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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高个子一起向前走。 因为挣脱得太急,纪澄脚下没踩稳,整个人向前摔去,还好及时抓住了栏杆,才没有滚下楼梯。 但他这一摔,连带着把高个子也拖到了楼梯上。 直到看到高个子身上沾染的东西,季思危才明白纪澄为什么那么恐惧。 那是一滩人形的红色液体,身形只有孩童大小,长长的四肢缠住高个子的大腿,脑袋上长了一张巨大的嘴巴,里面有锯齿一样的黑色牙齿。 “嘻嘻……嘻嘻……” 它一边撕咬着高个子的血rou,一边发出小孩般的笑声。 它身上的血液向下流淌,滴落在高个子身上,大片大片地灼伤腐蚀着他的皮肤。 就连没被碰触到的地方,都渐渐布满红斑,让他看起来像被丢进高温烤箱里的螃蟹一样。 高个子也确实像一只没有捆绳的大螃蟹一样,嚎叫着蹦来蹦去,只是他蹦的时候,箍住纪澄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高温几乎把他们的皮rou烫得粘连起来。 他也许不是在求救,而是铁了心,要将纪澄一起拖入地狱。 温度在逐渐爬升,季思危却觉得遍体生寒。 这就是阿命说的,从错误的抽屉里跑出来的东西。 和刚刚遇到的无脸怪不一样,这只怪物身上的怨念更强,让人本能的恐惧。 这时,季思危忽然想起入住第一晚时,阿命曾经提醒过他,千万不能打开抽屉。也许就是怕他不小心打开错误的抽屉,把这种怪物放出来。 那与之相对的,如果打开的是正确的抽屉,是否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中? “放手!滚开!” 眼泪汹涌而出,纪澄带着哭腔不停地挣扎,双手扒着阶梯,用尽全力向下爬。 “救我……谁来救救我…… 阿命……救我……” 青筋暴起的手徒劳地向下伸着,纪澄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子,听起来扭曲可怖。 纪澄很快就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它身上的血液缓缓流动,生出第三只手,飞快地缠上他的脚踝。 “别看。”阿命明明没有向后看,却好像洞悉一切:“他们已经被怪物做了标记,死定了。” “再不快点,我们也死定了。” 阿命的语气冷漠而急促。 “我知道。” 季思危收回目光,长指收紧,握紧棒球棍,以防路上冒出其他怪物。 为了逃生,阿命不得不加快速度,整个轮椅在楼梯上颠簸,下到二楼的时候几乎要刹不住。 “你们快点!快点!” 旗袍女人站在走廊里着急地冲他们招手,因为过于害怕,她浑身都在战栗。 季思危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快了,如果残奥会有轮椅百米冲刺之类的比赛,他以现在的速度参加,绝对能拿第一名。 “砰!” 他们进入三号房后,旗袍女人以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整个人汗津津的,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般,手脚发软地滑坐在地上。 阿命擦了擦脸上的汗,掀开地上的被子检查——那具尸体还在。 原本旗袍女人认为浪费他们时间的尸体,在这一刻,成了唯一的守护神。 他们甚至觉得,房间里的尸臭味比外面那股腥辣的味道要亲切一些。 “有尸体在,怪物就真的不会过来了吗?” 旗袍女人喘匀气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气若游丝地问道。 “我曾经在别的副本里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老手教给我的办法。他说从抽屉里爬出来的怪物不喜欢腐烂尸体的味道,但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赌运气。” 阿命走到旗袍女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说:“你不要靠在门边,躲里面点。” “好。”旗袍女人应了一声,握着阿命的手站了起来,过了一分钟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僵硬地转头,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阿命: “你的手刚刚摸了盖尸体的被子,没洗手就来摸老娘的头发?” 阿命:“……” “那东西快过来了,你快躲里面去。” 阿命尴尬地咳嗽两声,握着匕首抵在墙边,不敢和旗袍女人对视。 难得见阿命这种窘态,旗袍女人还想打趣两句,阿命却竖起食指,做了噤声的动作。 “嘘……它来了。” 外面响起一种湿漉漉的东西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那声音很重,好像它的体积很大一样。 它似乎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停在了客厅里。 “嘻嘻……嘻……” 外面不断传来恶劣的怪笑声和利齿咀嚼生骨rou的声音。 那家伙大概把客厅当成了自己的餐厅,在那里大快朵颐。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季思危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疯狂翻腾。 这种煎熬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小时,然后渐渐消失了。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仔细一听,那脚步声是朝着他们过来的! 躲在三号房里的三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呼吸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急促。 那股子腥辣刺鼻顺着门缝潜入房间,和原本就浑浊的空气混在一起,臭不可闻。 “咚……咚咚……”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旗袍女人悚然一惊,差点失控地尖叫出声,还好阿命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季思危的神经绷成了一根线,目光深沉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姿态。 门外的怪物用力嗅了嗅,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调转了方向。 季思危知道,阿命赌赢了,那个怪物果然避开了这间有尸体的房间。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它敲的是其他房门。 过了一会儿后,空气里的腥辣气味消失了。 “它走了吗?” 旗袍女人转头,呆呆地看向阿命,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了。”阿命揉了揉绷得太紧的手腕,长长地叹了口气,“安全起见,等会再出去。” “就算你让我现在出去,我也没力气走了。”旗袍女人虚弱地靠在墙上,皱起眉头,委屈巴巴:“你刚刚又用没洗过的手捂我的嘴巴!” 阿命:“情况紧急,万不得已。” 旗袍女人挥了挥手:“原谅你。” 听着她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聊天,季思危不禁弯起唇角,心情放松了些。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他感觉应该比坐过山车还要惊险刺激。 还有,他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听到敲门声,为什么这些鬼怪都那么有礼貌,难道要竞选鬼怪界礼仪标兵吗? “咚咚……”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季思危吓得差点从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