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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听你的。” 霍霖十月十七日回的国。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他说是搭了一个岛上邻居的私人飞机,回北京给沈乔一个惊喜。沈乔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那你早点进组拍戏,别老耽误人家。” “知道了。”霍霖满不在乎道。沈乔总觉得他状态有些出乎意料地好,眉梢眼角的兴奋几乎掩饰不住。 霍霖进组拍摄电影的消息一经曝光立刻引发粉丝喜大普奔,被沈乔带离采访现场后他就杳无音信,一度流传出了退圈传闻。现在重新进组拍戏到底让人放心不少。人设营销上黎萧也有意借此机会做出改变:之前霍霖走的是高冷高逼格,身为爱豆却整天就是板着一张脸,逢现身机场必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炒个CP都是同样高逼格的艾伦·奥尔德里奇。这条路线敢走的人少,霍霖作品过硬也有底气,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不走这条路,别的路走不通。 霍霖本性其实非常跳脱,跟年轻时的沈乔有几分像,但幼时的阴影让他只肯对最亲近的人放松,待旁人戒心极重,分毫破绽也不肯露。但据黎萧反馈,秘密被捅破后他似乎反而看开了,他新电影的人设也跟以前大相径庭,把握这个机会转型是个很好的契机。 沈乔不懂娱乐圈的营销套路,只管全部交给黎萧运营,缺钱就跟他说。黎萧一声冷笑,讥诮道:“沈老师,飞帆可没差过钱。” 他在饭局里遇到过聂梁几次,想过刻意避开却总是行不通,一次他在洗手时感应器迟迟没有反应,镜子里,聂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中恼怒,发火前聂梁却先开了口:“这个感应器我可没关掉水闸。” 他抓住沈乔的手往龙头又递了一些,温热的水立刻涌了出来。聂梁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半是感慨地问道:“现在敢用花洒了吗?” 沈乔一滞。他猛得瞪向聂梁,聂梁神色不改,嘴角上扬的幅度还大了些。 曾经有一次,聂梁给他灌了催情的药,把他锁在浴室里,他一遍遍扳着开关,花洒里却一直不出水。 一个小时以后聂梁进来,开关已经被他扳断了。“水有什么用,你该求的是我。”他说,他打开了水闸,而后快步上前揪住他头发,抓住花洒对着他的脸一阵猛淋。 花洒在那天扮演了一个道具的角色,后果就是往后他看到花洒就下意识哆嗦。聂梁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多,花洒是其中一样。 “不敢。”沈乔把手伸进烘干器里,口吻讥诮,“你一遍遍提以前的事,还不如折腾些新的花样。” “也是。”聂梁了然地点点头,他注视着沈乔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截脖颈,微微眯起眼,“你现在是不够听话了。” 沈乔再听不下去,转身大步离开卫生间。 他知道聂梁口中所谓的“听话”是什么。他要他全身心地依靠他,乖顺地生活在他构造的无形牢笼中。如果他安于这种禁锢他便会获得彻底的放松,反之便是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 而聂梁曾经成功过。 当他在床上近乎崩溃地喊出聂梁的名字时,他就知道他输了这场战争,他屈服在聂梁的精神凌迟之下,情愿接受一切他给予的安排。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爱情,只是他放下防备不是自愿,而是被迫。 如果不是霍布斯家族的内斗让他收了渔翁之利,他也许真的会在那样的掌控中浑浑噩噩地活着,世事无常,谁又说得清楚。 沈期总说他遇到了一个好老师,不像他运气那么糟。可他一直觉得,本质上,聂梁和聂立钧都是一样的。 “帝王师”的精髓在于塑造,他们却热衷于摧毁。即便他们的学生最后都学到了足以自立的本事,大破大立后立起来的也到底不稳。 而原因就是他们的私人情感作祟。聂立钧把对沈期他爹求而不得的怨愤撒在沈期头上,而聂梁就更厉害了,他直接就折腾他。 也许是家族遗传也说不定。鬼使神差地,沈乔莫名其妙觉得他该庆幸霍霖没招惹上姓聂的。 “我们到了。” 收到短信时赵文彦从休息室里起身,正好看到VIP通道里出来的两个人。那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看到他立刻兴奋地上前:“文彦!” “维钧。”赵文彦熟练地跟来人行了法式拥抱礼,这个长着一张斯文英俊的脸孔、总是戴着金丝眼镜的中法混血摄影师表达热情的方式激烈程度可能还要超过他的母系同胞平均水平,好在五年的相处他也算是习惯了这些。 “适可而止,安托万。”一旁金发蓝眼的法国男人开口道。赵文彦的笑容立刻收敛了几分,他放开那个名叫安托万·李------中文名李维钧的男人,朝另一个男人伸出手,“好久不见,雅克。” 第六十章 : 雅克·德斯坦,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第三任总统幼子,获得过奥斯卡、戛纳、威尼斯多项影展大奖的世界知名导演,欧洲知名影视公司Luce影业的创始人。他年少成名,覆历辉煌首屈一指,早在赵文彦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导演时,他就已经是柏林电影节的评委,能左右欧洲影坛的存在。 他邀请他加入Luce,给他提供了他身为亚裔本不该享受的机遇与优待,他们是享誉欧洲的黄金搭档,甚至险些靠那部轰动全球的传奇电影-----,共同走上奥斯卡的领奖台。有影评人曾说“1994年的伟大是群星闪耀,2001年却只因的存在而辉煌”。而创作出这部作品的电影人,如今都已在各自的领域里登上神坛。 抛开和沈乔在一起的日子,在法国的五年,和“Luce”的成员共同奋斗的时光可以说是他最珍贵的回忆,他们会为了一个细节反复推敲,找寻灵感深入到世人罕至的地方,真正抛却了所有人世的顾及,只为艺术而奋斗着。 但那终究不是一条长久的道路,他总要为自己活着。那座象牙塔终究有倒塌的一天,各奔东西的结局早已注定。只是他在这一天来临之前就先行离开,他对不起雅克,但他从没有后悔过。 “你们打算住哪里?”赵文彦帮李维钧拖了一个箱子:他每次出门都要带上全套的摄影器材,是以从机场到住处的路都走得苦不堪言。 “安托万是来旅游的,他事先订好了北京所有被旅游手册推荐的宾馆。”雅克侧头看向他,“至于我,住你家就好了。” “你不是来参加中法文化交流论坛的吗,为什么要来我那里?”赵文彦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 “你也要参加。我不认识北京的路,跟你住一起至少不用担心迟到。”雅克回答得冠冕堂皇,深蓝色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赵文彦,一片坦诚。 他如同每一个法国男人一样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