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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听青枫所说的鬼哭狼嚎,可是她只听到了风声,山里的冷风在呼啸的声音。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萧正峰,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那是有急行军在上山的脚步,犹如雨点一般此起彼伏,但是却并不显得凌乱。 她惊疑不定,越发侧耳去听,隐约中反复听到痛快地喊叫声欢呼声,这其中还仿佛有人唱起了幽远的调子,却是道: “糖瓜祭灶噢,新年来到。姑娘要花噢,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件新棉袄。打跑了北狄贼人噢,我们要下饺子喽!” 这是一首童谣,过年的时候小孩子唱的,阿烟小时候还唱过呢。 阿烟那原本忐忑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软绵绵地瘫在了被窝里。 她轻声笑了下,拿起那一瓶绵羊油来,又从那里面倒出来指甲盖那么大,轻轻抹在了身上,小心地摩挲着。 家里养了一头狼,他不听话的时候你得打他,他听话的时候,你就得夸他。 他干了顶天立地大快人心的痛快事儿,你就得赏他,给他甜头吃。? ☆、第 174 章 ? 当萧正峰走进草棚的时候,便把草棚的门关了个严实,厚重的毛毡帘子也顺势落了下来,把外面的风声雨声狼声欢笑声全都挡在了门外。 炉膛子里的炭火依旧在烧,把个屋子里烘得暖洋洋,完全和外面的天寒地冻是两个天地。 他穿着铁血战甲,跨着刚刚入鞘的龙泉宝剑,踩着军靴踏入这个屋子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暖香扑鼻而来,那是女人家在被窝里睁着懵懂渴盼的眸子望着你说散发出的馨香,是男人在梦里依旧会渴望的味道。 此时的他,飞扬的袍角依旧带着血腥的味道,踩在地上的靴底依稀还有着外面沾染的冰雪渣子,不过他丝毫无觉,径自走到炕头前,两手一伸,便将被窝里的女人捞在怀里。 绵软软的跟没骨头似的,狠狠地箍住,没有半分怜惜和犹豫,疯狂地去夺去索,犹如狂肆的风沙铺盖而来,粗冷干涩卷住了滋润的芬芳,无边的沙漠骤然遭遇了绿洲,他将她席卷,掀起袍角来开始要她。 冰冷的铠甲尚未卸去,染血的战袍沾染着沙粒,他整个人携带着狂冷的血气和粗粝,犹如塞外的龙卷风一般,将一枝迎风招展的花骨朵好生摧惨。这是来自燕京城权贵养在深闺里的娇女,犹如白玉一般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脆弱的十六岁女儿家,跟个花儿一样,又是拿那昂贵的绵羊脂膏精心养护过的,比上等的缎子还要柔韧几分。可是就是这样的姑娘,此时此刻,却被狂风暴雨骤然挟持,刚刚冒出嫩叶儿的枝儿被粗粝的刚硬咯得生疼。他是上下无一处不硬的,粗糙的战袍刚硬的下巴,鏖战一夜冒出来的潦草短须,此时此刻,他实在是从未有过的狂,暴和粗.野,仿佛之前沙场上的残暴尚在延续,鲜嫩纤细的花枝儿在风沙之中啜泣呜咽,声音犹如一个被扼住颈子的小动物一般,一抽一抽地泣着。 过了许久,狂肆的风沙渐渐平息下来,经历了摧残的花菇朵已经被不成样子,落叶东倒西歪凄美零落,上面犹自带着几滴晶莹的露珠儿,那是她难以抑制时的泪花儿。 男人先是在山下征战一场,弄得个血染皑皑白雪,不知道多少敌人尸首喂了山涧里的饿狼,如今呢,却是在家里这么耗尽体力,这么两场下来,底子再好也是有些累了,半眯着眸子在那里歇着,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的阿烟自然是瘫在他的肩头,爱娇地不动弹分毫。只是如今,她却硬撑着爬起来,支着两条打颤的双腿,哆嗦着披上了大髦,把锅里的水烧开。 外面的青枫约莫是明白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嫁过人的她早已退下了,唯独两个专买来精心伺候的丫鬟齐纨和鲁绮,依旧守在那里,把早已熬好的rou糜粳米粥盛放到小碗里,又配上新出锅的过年饺,并一点凉拌菜,一碟子蒜醋,悄无声息地进来,摆放到桌上。另有荼白,低着头提进来一桶热水并拿了一个水盆,送上了巾帕等物。 阿烟伺候着将他铠甲歇下,又脱了那沾血衣袍,帮着他擦拭了各处,顺便自己也稍微擦了擦。做完这些,她拿过来尚且冒着热气的饺子,拿了一双竹筷,坐在炕边上,开始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亲手制造了两场狂风暴雨的萧正峰,至极的疲惫却使得头脑越发清醒,他依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女人送到嘴边饺子,他就张开嘴吃。 她喂一口,他张嘴吃一口。 约莫把一碗饺子都吃光了,阿烟又开始喂他汤: “喝点汤吧。” “嗯。”他依然没睁眼,闭眸沉思着,随意应了声。 于是阿烟没说什么,安静地取过来粳米粥,开始喂他吃,这次是用个小瓷勺,一点点地喂,还用巾帕细心地帮他擦擦嘴角。 正吃间,萧正峰陡然睁开眸子,黑眸精光乍现间,倒是看得阿烟微诧。 “帮我把那边桌上的地形图取过来。” 萧正峰这么吩咐道。 “好。” 阿烟顺从地下了炕,趿拉着半旧的棉拖鞋来到了临时搭就的简易木桌前,取了上面那张地形图,捧着来到了炕边,又帮着萧正峰摊平在了他盖着的棉被上。 萧正峰虎眸微眯,盯着地形图皱眉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行军打仗布阵的事儿,阿烟又不懂,当下也就不问,只是以着不妨碍他视线的动作,继续小心翼翼地喂他喝粥,依旧是一口一口地喂。 他虽沉浸于那地图里,可是倒也没耽搁吃饭,依旧是饭来了就张口。 这饭也吃完了,阿烟又去倒些水来要喂给他喝。 这个时候的萧正峰,总算从他的思绪中出来了,抬头看过去时,却见屋子里的女人胡乱地披着个大髦,纤弱单薄。 眼眸再往上,透过那宽松的大髦,依稀能看出她整个人都是颤的,两个股那里走起路来都不太对劲,就好像已经被人弄折了的小树一般,摇摆间很是不自在。 阿烟再过来捧着水给他喝的时候,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喝了后一把将她带到炕上来,另一只手将那碗接过来放到一旁桌上。 他歉疚地凝视着这柔顺细致的女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 “刚才我是有些失控了。” 其实还没这么粗鲁对她过呢,至少很少这样对她的,便是她跟了自己一年有余,也未必能经得住吧? 阿烟原本不过是撑着一点力气忍了酸疼在屋子里忙活罢了,此时被他环着,便觉得那点力气都消散了,她靠在他肩膀上,把脸埋在他胸膛里,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