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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iang 文案 沈兰池素有“京城第一贵女”美誉,国色无双,仪姿万千。 集万般宠爱、汇满城艳羡于一身的沈小姐,今年已然十八了,却迟迟未嫁。 众人皆说:沈大小姐,这是在等着那薄情的镇南王小世子吧。 不愿透露姓名的镇南王小世子陆某人:放屁!明明是她嫌弃老子!不肯负责!宁可整天搂着美女,也不愿嫁给老子! 沈兰池:哎,那什么,再让我多看两年美人儿,我再嫁给你如何? 前世,只想做人上人的沈兰池死在了嫁给太子的大婚之夜。 她稍稍有些后悔,没有答应小竹马陆麒阳的私奔之请。 这一世,她改了主意。 私奔是不会私奔的,一辈子都不会私奔的。 因为这一世,她要堂堂正正地嫁给陆麒阳。 ——嗯,当然,虐渣打脸、保住家人,一件都不能少。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兰池 ┃ 配角:陆麒阳 ┃ 其它: 第1章 永嘉三年 永嘉三年,玄英仲冬。 夜色微寒,一勾凉月为垂云所掩,并无几许月华洒落人间;东宫之内,却是牵红挂彩,佳烛高烧。这明丽丹赤之色,似要破开这巍巍寒冬,泼来一头一脸的烟火人气。 沈兰池坐在喜床上,面前一片明晃晃的红色,那是刺了凤戏牡丹的盖头。 今夜是她的大喜之夜,她嫁给了太子陆兆业。自此后,她便是楚国的太子妃了。如今楚帝体弱,太子监国。兴许未过多久,她便会是楚的皇后了。日后等着沈兰池的,也必是金堂玉马、一世富贵。 虽心底如是笃定着,可沈兰池却觉得心口微闷。她不顾陆兆业还未回来,兀自摘下了盖头。细白的手指一扯,便露出了她的面庞来。 “娘娘,快盖上吧!” “太子殿下还未入房,这可不成呐……” 在旁服侍的婢女与嬷嬷皆是如此惊叫。 “反正他也不大待见我,扯不扯盖头,有甚两样?”沈兰池将那盖头抖了抖,丢在了脚边,轻淡的语气里泛着一层散漫。 金雀在髻,玉鬟高整,一张面容如凝秋慵春艳。饶是身侧的婢女已看惯了她艳冠京城的容姿,仍不由在此刻微微一滞。 一位嬷嬷劝道:“太子妃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娘娘天生丽质,太子殿下日后定会爱重您,日后有的是福分,请娘娘还是先将盖头盖上吧。” 沈兰池没答话,只是扶了下鬓发,微挑了眉头。 这些仆婢的话,她也只不过是听完笑笑罢了。陆兆业喜不喜爱她,她心底可是最清楚的。 她从小就喜爱美丽的玩意儿,譬如美人弯如柳叶的细眉,譬如千金一匹的蝉纱缎,又譬如姑姑沈皇后髻上那衔着豆大南珠的鎏金凤钗。 沈家位极人臣,兰池的姑姑沈辛夷入宫做了皇后。沈皇后待自己的侄女极好,时常将兰池接入宫中小住。被皇后姑姑与父母娇养大的沈兰池,从小就目光挑剔。放眼全京城,她能看的上的男子也只得那一个,那便是太子陆兆业。 她倒不是真的爱慕那总是冷着脸的太子殿下,只是觉得唯有他才配的上自己罢了。 如果不嫁给陆兆业,她又如何拿到姑姑的凤钗呢? 因此,即便陆兆业不喜她,还在她之前纳了侧妃阮氏,她还是嫁入了东宫。 忽而一阵冷风吹入,继而,便是门被推开的吱呀锐响,原是陆兆业来了。 先前,沈兰池在拜堂时从盖头下瞥过一眼,看到陆兆业的手指牵着喜绸,细细长长,落在大红的衣袖里,便像是一截冰玉似的。可如今一见,她却发现陆兆业换下了那身大红的礼服,那只手也隐在了玄色的衣袖里。 陆兆业有一副好皮囊,可他不爱笑,面容总是泛着冷意,像是深冬的雪似的。即便是对着自己新婚的妻子,他那双宛如冰魄的眼里,也未有一丝解融。 好在,沈兰池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也无所谓他这副模样。 “沈氏。”他不称她名字,只喊她的姓,“罪臣沈辛固、沈辛殊已伏罪,沈家男丁皆已收入监牢。孤今日来此,让你自选个去处。” 这一句话,令沈兰池有些懵了。 沈辛固是她的父亲,而沈辛殊则是她的二伯。 一个多时辰前,牵了她的手、和她拜了天地的陆兆业,如今却说出这种话来,这是怎么了? “兆业哥哥,你在说什么……?”沈兰池有些不解,蹙了眉问,“这玩笑话可不好笑。” 陆兆业的面色冷峻如昔。 “沈辛固结党营私,沈辛殊卖官卖爵、收受贿赂,你堂兄沈庭竹草菅人命,眼无章法。桩桩重罪,莫非还需孤一条条说来?”他道。 沈兰池的目光一垂,落到了自己的鞋面上。镶着明珠的绣鞋精巧细致,那明珠的大小,是寻遍京城也找不出第二颗来的。 她心底微冷,却又有了一丝释然。先前堵着她、令她心闷的那口气,在不知不觉里消然了。 沈家这些年荣宠已极,飞扬跋扈,确实该到了大厦将倾之时。只是未料到,陆家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还是让沈家一手扶持的陆兆业来发难。 既然父兄被拘,恐怕今日,她会难逃一死。 竟偏偏在这个时候…… “原来如此。”沈兰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明珠,道,“冬日确实是个好时节,开了冰面,便该撒网捕那些养了一秋一冬的鱼了。” 她这话风马牛不相干,陆兆业却听懂了。 他侧身一让,令身后的太监端上了一道锦盘,其上置着剪刀、白绫与满是酒液的金杯。 盯着那金杯、白绫与剪刀,沈兰池竟还露出了笑。她一正发簪,慢悠悠道:“兆业哥哥,喝了那杯酒,才是最舒服的死法罢?” 沈兰池面上笑颜绮丽,如在春日开到荼蘼、即将凋谢的花。这笑意落入陆兆业眼底,令他的喉间也微微一噎。 “沈氏,孤知道,你与你父所犯重罪无关。若你能舍弃了‘沈兰池’这个名字,孤便能想办法让你继续留在东宫,也无须白白送了这条命。”陆兆业侧过了头,不去望他新婚的妻子,而是望着窗前高烧的红色喜烛。 “兆业哥哥舍不得了?”沈兰池细眉一挑,眼里有一丝嘲讽。她这样慵而绵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