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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备而来,又怎敢擅闯这巫吉寨?” 他这番信口开河实是经不起细究的,然他说得冠冕堂皇,这风度简直要了我的命了,我竟觉着他将虚话讲得这般潇洒倜傥,着实是个人才。 亏得达久也没再计较,摸一摸白胡子算是过去了,“既如此,两位若是不嫌弃,便在我们寨中歇一宿。巫见草长在那后山上,明早我派人带你们去寻一寻。” 清徐对他拱手一揖,“如此便有劳族长了。” “客气了,请。” ☆、同床共枕 达久在前头带路,我满肚子的惑水有些兜不太住,便以密音问了清徐,“为何不直接询问他银蛟族之事,非要扯那什么巫见草的谎?” 清徐转首,只淡淡瞧我一眼,不动声色地同样以密音回道,“里外防得如此严实,这寨子定是有古怪,寻药之说更加妥当些,其他的事先瞧瞧再说。” “那巫见草又是个什么物事?只有这巫吉寨才有么?” “是,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巫吉寨盛产剧毒之物,自是也盛产解毒之物。而解毒之物又以巫见草为首,传说能解百毒。” 我讶然望着他,“可你又是如何知晓?”作为一头魔,未免…未免也太博学了些吧,这巫吉寨在传说中都已是个不存在的寨子了,他竟也了解得很嘛。 清徐不自然地笑一笑,“世间奇珍,书中皆有记载。” 好……好吧,看来是又被嫌弃了。 我幽幽怨怨瞪他一眼,他却仔细地告诫我道,“蛊苗族之人擅长下蛊,切记入口之物、眼神接触皆要谨慎。你虽是半仙之身,人间之蛊伤不了根本,而有些厉害的却也能折损修为……” 他唠唠叨叨的密音未毕,小铃却趁达久不注意,又悄悄蹿到清徐身旁来,面上的血痕仍是清晰,神情也很有些萎靡,“清徐清徐,方才我问了大爷爷了,他好像不大同意你我的婚事……” 清徐极干脆地打断她道,“我也不同意你我的婚事。” 额......清徐这未免也太伤人了,丝毫也没顾忌小女儿家家那颗易碎的芳心。 我忙装模作样地咳两声,想要提醒一下他,可却是来不及了。小铃那张明丽的面庞一下子没了血色,潋滟的水光在她眼中悠悠晃啊晃的,连我都瞧得百爪挠心,无故心生了很多不忍。 瞧这姑娘这般地单纯任性又不谙世事,想来在寨子中一贯是被众星拱着的那轮月亮,人人巴结讨好都来不及了,如何受过这等的奚落? 我使劲朝清徐使了使眼色,他竟极不给面子,冷着张脸扭过头全当作没看见。 不得已我只得又cao碎了一回心。 “那个……”我努力摆出一脸诚恳安慰小铃,“清徐的意思,是要问过家人的意思,你知道的嘛,不管哪里,都要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约…大约并非是他自个儿不愿。” “是吗?”她仰着头,巴巴望着清徐,巴巴地盼着。 然清徐却是块茅厕里头的顽石,很是不解风情,竟只深深看我一眼,梗着脖子一语不发地走了,徒留我在原地回味着他冷飕飕的目光,全身不能自主地抖了一抖。 抖完我才朝愈发失落的小铃嘿嘿地心虚一笑,摸一摸鼻子,委实尴尬得很。 于是我决心不再做这等里外不是人之事,只闷闷地再不发一言跟着往前走。 巫吉寨四面环山,寨中河道交错,入眼尽是临水而建的以竹子搭成的吊脚楼,山雾迷蒙间瞧着极具灵气。 约莫寨子中许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着过外族人,如此夜深时分竟家家户户都亮着烛火,二层的栏杆之上只见一根两根三根脖子牵着一个两个三个脑袋,拼了老命往外探了出来,居高临下地观赏着我们。 是了,观赏。 我也是此时才知,原来街头那些被人耍着卖艺的猴子讨口饭吃也极是不易,很是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 而达久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又似乎在寨子深处,半天也到不了,这么一路我竟在凉夜里走得汗涔涔的。 也不晓得是否错觉,我总是觉着脑袋上顶着的这些明晃晃的目光并非全是单纯善意的。 穿过大半个寨子终于在一间房屋前停了下来,这处倒是座很寻常的平房,似是一间废屋孤零零建在山腰,半掩在丛生的杂草之中,灰不溜秋的外墙被达久手中摇曳的火把一照,很有些阴森瘆人。 达久亦是一脸抱歉,在门前转过头来朝我们道,“寨子中极少来客人,只有这间屋子是空置的,便委屈你们了。” 清徐淡淡点一点头,我自是不好意思有意见,抱拳道,“夜里叨扰,族长太客气了。” 我们随着他推门而入,里头倒没我想象得那么糟,摆设虽旧了些,然处处整洁一尘不染,应是时时有人打扫。 但……但谁能告诉我为何在那把竹椅上扒开着两排腿儿正儿八经地坐着的,竟是一只硕大的……比我头颅还大的…彩蛛啊? 要知道蜘蛛里头越是色彩斑驳的,毒性越是剧烈,瞧这只彩蛛恨不得都要把天边的霓虹披在身上了…… 我很是抖了一抖,硬生生咬住了唇,这才勉强咽下到了嘴边的那声尖叫,壮了壮胆子瞪着一双眼珠子瞧着那只彩蛛。 它起先颇为悠闲,姿态从容,几条粗腿儿动来动去很是随意,然感受到我不算善意的目光后竟抬起两只前足,呲牙咧嘴朝我霍霍挥动了两下。 结果……结果自然是我败了,吓得腿一软忙躲到清徐身后去,攀住他一条手臂再不敢与它对视。 清徐果然诚不欺我,这巫吉寨的蜘蛛果然很不得了嘛,仅以气场便能让一个半仙完败。 唔,成精指日可待,我很是看好它! 达久微微笑了一笑,徒手提起那只彩蛛,行云流水地从窗口丢了出去。 额...英…英雄啊......我脸红一红,想来是方才那番情态被他注意了去,忙讪讪一笑从清徐背后钻出来。 “巫吉寨毒物与人共生共存,让两位受惊了。” 他拿出些药草塞进炉子里替我们点了,又留了几包放在桌上,“这是巫吉寨中特制的驱蚊驱虫的药草,便安心睡个好觉吧。” 清徐微微欠一欠身道谢,“有劳了。” 待达久离去,我细细环看了下屋内,又瞧了瞧身旁的清徐,才觉着尴尬起来。 瞧我这一身装束,达久自是没有考虑到我俩男女有别的问题。 这屋子小,没多余的隔断,陈设很是简单,且…且床铺也仅有一张而已。 清徐显然亦是发现了问题,往那床铺看了一眼,“你睡吧,我去附近转转。” 他说得倒很平静,然这大半夜的有何好转悠的?他就不怕蛊苗人把他当贼抓起来喂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