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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关系不够硬啊。” 那人笑容僵在脸上,渐渐收了笑。 “还有啊,”我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正中准心,“就为当个护士花十几万确实有点……就这点破工资还不知道干多少年才能挣十几万呢。怎么没托关系进你们单位呢?党/政机关,吃国家饭,铁饭碗。” 其实我并不清楚这人工作单位是哪,只是见他老派考究的西装款式和发型,举手投足间那种莫名的优越感和总高人一等的谈话姿态……好吧我说实话,我是瞎猜的,这人明显是仗着自己工作单位比我好,一听我是护士,又觉得自己文化程度比我高,拿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的味道来和我说话,令人反感。 见我说到他的单位,他一脸不可思议,表情带着不屑:“我那里她怎么可能进得去,别说十几万,几十万都别想。” “那您?”我装作诧异地睁大眼睛,“花了有几百万?挣回本了吗?” “花什么钱,我当年可是正儿八经考进去的。机关单位那是花钱就能进的吗?”他说两句皱着眉,似是觉得和我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交流颇费劲,撇着嘴摇了摇头,道:“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好。”我假笑着冲他点点头,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我撅着手边一盘圣女果忍住翻手扣在他脸上的冲动,算了,物种不同何必计较。 玛德,瞧不起谁呢?护士咋了?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谁还不是高中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四年念出来的?别说我只是个本科护士,研究生护士都有。听到护士两个词就嘴一撇满脑子都是—— 护士啊,都是学上不好去卫校念护士了的。 现在谁都能当护士了。 天天给人打打针挂挂水有什么难度?我要会扎针我也能当护士。 卫校那环境,多乱,能出来什么好人。 ……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这家伙给我气的,也不饿了,找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给桉桉发微信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shen:歪日,老子又因为专业被人瞧不起了。 奶兔:你难道不应该习惯了吗?一年听八百次你跟我抱怨专业被人瞧不起。 shen:医院组织单身派对,能参加的都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里的,没想到文化学历再高也挡不住思想狭隘! 奶兔:现在国情就是这样,请你正视现实。槿城没有医科大,唯一一个卫校还是中专,关键槿城卫校也是真乱,一听你是护士这不就正好带入了么。 shen:再好的学校还有社会渣滓了,卫校就算再乱也有想好好学习的!不仅思想狭隘,眼界也狭隘,他那机关事业单位里不也出了他这么个败类! 愤愤地关掉手机,再扫一圈,曹晴这自来熟跟谁都能在三句话之内成为好朋友的家伙已经和别人谈笑风生了。视线稍一偏,那个围成一团被重重包围就他独树一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人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他看到我,笑着冲我眨了眨眼。 …… 这人又仗着这幅人畜无害的脸蛋去迷惑无知小姑娘了。 姑娘们,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人脾气贼大…… 年龄也不小了…… 心里莫名有些发堵,把头拧向一边,不去看他。 平日见他走在医院里到处都是熟人,不论男女老少医生护士陪检员还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他都认识,大家见到他也都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 我其实挺羡慕这样的人的,我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熟悉了之后倒是变得话特别多,但只要面对的是陌生人,我就下意识地紧张,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连脸上该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于是最后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当个旁观者。 以前上学时,毕业流行写“同学录”,我也追潮流买一本发给同学们,最后收回来一看,“对我的第一映像”那栏,一水的—— 高冷,看上去很难相处,不爱说话,严肃…… 这么一看他跟曹晴还挺像,人缘都好,大家也都愿意同他(她)说话和开玩笑。 这样一想心里就忍不住的难过,本来性格就挺别扭,从小到大没被人喜欢过,好容易有个自己喜欢的人,人缘还这么好,还讨女人喜欢,还老少通吃…… ……更难过了。 和曹晴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不舒服没找到她人先回去了,拎上自己的买菜包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门口负责签到的姑娘正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见我出来微微诧异:“刚开始没多久呢,就走了?” 我冲她笑笑:“不太舒服,先走了。” 办活动的地方是综合楼三楼,我走到电梯旁随手摁了下键。 “怎么走了?帅哥看到了?”身后传来某人不疾不徐的声音。 我头也没抬,没好气道:“帅哥没有,美女一堆,你出来干啥,怎么不继续和美女们聊天。” 电梯到了,我抬脚进电梯,他也跟上来,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开口:“本来就没我的位置,不走干什么。” “什么意思?”我狐疑地瞥他,“你没报名?” “我那么闲吗报名这个。”他好笑地看着我。 “不是很严吗,名单上没有的都不给进。” “我靠这个。”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无耻。 我白他一眼,居然对门口那姑娘用美人计。 出综合楼大门发现天已经黑了,秦怀礼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想也没想地拒绝,在他拧起来的眉毛下,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 我接起电话:“喂,曹晴。” “沈东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刚上洗手间突然发现大姨妈来了,身上没带东西,先回去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 “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挂掉电话,秦怀礼这下不仅拧着眉毛,还扯了扯嘴角,半信半疑:“你身上来了?” 我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不善:“是的,所以别惹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他没再多言,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掏出钥匙,跨上小电驴,绝尘而去。 晚上洗漱完上床,发现微信里躺着一条新消息,接受时间是半小时前。 秦怀礼:肚子疼吗? 我皱着眉思索他这冷不丁一句“肚子疼吗”是什么意思,手机在手里又震了下。 秦怀礼:切记一定不要吃凉的东西,洗头一定要吹干再睡,睡觉被子盖厚一些,冲杯红糖姜茶睡前喝,多喝热水。 这回我想起来了,之前扯谎说姨妈来了,他真信了。 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