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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 “啊?” “淳jiejie新酿了荔枝酒,给友人接风,有何不可?” “哪有给友人去青楼接风的?” “师父许久未见淳jiejie,叫我去看看她。”林烨犹豫片刻,看向白麟,“你……意下如何?” “你说好就好。”白麟干笑一声,有了适才那一出尴尬戏,哪还轮得到自己商量选择。 “淳jiejie酿的酒,清甜爽口不上脸。”林烨戳戳常臻,对白麟道,“这位大侠易醉,你莫要灌他。” 常臻朗声大笑,一掌覆上林烨后脑勺:“知交对饮,醉了又何妨?” 林烨狡黠一笑,对白麟道:“那先说好,他醉了,你背回来。” “好。”白麟笑着答应,心里却不是滋味。 原本一路上与常臻一同风餐露宿,谈笑风生,已颇熟稔,对这份友情更是珍惜。更何况,既然母亲任淼淼乃任长申之女,而常臻又是他的养子,那么常臻便是自己的舅舅。如此亲情难得,虽不得相认,却倍感亲近。 在沐颜斋的时日,白麟曾不止一次与自己的外祖父相见。而那副嘴脸,却始终未能在心中留下任何牵挂。 而常臻却不同。 而眼下凭空多出个林烨来,而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而喻的默契,容不得他插足。好似有一股温暖的潮水,轻飘飘将自己隔离开来,水深不得潜,更遥遥望不到岸。 白麟不曾体会此般默契,更不曾拥有,兄长与父亲在他心里用重锤砸下的冷落,让他对于这般心绪,比别人来的更敏感,更无措。 ****************** 暮色已沉,华灯初上。 有孩童从白柳堂门前经过,嬉笑推怂着,高声念起市井歌谣: 白柳院里松柏堂,风灵神秀男儿倌。 缙绅官家流连处,言笑晏晏胜婵娟。 姚郎难用千金买,凭云弄月忆江南。 松柏堂是白柳堂内院里最高的楼阁。凭栏远眺,颇有些手可摘星辰之感。故此,“凭云弄月”一说,也不算夸张。 月下格窗,窗内的烛光,被沉沉青幔掩去了锋芒,仅透着淡淡昏黄。 谁人都知,此处乃是姚倌儿与江南王贪欢之所。除了杜淳之与服侍他的下人,其余人一概不能接近。 青幔内,两个对饮的身影若隐若现。 “听听,连街坊孩童,都知道姚倌儿你美色值千金。”说话人笑容悠闲。 “王爷莫要再取笑我。”对面坐着的姚倌儿,声音清浅温和,听到耳里如拂春风,却绝非人们所想的,如女人那般尖细阴柔。他身着一袭素色镶边轻衫,清淡雅致,亦绝不似其他男倌儿那般,敞胸露怀,卖弄风sao。 “什么千金美色,不过是因为得了王爷的欢心,被传成了神话。”他拈起手边晶莹的白玉盏,轻轻抿一口,眼睛透过帘幔,望向天边一轮白玉盘。余光瞟见江南王的酒盏,依旧是满的:“王爷不喝?” 赵容基眼里映着月色,柔声道:“独看你,便已醉。” 姚倌儿恬淡一笑,不娇柔,也不羞赧,似早已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王爷有心事。” “姚倌儿知我。” “可是宫中事?” “算是吧。” 姚倌儿点点头,识趣的没有再问。他想说的时候自会说,不想说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 楼下院里进来几个身影,姚倌儿用指尖轻轻挑开帘幔一角,一眼看罢,眉间一颤,瞬又平复。 这样细微的举动,却逃不过赵容基的眼。 “怎么?” “没什么,”姚倌儿摇摇头,“王爷可知这几位公子的来历?” 赵容基也掀起一角,打量着院中月下与妻妹共坐一桌把酒言欢的少年。 “宛海镖行陈常臻,城东林府林烨,你都见过。这另一位……倒是眼生。” “是么。”姚倌儿又抿一口,装作浑不在意,“陈镖头人脉甚广,结识些新朋友,倒也是常事。” 赵容基探过身,在他脸颊轻抚:“怎么,姚倌儿看厌了我这把老骨头,想另寻新欢?” “王爷今日怎生这样爱说笑话?” 赵容基不罢休:“你倒是说说,我老,还是不老?” 姚倌儿拿起江南王的酒杯,握在指尖,看进他眼里:“廉颇老矣尚能饭,王爷四十而不惑,正是壮志满怀,叱咤风云之时,怎生谈起老来?” 赵容基便松开手,笑了:“姚倌儿啊姚倌儿,你这张嘴每每说的本王心里跟沾了蜜似的,更是舍不得走了。” “王爷欢心,便是姚倌儿之幸。” “本王巴不得日日见你,日日欢心。” 姚倌儿目光一转,轻笑:“巧言令色,鲜矣仁。” 赵容基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看,犹如打量一件新得来的珍宝:“本王阅佳人无数,也就只有你敢这般跟本王说话。” 姚倌儿款款站起身,微微一礼:“小人恃宠若娇,出言不逊,请王爷责罚。” 赵容基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进怀中,抚摸他轮廓柔和的面颊:“本王只愿把你捧在手心里,哪舍得责罚?” 姚倌儿一笑,站起来拉着他往卧房走去。 ******************* “淳jiejie,师父他惦记着你,你得空多去走走。”林烨抓着酒壶猛灌。 常臻一把夺下来,“哪有你这么喝的?” 林烨睨他一眼:“陈少侠,你怎么越来越唠叨?像极了年过半百的婆子。” 常臻气滞,将酒壶拿远些,摇头叹气:“谁跟你待久了,都会被你气的未老先衰。菩萨保佑,莫叫我早生华发来。” 杜淳之眯着一双桃花眼,在两人身上打几个转,翘了唇,笑得神神秘秘。她转向白麟,道:“白公子,这荔枝酒,乃是新季的荔枝,经发酵一月所酿,别处买不到,游子滩和泓州不产荔枝,更是无可寻。若是喜欢,一会儿再给你捎一壶。” “多谢淳jiejie。”白麟跟着林烨和常臻,也这般叫她,“叫我白麟便是,本就是小辈。” 林烨没了酒,颇为不甘心,在桌子底下踹了常臻几脚,闻言随口道:“可不,都是自家人。” 白麟心里一暖,扭了头,盯着林烨看。只见他白衣上披着月华,一双眼被酒熏明亮,宛若盛夏塘中盛开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他偏生就想凑近了,看个明白,探个究竟。 从见他第一面起,这个想法,就生了根,发了芽。他的理智没有阻止它,任由它抽了叶,开了花。 林烨有意无意别过头去,道:“淳jiejie,何时给白麟挑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叫他尝尝鲜。” “你可真……”常臻举高巴掌,愣是没落下去。只觉七窍有六窍生了烟,最后一窍,已经灭了。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