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都与他无恙。 但樊玺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隐居的问题。 樊玺忽然抱拳,“如今叫你一声梅先生——我希望能带走安乐。” 梅雪岭坐落于天山东南方,若是魔教真的往西北方向转移,势必会与梅雪岭打交道。 梅无隐却始终默然的看着他。 樊玺同样倔强的抱拳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梅无隐蹙眉叹着气松口道:“他若是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了。” 樊玺轻抿一笑,“多谢。” 这大概是他了解到樊煜眼底的阴狠后,最轻松的一刻了。 …… 安乐起得很晚,小童已经把汤热了不下十回了,以至于汤的味道很古怪。安乐反抗无效过后,掐着鼻子喝完了。 喝完了汤,安乐不禁瞄向酒坛,小童一个侧身,将酒坛挡住了。 安乐:“……” 他锲而不舍的转而看向另一个酒坛。 小童又一个侧身。 安乐:“……” 一来二去几回合,小童动来动去不觉得累,安乐也觉得眼睛酸了。 小童见安乐不死心的瞪着自己,便开口道:“先生说了,不准你再喝酒。” 安乐置若罔闻的瞪着他。 小童被他看的心塞,干脆背过了身去。 安乐在他身后嘹亮的哀嚎着,使出千方百计要酒。 好比说打。 小童一把扫帚却不打安乐,而是甩向酒坛。 安乐完败。 好比说巧言讨好。 小童捂住了耳朵,置若罔闻。 安乐完败。 又好比说鬼哭狼嚎。 这导致了梅无隐来时,还未迈过门槛却听见安乐嚎叫着唱着“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梅无隐面不改色的推开门。 安乐眼巴巴的望过来。 梅无隐冷哼一声,右脚一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