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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的清甜和rou的肥美同时在舌尖上炸开……流歌又吃了一个金针菇培根卷,滑溜溜的金针菇里满是rou汁。 对面的人也不说话,一边默默烤rou一边看她吃rou,眼神慈爱如饲养员。 流歌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一口水——吃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上一红:“谢谢你啊。” 小小声,比烤rou的“滋滋”声还小。 不过她道谢的那个人听见了。 “谢谢你陪我才对。”阿潇说,眉眼带笑。 然后他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去湖滨公园好吗?那里的夜景很好看,还能在水边放烟花,结束之后差不多九点,我送你回店里——” “其实……你是谁?”流歌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熊猫玩偶,偶然遇见的熟人记者来让他趁机脱身了。 自己是谁,他又是谁?流歌记得自己复活的目的,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来龙去脉,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而这个显然知道内情的人又什么都不肯说;虽然流歌又问了一次,但是她其实并不对回答报什么期待——多半又是被他变着法子转移话题。 “你想知道怎样的回答呢?”看来这次的转移方式是反问。 流歌想了想:“实话。” 阿潇又笑了:“我说实话你信吗?” “信啊。” 阿潇不说话了,用夹子把烤盘上的rou一片片地翻动,又往里面添了一点。 “你说吧,我信,”流歌有些着急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说实话。” 阿潇挑眉朝她一望,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直身体。 “我是——喜欢你的人。” ——“呯咚!” 虽然杯子的确被碰翻了,但这个声音应该是心跳声没错。 这一声巨响过后,流歌马上告诉自己,什么可爱什么喜欢,都是这家伙挂在嘴边的话,没什么好慌张的。然后她一把拍掉对面伸过来的手,自己匆忙抓了几张纸巾,使劲擦掉桌子上的水。 “说……说实话!”假借擦桌子来掩饰窘迫的人说,她快把桌面的漆都抠起来了。 “这就是实话啊,你为什么不信?” 流歌不擦了,她咬着嘴唇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裙摆像花瓣一样落在椅子上——裙子也是这个人送的。 “这块好了,你不吃吗?”阿潇又拿起夹子了,好像刚才说的那件事的重要性,也就和rou熟了不相上下。 “……我吃饱了,”流歌低着头说,“还有……我……我有……我有……喜欢的人了!” 最后几个字是从嗓子里炸出来的。刚说出口,流歌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烫得厉害,她想这一定是被烤盘熏的。 旁边桌的食客听到最后那几个关键词,纷纷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并对另一方投去同情的眼神。 被同情的那个眨了眨眼,咧嘴一笑,把rou放到自己的盘子里,似乎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阿潇说,“不过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 “叫什么名字?” “……” “你怎么称呼他,他又怎么称呼你?” “……” “你看,你什么都不记得,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虽然很不高兴,但是流歌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是我呢?”阿潇说。措不及防的追击。 流歌只觉得胸口被捶了一拳。他的语气平静、坦然,好像说的还是一件和“rou熟了”差不多的事——甚至刚说完,他就低了头开始吃rou了。 “……不可能,”流歌想了很久,才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可能是你,因为我……我都不喜欢你。” 语气犹豫,用词果断的否决。 吃rou的那个人噎住了。 * 流歌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复活的。 在她一片混沌的记忆中,有一个清晰又朦胧的形象。那个人总是被不可逼视的光芒笼罩,神圣,庄严。太阳是他权杖上的顶石,星辰围绕他的手指流转。他口中倾吐的字句能让天空坍圮,大地震动;他的眼神落在她肩头的时候,却又温柔得好像带雨拂面的春风。 流歌知道,那是创世神,是给与她这个复活重生机会的人。 当时,她在创世神面前伏身拜倒,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想看看,我和伙伴们用生命换来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没有说出口的是,“我想在那个世界里找到他,告诉他——” 空中传来爆炸的声音,紧接着星星点点的光华在天幕绽开,像雨点一样洒落。广阔的湖面像一只碗,把这些闪烁的小星星的影子尽数收拢。岸边夜灯五彩的光芒落在湖面上,水母一样随波飘荡。 这是下午的时候阿潇说的,湖滨公园的烟花表演。 流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此刻他正仰头望着天空,脸上被烟花和灯光染成变幻的颜色;高挺的鼻尖,微翘的唇线,他的侧影好看得像个故事。 当时自己没有对创世神说出口的那句话,又在脑中浮现出来了。 阿潇说的,“你有没有想过”的那件事……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 她甚至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如果她要找的人真的是他……似乎也不错? “……我说……”流歌犹豫着开了口。 她才刚刚发声的瞬间,又一枚烟花被射上天空。她像蛛丝一样颤抖的声音立刻被爆炸声吞没了。 那是今晚的压轴烟花,“夜虹的爱恋”。金色、银色,闪光的蓝,闪光的粉和闪光的紫,汇聚成一道瀑布从空中倾泻而下,流光溢彩,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幕。周围响起一阵阵赞叹声。 身边的人却在她开口的第一时间,回过头看着她。 “怎么了?”阿潇问。烟花在他身后绚烂地绽放,他的瞳孔里也灿开了点点星光。 流歌反而说不出口了。那句话就停在她的舌尖,一动不动,像飞累了的蝴蝶。 直到“夜虹的爱恋”燃尽,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直到夜风开始微微发凉,路边的知了声渐渐盖过人声,直到阿潇把她送回到店里,确认了门窗之后转身离开,流歌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问的是—— * “你就是勇者吗?” 面前的年轻人应声回过头,他有一双活泼的黑眼睛。 “他们是这么叫我的,”年轻人笑着说,“不过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毕竟大家要在一起很久,叫名字更亲切些。” 他说了一个名字,然而他的声音被看不见的怪兽吃掉了。 “所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他问,黑眼睛弯成令人愉快的弧度,闪闪发亮。 流歌张了张嘴,画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