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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难买到,人们也买不起,于是大人们就用草木灰水洗衣服、洗头。 农村家家户户都盘着大灶,大都以柴草作燃料,十天半月下来就能攒上几筐草木灰。 春夏时节,人们把一冬的衣服脱下来,炕上的棉被换下来,需要拆洗。洗这些东西需用大量去污的肥皂,于是大人们便开始淋草木灰水。 先找一个大荆条筐,里面垫上破棉布或破毛巾,再在大锅的边沿横上一根木棍儿,把筐放在棍子上面,筐子里放上草木灰,用水在上面去淋,等水慢慢漏下去。 就这样反复cao作,等攒到一大锅灰水,舀出来,放在盆里洗衣服、被褥,有很好的去污作用。 不过洗头的话,洗完就要多冲几遍水,才能干净。 直到现在,村里的很多老人们还是用这种方法洗衣服洗头,但是这孩子,却直接烧了一把灰,涂在头发上洗,这不是越洗越脏嘛! 安小满解下脖子上挂的钥匙,打开了大门,拉着林无恙进了院子。 她去厨房烧了半锅热水,舀到脸盆里,放在厨房外面的石台子上,又把毛巾和洗发膏放在旁边,说:“你头发没洗干净,这是洗发膏,你再好好洗洗,我先做饭去。” 林无恙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一直站在门边上看着她忙活,直到安小满说让他洗头,他才慢慢的走过来。 安小满赶时间做饭,就没有再理他,让他自己洗头去了。 今天她做的是鸡蛋面,她把从自家园子里拔的几颗小白菜用开水淖了拌成凉菜。 林无恙走到水盆前,弯腰,伸手试了试水温,热的。 他听见厨房里安小满和面时面盆和案板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慢慢的脱下自己身上穿的那件他爸生前穿过的衣服放在一边。 然后,他就光着身子了。 那件衣服下面,他什么也没穿,他没有衣服,早年那些底下能穿的秋衣之类的早就小的穿不成了,昨天穿的那件外套他洗了,还没干,那是他唯一的一件能穿的衣服。 他弯腰,将头伸进热水里,热水的温度顿时从头顶一直传遍全身,他以前基本上没有用过热水洗脸洗头,都是从井里打上来直接洗。 他从来不知道热水会这么温暖,这么舒服,眼睛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好像进水了,他将头又往下伸了伸,闭上眼睛,头顶一直抵到盆底。 将眼睛也浸在热水里,暖暖的,热热的,他无比留恋这个温度,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现在是要洗头。 直到他听见厨房里传来油泼葱花的声音,才如梦初醒,他抬起头,小心的挖了一坨洗头膏,涂在头发上搓洗。 厨房里传出油泼葱花的香味,林无恙吸了吸鼻子,真香啊,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油泼葱花,比李家馆子的油泼葱花还要香。 安小满将饭做好了端上桌,她想了想,从空间拿出来一串葡萄,洗干净装进盘子里,也端上桌。 安小满出来,看见林无恙光着上半身站在院子里擦头发。 那瘦骨嶙峋的小身子,就像新闻上的那些非洲儿童似的。 他背上和胳膊上还有几处淤青,不知是那天老王打的还没有好,还是昨天那个精神病老棍弄得。 想起那个精神病,安小满内心又沉了沉,那老棍被隔壁村的人带走了,不知道他醒来会说些什么。 转念一想,那老棍有精神病,不管他说什么,别人应该也不会当真,随即稍稍放了些心。 走过去扒拉了着林无恙的头发,“我看洗干净没,先别擦了,我再给你倒点清水冲一冲。” 端起林无恙刚才洗完头的半盆子黑水泼掉,安小满又给他兑了半盆热水端出来,“赶紧把头放里面再冲冲。” 林无恙听话的又把头发冲了冲。 安小满走过去,准备帮他拿衣服,让他赶紧穿上,虽然此刻艳阳高照,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偶尔刮来一缕小风也很是寒凉。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那件大人的外套,恩?怎么就这一件?秋衣呢? 她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现在这个季节,早晚冻的都要穿棉衣了,再往后只会原来越冷,这孩子早上就光溜溜的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那能御寒吗? 安小满见了他几次,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袖子都短了一截,还破破烂烂的,今天他穿一件大人的衣服,想来是根本就没有衣服穿了。 她去西耳房的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穿不成的秋衣和一件比较厚实的棕色小夹克,林无恙虽然比她现在还大两岁,但是他长的又瘦又小,自己穿不成的衣服,他肯定能穿。 安小满将衣服拿出来,递给林无恙,说:“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上吧。” 林无恙擦头发的手一顿,语气有些僵硬:“我不穿女孩穿过的衣服!” 安小满:“……” 安小满都要被气笑了,这不大点的屁孩子,大男子主义还挺严重的。 她故意沉下脸来:“你昨天不是答应什么都听我的吗?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啊?” 林无恙不说话了,紧紧的抿着唇,有点后悔自己昨天答应的太满了。 僵持了一会儿,他还是拿过那件衣服,恩,这件衣服是个夹克,颜色又深,男女都能穿,他穿了以后,也没人知道这其实是个女孩子穿过的,至于秋衣,反正他穿在底下也没人看见,他在心里如此这般的把自己说服了。 安小满见他穿好了衣服,就拉他进厨房吃饭。 林无恙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又大又黑的葡萄,他看了安小满一眼,安小满拉他坐下,将一大碗鸡蛋面推到他面前,说:“先吃饭,吃完我给你剪一剪头发。” 虽然她只有前几天给自己剪过狗啃头的经验,但是给别人剪头发的话,就是技术再差,剪出来的好歹也比林无恙现在的发型强点。 林无恙吃饭很快,呼噜呼噜几口就把一大碗面吃完了。 “还要吗?锅里有。” 林无恙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盘子里放的那串葡萄。 安小满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吧。” 林无恙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吃葡萄不吐皮也不吐籽,只见他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不到半分钟,那一大串葡萄一半已经没了。 然后,他停下,把剩下的一半推了回去。 “你不吃了?” “给你留的。” 安小满:“……” 安小满老怀欣慰,她笑笑说:“我已经吃过了,这都是给你的,如果你吃饱了,就留着下午吃吧。” 她刚说完,就见林无恙又把盘子拉回去,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葡萄,一会会儿的功夫,一串葡萄就只剩个枝架了。 吃完以后,他拿手背一抹嘴,抬手就要往衣服上擦,却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