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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璇,但他老妈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只能无奈笑笑:“我妈就这样,热情过头了,你之前也知道。” 黎珈点头,“阿姨很可爱。” “那你今晚就先住这,行嘛?” 见她点头,殷谌许缓了一会才开口:“那...晚安?明天见?” “好!晚安...”黎珈见他转身,喊他:“殷谌许,谢谢你!” “小事儿。”殷谌许挥手笑笑:“毕业礼物早点补给我就成...” 没多久,许青璇捧着两大本相册进来。 “诶?阿谌走了?他就是不敢认清现实,每次我拿相片出来看,他都躲房间不出来,不敢正视过去的自己。” 她重新盘腿上床,翻着相册,指着刚出生赤条条的殷谌许,“这是他刚出生的浴照。” 黎珈看了,顿时脸红。一不小心,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下...好小啊! “你看,这张是不是很可爱?小时候我抱出门,别人都夸这姑娘长得漂亮!” 许青璇笑着叹气:“可惜了,我多想生个女儿,偏偏是个儿子。不过儿子也好,至少我儿子长得帅,是吧?” 在暗恋对象的mama面前夸对方好看,黎珈难免害羞。刚才看完他的□□,脸红还没消下去呢,这会又偷偷泛上红晕。 “就是这张!” 黎珈顺着她的手,便见到了十年前的他们。身穿冬天的厚棉袄,手举着烟花棒笑得咧嘴,眼睛笑得很亮。 五岁那年,外婆给她买了一盒满天星烟花棒。除夕夜那晚,她去隔壁找殷谌许玩,黎珈慷慨地把那盒烟花棒带到他家,想和他一起玩。 没想到去了隔壁,发现他的烟花多得铺瞒了杂物间。 殷谌许说请她玩,黎珈拒绝了。本来只想给送给他一根,结果虚荣心作祟,送了他一半的烟花棒。 殷圳潇点燃了烟花棒,才递给两个小朋友。他俩挥动着烟花棒,黎珈试探性地摸了摸闪烁的小火星,“哎!真的不烫耶!你摸摸看,就像摸空气一样的!” 没一会,黎珈便看殷谌许动作小心地摸了上去,俩人仰头笑着,正好被许青璇抓拍到了这个画面。 后来黎珈不小心烫坏了殷谌许的新衣服,他还哭鼻子了。 许青璇笑得捧腹,把儿子哭鼻子的傻样也拍了下来,想着以后要是镇不住他了,还可以拿出来调侃。 最后,聊到犯困了。 许青璇给她拿了一套洗漱用品和没开封的水乳,温柔地摸她的头:“洗完就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阿姨带你们去喝早茶,好不好?” 他家里的客房也有卫浴,黎珈简单收拾了一会。抹水乳的时候感觉香香的,但有点紧绷,她第一次用,也没怎么在意。 今晚为了甩那群小混混,她使出了比中考跑八百米还大的劲儿。她太累了,没怎么酝酿睡意,挠了挠脸便进入了梦乡。 黎珈正做着梦,迷迷糊糊间却被温柔的声音唤醒:“珈珈,起床了,阿姨等会要送你回庙尚,你奶奶去世了。” 听罢,黎珈才转醒,抓了抓脸便起身。 见小姑娘醒了,许青璇才开灯,刺眼的光线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等她适应了亮光,入眼便见小姑娘通红了脸。 “珈珈,你的脸怎么了?” 黎珈不解,她觉得痒,便不停地上脸抓挠。 “怎么整张脸都红了,上面还起了红疹,有点脱皮。”许青璇牵黎珈进了卫浴,从镜子里看,她整张脸还有点肿。 许青璇瞥到洗手台的水乳,惊呼:“珈珈,你不会是对这个过敏吧?” 她轮番拿起洗面奶和水乳,仔细检查一番,随后便满脸歉意:“阿姨对不起你,敏感肌慎用,阿姨没看清楚说明。” “没事。”黎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用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对这个牌子过敏呢!” “阿姨去找找药膏和生理盐水,收拾一下很快啊!然后我们马上出发去庙尚。” 与他们相比,黎珈对此却很淡定。对于她奶奶的去世,她竟然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情绪;对她脸上过敏,她更是不在意。 天还没亮,殷圳潇便开车送黎珈回庙尚。 黎东明母亲离世前,在病床上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黎珈。当时,她歪着嘴,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句:“黎...珈呢?” 后面的话,谁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那会,谁也没把这事放进心里,等老太太没气了,黎东明才让王沛兰打电话让黎珈回去。 王沛兰往家里打了几十个电话,但都没人接,她越打越气,嘴上不停骂咧,又联系了邻居,请人去家里看看,敲了好久门也没开。 邻居说,没听到隔壁的声响,但绿色铁门开关的声音很大,隔音又不好,如果黎珈回来,隔壁不可能没听到。 黎东明恼怒得甩椅子,看来是不把黎珈叫回来誓不罢休了,王沛兰便给陈芳方打去了电话,这才传到了许青璇那。 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默。许青璇两口子怕说了什么话引黎珈伤心,索性不言。一路上她都很关注黎珈的脸,上车后就给她冰敷,也不让黎珈动手。后来,许青璇又给她搽了药膏。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路畅通,殷圳潇开得也快,三个小时便到了。 五岁落水后,黎珈搬去了外婆家,再也没回过庙尚,本来已经远离了所有不堪。 但自从去到浦宁她父母家,那些记忆仿佛从未消失,时不时便在夜晚叨扰她的甜梦。 殷家和黎家其实并没什么关系,之所以走得近,也完全是因为黎珈外婆和陈芳方的那层关系。所以,许青璇两口子把黎珈送到庙尚,又悼念了会老人便离开。 黎珈一进屋,王沛兰就把她拽进了拐角,责问:“你的脸怎么了?” “过敏了。” “昨晚去哪野了?你知道我打了多少电话?找了你多久?” 王沛兰气急,尤其是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黎珈却始终淡淡:“去倒垃圾了,没带钥匙出门。” 宽敞的院子,来了很多黎珈不认识的亲戚,或许小时候也见过,不过她早就没有印象了。 她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两年前外婆的葬礼还历历在目。但此时,她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她没哭,也不伤心,全程面无表情,也只有她没开口吊唁。刚才去看她奶奶的遗体,十年后再次见到她,和梦里的模糊嘴脸全然不同。 因为中风,她的嘴歪着,身子肥胖了不少,梦里的黑发,如今也是满头银白。 时间变换,对一个人有多大改变呢? 以前她能追着黎珈满村边骂边打,如今躺在寿木上,竟然让人觉得有丝羸弱。 黎珈没看多久,便出了门。屋外,仪仗队正在敲锣打鼓,有人领着亲戚伤心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