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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整个人被他裹在怀里,但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离他好远。 “他叫林星龙,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他又不说话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奇怪? 难道林星龙之前抢过他女朋友?所以林星龙才会说愿意让他打回来? 不对,段凯峰说他之前没谈过恋爱,因为没来得及……就受伤休学了。 所以真的有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子吧。 易礼诗一时之间心里也挺烦躁,精心准备的妆容已经被雨淋花,发型也塌了,她现在整个人狼狈到不行,还得受段凯峰莫 名其妙的鸟气。 真是够了。 她越想越委屈,肩膀不自觉挣扎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闷头就往前冲。 段凯峰没有再过来搂她,只是举着伞默默地跟着她。他那把伞一直举在她头顶上,直到二人进了出租屋的楼道,他才放下 来。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来看他。他脸上、身上都是雨,背上的包也已经被完全打湿,整个人拱在低矮的楼道 里,低着头神情有些颓败。 她看得一阵心软,但想起他可能是在为另外一个女孩子伤心,她就把安慰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口不择言道:“我要上楼 了,你上不上来?” 语气有些冲。 他向她投来一个不敢置信的眼神,像是被她的态度伤到,手指轻微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她听到他轻声说:“我今天…… 就不上去了。” 不上去就不上去,上去了还得给她气受。 易礼诗也气昏了头,扔下一句“随便你”就准备往上走。 “易礼诗。”他突然叫住了她。 她没有回头,只听见他在背后说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吧……” 他的声线颤抖着,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你但凡有一点点关心我,你都会知道,林星龙这个名字,对我来讲有什么问 题。” 他的控诉来得太猛烈,易礼诗反应不及,只觉得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手心开始渗出细细的薄汗,随之渗出的还有一股没来 由的恐慌。 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吗? 她回过头来,想问个清楚,却发现楼道里空空如也。 他走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早秋的雨下得不像夏天那么急,而是绵绵密密的四处乱飘,即使刚刚段凯峰把伞几乎全撑在了她头顶 上,她的四肢却还是沾上了不少水珠。易礼诗靠在楼道口,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阵雨,直到一阵风吹进来,周身泛起一阵凉 意。 丢了魂儿似的,她提着沉重的脚步一级一级的往上走。快走到三楼的时候,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梯11阶 的楼梯被那人两步就跨了上来,奔到三楼的时候,易礼诗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她的动作卡在掏钥匙的这一步,因为她整个身子都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颤抖着身子将下巴磕在她肩上,头发上冰凉的雨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滴到了她脖子上。 还有几滴水珠是温热的,在她皮肤上滚过一轮,又渐渐变凉。 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的心开始莫名抽痛起来,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所措。她攒紧手指,两天没剪的指甲冒出了一点白 边,陷进rou里不疼,但她的指关节疼。 她试着深呼吸,想平复下心情,但他抱得太紧,她整个人有点呼吸不顺畅。 她扭了扭头,想看看他的脸,但他却将头偏向一边,冷硬的湿发戳得她的脖子又麻又痒。 “不要看我,”他低低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很丢脸。” 易礼诗果真没有再扭头,她动了动可以活动的那一截小臂,攀上他的胳膊,轻轻地抚摸,柔声问道:“既然感觉丢脸,那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在她颈窝里叹了一口气,像是认输一般,自暴自弃地回道:“因为你太没有良心,我怕我走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找我 了。” 他的手劲松了一些,易礼诗得到一丝喘息,她侧过头,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像两只小动物一样依偎在一起。黑暗中,她 摸索着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你是我祖宗,我怎么可能不找你呢。” 段凯峰表达不满的方式真的很直白,进门以后,她便勾住他的脖子想亲他,但他摆出一副受到了冒犯的神情,昂着头不肯 让她亲。她撅着嘴垫起脚,一口亲在了他下巴上。 脚下有些不平衡,她踉跄了一下,起了点坏心思,干脆整副身子都朝他扑过去。可是段凯峰还真是能忍,他把她扶稳之 后,就握着她的双肩将两人距离拉开,木着一张俊脸说道:“我还在生气,你别想用rou体贿赂我。” 好吧,不抱就不抱。 易礼诗讪讪地放开了他。 “那你什么时候能消气?” “可能今天晚上都不会好了。”他把背包扔地上,脱了身上那件湿露露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本来还准备脱裤子,在 看到她直勾勾的眼神后,他停了下来,接着说道,“除非你抱着我睡一整晚。” 靠……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的小孩从哪里找啊! 易礼诗心里有只土拨鼠在尖叫,母爱泛滥到要原地打滚了。她厚颜无耻的说道:“那不能做一整晚吗?” “你想得美。” 他看起来情绪还是不高,可能是不满她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故意不让她得逞似的,裤子都没脱就进了浴室。 易礼诗趁着这段时间赶紧给温敏打了个语音电话。 温敏在电话那头很惊讶:“你这大晚上的不干柴烈火,跟我联络什么感情啊?” 易礼诗撇了一眼浴室门,听到里面水声一直没停,才小声说道:“别提了,刚吵完一架呢。” “那肯定就是你的错咯,”温敏贱兮兮的,“让帅哥受委屈,不是你错是谁错?” 易礼诗中了一枪,无从辩解,她只是问道:“你问下你男朋友知不知道林星龙这个人,跟段凯峰之前有什么恩怨,其他的 我明天再跟你说。” “我男朋友跟段凯峰不是一届,他不一定知道,上次还给你把微信号搞错了,你还放心问他?”温敏在电话对面吐槽着, 脚步声倒是很诚实,趿着拖鞋就下了床,“我先挂了,等下给你消息。” 段凯峰洗完澡拉开门出来的时候,温敏的微信正好发了进来。她拿起一看,顿时感觉双眼一抹黑,一股nongnong的无力感四肢 生出,在汇聚在她头顶,跟冒了烟似的,刷刷地写下了三个大字——你完了。 温敏说:你记不记得段凯峰之前比赛受伤的事情?那场比赛就是和B大打的,段凯峰抢篮板的时候被人垫了脚,伤到了脚 踝。垫他脚的那个人名字就叫林星龙。 “林星龙”这个名字,对段凯峰来讲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让他受伤,害他大半年不能打球的人。 所以,她今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