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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礼节,一板一眼,都要遵从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点唐白倒是驾轻就熟。 唐夫人以前对女儿的严格教养,如今应对起这些来,倒是绰绰有余,除了让唐白有些憋得慌。 不过,看着侯夫人得意的笑脸,她偶尔也觉得挺值得的。 毕竟,这个远房侄女的身份,赢得了“进退合宜,知书达理”的好名声。 “暂时没有。”春夏烤热乎了,说道:“这大年三十,都在自家过年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把丝线,递一些给阿竹:“这不得了空,来教阿竹打络子?” 阿竹笑眯眯的接过,跟着春夏有学有样。 唐白先前听阿竹说过,春夏手工很巧,想跟着学。 她蹲在炕上有些时候了,此刻也接了些丝线:“我不爱刺绣,跟你们一齐打吧。” 话音未落,那面已有丫鬟来传唐白:“阿白姑娘,夫人得了好玩意儿,叫您去一趟。” 唐白叹口气,将丝线还给春夏,起身穿鞋。 侯夫人是个精力旺盛,酷爱折腾的人。 不像别人家的晨昏定省,她一概不要,让唐白不用早起。 但是,却又是个得了新奇玩意儿,一定要她去看的主儿。 而这新奇玩意儿,又是时时有的。 今天一个琉璃瓶子,明天一个大师真迹,后天一只会说话的鸟儿…… 层出不穷。 有一次,居然拉着唐白半夜三更,出了侯府,去城门上看夜归的军队。 然后深深叹气一股子艳羡之态:“好威风啊!” 人老心不老。 唐白无奈,却也喜欢。 今儿个大过年的还不消停,不知道得了什么稀罕东西。 唐白去看时,侯夫人和侯爷正围绕一个小盒子,大眼瞪小眼。 见唐白过来,两个人急忙招呼她去看。 唐白就看到一个小拇指指甲壳大的绿莹莹的虫子在一个半截手臂深的盒子里面上蹿下跳,似乎想要逃出来。 见唐白看不出名堂,侯夫人兴奋的命下人扔进去一只虫子。 只见绿虫子瞬间就扑上去,将那身躯比自己大一倍的rou虫连咬带撕的,不知道怎么就吃了一大半去了。 唐白看得直恶心,侯夫人和侯爷见多了稀奇古怪,并不觉得。 “小东西挺厉害!”侯爷用一只挖耳勺正准备将那绿虫挑出来,唐白忙制止:“不可!” 侯夫人不解的望着她。 “这是蛊虫。”唐白解释。 “我小时候在西南地区待过,那边有个寨子,里面有个老巫婆,就养这种虫,会钻入人身体里面,吃血吸髓的。”她解释。 侯爷和侯夫人面面相觑:“的确是西南那边进贡来的。不过是个小头领献给皇后娘娘的,娘娘不大爱,知道我两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命人送过来看看……” 逢到过年,各地都要岁贡,一般年前就到京城待命。 “想必娘娘也不知道。”唐白道一句:“当地人很多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就连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认识。况且那蛊虫千万种,这种是最常见的……入了人体,让人腹痛难忍,不过十天半月就掏空了身体死掉,偏大夫还查不出异样来。” 侯夫人吓得躲进侯爷怀里:“把它弄死吧,留着害人。我还当是跟你那鸡将军和蝈蝈将军一样,是个凶悍彪狠的虫子而已呢……” 侯爷喜欢斗鸡,斗蝈蝈。 他听懂了,忙命小厮点火连锦盒一起烧了,确认烧死了才哄着侯夫人:“好了好了。你呀,以后别皇后娘娘给什么东西,都当宝似的往家里拿。若不是阿白认识,还不知道招来多大的祸患呢。” 侯夫人听了忙点头:“知道知道,不是得了稀奇,想着你喜欢吗?” 唐白看着这二人像新婚夫妻一样甜蜜,也不惧当着下人的面秀恩爱,忍不住心情大好。 侯夫人受惊定神,又拿一把剑连同剑盒递给唐白:“小钧的剑不是遗失了吗?这把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你去送给他。”说着狡黠的冲唐白眨眨眼:“明天送。” 明天是大年初一,要相互拜年。 唐白受了侯夫人的好意,捧着剑盒回屋。 春夏和阿竹还在打络子,忍不住揭开盒子看了,叹道:“好锋利的剑。” 春夏笑着道:“自然,娘娘赏的,没有差的。奴婢赶紧给打一个剑穗子出来给世子爷绑上。” 阿竹听了忙道:“我也要跟着学。” 春夏笑着点头应允。 顾少钧今日上朝半日,下午回来,听侯夫人夸大其词的将了唐白认出蛊虫,并给她贴上“救命恩人”标签事宜,心情大好,咧着嘴就去了暖房。 唐白做了银耳雪梨,炖的糯糯的,给顾少钧温着。 因三年孝期还长,侯爷侯夫人都没怎么在乎男女大妨,只从他二人日渐亲昵的表现,猜出一二,然后不动声色的由着他们去。 就连阿竹也特别配合,拉着春夏一同守在门口,只防小人嚼舌根,没有把门关上。 上次与阿竹因为跳绳起口角的婢女叫春娥,笑眯眯的走进来:“远远就瞧见世子回来,奴婢听夫人的命令熬了红豆汤……” 侯夫人没料到唐白也会在小院子里熬甜汤,倒是的确让春娥准备了。 顾少钧头也不抬:“端出去吧,我有……” 丝毫没看见冬季里只穿着薄丝绵大绣花背心的春娥,勾勒出窈窕的腰身。 春娥气得扭头就走,经过阿竹面前,阿竹笑眯眯:“春娥jiejie穿这么少,不冷吗?” “我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习惯了,不冷。”春娥扔下一句,昂了头,小跑步走掉。 阿竹和春夏对视一笑,春夏忍不住道:“春娥姐长得好看,那点儿心思大家都知道,就连侯爷夫人也是不瞒的。你呀,也别给你家小姐找麻烦。她爹是侯府大总管,且不说生活上总得麻烦人家,就是日后你家小姐嫁进来做了世子夫人,屋里抬个把侍婢和通房,春娥也是一定在列的。” 因顾少钧从未把春娥放在眼里,阿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一直以为春娥就是仗着爹爹是总管,欺负欺负其他的奴婢罢了。 此刻听春夏点破,心下不忿,嘟哝道:“我家老爷,只有我家夫人一个人。我家舅老爷,大舅老爷二舅老爷,也都只有一个夫人……” 春夏听见了,笑着说道:“咱们侯爷还不是只有夫人,可架不住老人家希望开枝散叶,子孙满堂的心啊。” “我家小姐会生的。”阿竹气呼呼反驳。 “一个人能生多少?自然是越多越好。”春夏也气呼呼的反驳。 春娥从与她一同近身伺候顾少钧开始,就是内定了她,这种已经约定俗成的事情,在她看来,无法扳倒。 “不行!”阿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