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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礼,能够在她身边相伴那么多日月,为什么就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把他丢给萨弗艾尔夫人之后,竟连一点音讯都再不给他。 天知道当他先前在忽然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所感受的不是欣喜,而是难堪。仿佛一盆冷水兜头从脑门浇到脚底心,寒颤得战栗不止。 希瑞尔总算知道了,对于情绪崩溃的熊孩子来讲,男女其实都一样,这越哭越激烈的哭法没什么区别。 “把眼泪擦干净。”希瑞尔微微叹息,“马卡斯,你已经长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熊孩子竟然扑到他身上。 也不算是扑,就是挨过来,一只手狠狠抓着他的衣服,一只手狠狠捂着眼睛,这个时候还忌惮着把眼泪落到他的衣服上。可是太多的眼泪顺着指缝都往下落。“你可以要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要我?”低着头哭得太用力,说话声音都打颤,“我比她好多了!” 希瑞尔犹豫得凝视这货。许久之后,才试探得——真的是试探得,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手感很奇怪。 是啊,两个孩子,他到底是更看重哪个呢?其实那时,狩猎女神号上的圣兰顿,其实完全得看破了他。圣兰顿说,你耗费了更多的时间与心力在凯恩家的小姐身上,可你对她太过于冷漠,即使她自己踏入深渊,你都会袖手旁观。他说,你在情感上更亲近的,应该是马卡斯,可你又太过放纵他了,你对他的苛求还不及对奥萝拉的一半。 为什么呢? 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可他其实曾为马卡斯准备的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没有交给他呢?在他主动提出要跟随萨弗艾尔夫人的时候,他为什么那样欣慰得叫他孤身去了呢?在远离意大利的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潜意识就如此放心的甚至连关注都只交给下属呢? “我会看着你,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要往前走。”希瑞尔低低道,“……别哭。” 他想起那年佛罗伦萨广场消逝的夕阳,他挚爱的女孩蹲在那里,把脸藏在胳膊里不肯抬起来,泪水不停落下,还说着,我现在很难看,您别看我。 * 熊孩子回过神来,忆起自己钻在某个人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画面,觉得三观都碎掉了。几乎是狂奔得消失在房间里——希瑞尔盯着轰然合拢的门,有些失笑。 不过感觉……真的不一样啊。 希瑞尔回味了好久,拿起面具扣在脸上,顺手捞起刚才脱下的被泪浸湿一大片的黑外套。打开房门,把藤兜里的紫丁香拿出来,放回到门扣里,合上门准备离开浮阁。 才走了几步,听到细微得近乎不闻的“咔擦”声,整个世界在短暂的焦色之后忽然一片黑暗。 所有的灯在瞬间毫无预料就灭了。 这是在走廊的深处,两边密闭的都是房间,月光透不进来,失去照明的灯光之后整个视野就没有任何光亮。希瑞尔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会儿,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滚开。”他忽然冷冷道。 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存在,但他就是这样,突兀得,厌恶得,这么道了个词。 很久的静默,然后在黑暗之中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极其和缓,极其动听,像旷野中的风琴声一般空灵悦耳,但是恹恹的,漫不经心的,从骨子里就透着哪怕低贱到泥尘都不会有损分毫的傲慢:“您如果不开口,或许,我只是这么看一会,就走了。” 在这个人未开口之前,他就站在这个空间的某个角落——可是希瑞尔却一点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因为太过紧张而绷紧肌rou使得希瑞尔有一种无法想象的疲惫,但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约莫觉得长久原地不动不太好,缓缓伸出手,想要靠近最近那侧的墙面。 “您要去哪?”那个声音这么说。 即使用着敬称,用这个不知名的人的语调说来,却显不出一丝尊敬。那种气势,便是再伟大的事物落在他面前,也能用轻蔑的口吻对待。一句“您要去哪”,在他口中,跟“你能去哪”没什么两样!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一直觉得,对您来说,同样的错误不应该犯第二次。”轻巧而持稳的脚步,从远极近,那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笑里却含着一种压抑得极深的情绪,像是仇恨,又像是克制,“您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希瑞尔努力往边上靠想要绕开,但几乎是这意图出现的刹那,一只手,准确而强硬得抓住了他的手腕,本能得挣扎了一下,另一只手就放在他的腰上,在他用手肘狠狠向后击打的瞬间,整个人都被拥进了一个怀抱。似乎他每有一个动作都会换来更压制性的行为,觉察到这点的刹那,他连动都不敢再动。 可是实在有些紧张,特别是直面着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出手的陌生人。在这样完全的压制性境地中,越是冷静如希瑞尔,越是觉得难言的惧怕。那股几乎晕厥的头晕目眩叫希瑞尔有片刻的迷茫,然后随着鸡皮疙瘩布满全身的,是胃中抽搐到几乎作呕的感觉。 “放开我。”他吐出口浊气,艰难平静道。 回应他的,是收得越来越紧的手臂。背后那人,甚至缓缓低下头,有恃无恐的将额抵在他的肩头——这个人比他还要高得多。短暂的触碰间,希瑞尔忽然反应过来,他没有戴面具! “我想邀请您跳舞。”低低的声音,仿佛咏叹调般的叹息。有种温柔的错觉,但希瑞尔却能觉察到,那压抑得太深以致很难发现的杀意。 真的很难叫人想通,这个陌生人似乎极想叫他去死,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的表现? 希瑞尔沉默。整个人都散发着深深的抗拒。 “King的邀舞,你无法拒绝的。”他改用下巴靠着他的肩,紧紧拥抱他,带着笑意得说道。 希瑞尔瞳孔一缩,为这话中的某个名词触动了一下?这个人……劳伦斯口中的King?如果他是依仗着玫兰的规则说出邀舞什么的话,这就是他的语气如此理所应当的缘由? 某一个瞬间,手腕处的力道忽然强烈到几乎要扼断它——希瑞尔一惊,被迫松开握得死紧的拳头,然后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已经从掌心慢慢淌到指尖。 希瑞尔的手握得太紧,不知不觉把手心戳破了。 许久以后,腰间的力道放松起来,另一只手捞起地上的上衣,扯出口袋里的胸巾,慢条斯理帮他扎好因为太过用力而刺破手心的伤口。那修长强硬的手指甚至缓慢抚摸过他手指的每一个指节,修剪自然的指甲,最后将他的手碰到唇边,轻轻烙下一个吻。 “您疼么?”他低低得说,过了很长时间,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我有点疼。” “……你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