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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因此被旁人察觉她的女儿身就已是让她分外满意,嫁人生子太过遥远,不想也罢。 韩太医不再多言,收整东西准备出门去开方子,被曲清言又唤住,“韩太医且留步。” 老人似是能洞穿她内心的眼神让她颇有些尴尬,她别过头不自在的问着:“韩太医可有徒弟或是擅医术的亲朋可为清言介绍一二?” “老朽有一徒弟在小石桥胡同,他白日里在善生堂坐诊,曲姑娘寻他时,提一下老朽即可。” “多谢韩太医。”曲清言穿好鞋子下到堂中对着韩太医深深行了一礼。 曲文海在曲清言书房中翻阅着她桌上的几本集注、全书,见内里都写了批注,批注的立意观点新颖不落俗套,他翻着翻着倒也有滋味的读了起来。 待韩太医出门开了方子,他听到声响这才忙从书房中出来,进门就见韩太医正对容嬷嬷交代着。 “这一张吃上几日曲公子的虚寒就可痊愈,这一张可以每月吃上几日,调养一下身子。” “清言小子身子如何,可是严重?”曲文海这话问的稍稍有些心虚。 他为了不让曲清言将注意力过多的落在秦氏同曲昭云身上,故意将那二人的言辞摊在他面前,让他们之间有了芥蒂。 可田氏对三房向来不管不问,他公务繁忙又没有太多时间,曲清言病了这么久,竟是一直无人为她寻一位大夫。 ☆、第六十四章 祖孙缓和兄长归 韩太医似是没察觉曲文海的不自在,只拱手作别:“没有大碍,曲大人放心就是,就是曲公子稍稍有些弱症,每月最好用上几副药,培元固本。” “好,好,没有大碍就好。”曲文海忙亲自送人出去。 一刻钟后,他又再次返回菊园,不止拿了方子亲自交代下人去街上抓药,又送了二百两银票过来。 “京中不比开封,开销颇大,只靠你的份例怕是并不够用。你不愿再去国子监祖父也不逼你,但一直呆在府里对着下人性子难免变得孤僻。这银票你收好,待病好了没事出门去茶楼走走,明年就是大考之年,京中有学之士云集,你若能认识一二,日后对你也会有所助益。” 曲清言看着递到身前银票,好半晌才伸手接了过来:“孙儿多谢祖父。” 曲文海既是要释放善意,她接着就是。 何况她手中银钱极少,每月二十两银子的份例被秦氏截走了十五两,秦氏自有一番歪理,说她同曲昭云二人都是后院女子,平日里去街上买块料子,去银楼打件首饰,去郊外出游处处都需要用钱。 而她每日呆在国子监中,纸墨府中皆有份例,也没甚需要用钱之处。 曲清言想到秦氏进京之后的种种心头就忍不住发凉,知她是什么性情是一回事,被她一刀刀往心窝子里戳便是另一回事。 曲文海拍了拍她的消瘦的肩头,有些话说起来虽是别扭,但要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得不说。 “你日后若是有事,只管来寻我便是。你祖母那里我已是交代过,来年大考前你都不必每日过去请安。” 曲清言心下复杂,抿了抿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豫王殿下那里……”曲文海斟酌了片刻,仍是说道:“曲家不过新近入京,不论哪位皇子都不宜走的过近,你若是同豫王有所牵扯,能断最好便断了。” 曲清言知韩太医今日一行让曲文海心生顾虑,这种事上她也没必要让他多加为难:“祖父不是已经代孙儿谢过了豫王殿下,至于今日韩太医来出诊一事,不若让管家备上一份礼回给韩太医。” 谢过韩太医,而非谢过朱瑾睿。 曲文海感叹于她的聪慧,一点便透:“你好生歇着吧,再过几日国子监就要休假,你两位兄长已是急着想回来看你。” 曲清言目送着曲文海离开,这个祖父被田氏吹了多年的枕边风,终于想通曲家的传承靠的从不只是一个人。 他们兄弟相帮,总比相争相斗来的更有机会。 韩太医新开的方子她喝了两日就觉身子轻快不少,待月底国子监休假,她已是好了大半。 曲清闻每次回府,田家和柳家的小辈都必会登门拜访,只这一次一同前来的还有杨建贤同永宁侯的那位嫡次子姜晋昌。 柳氏自是乐见曲清闻同永宁侯的小辈多加走动,她上次接了永宁侯夫人的帖子,由田氏探过曲文海的口风,知他不介意将曲昭英嫁入武官家,就一直想寻机会同永宁侯夫人多接触。 曲昭英再有几日就要办笄礼,柳氏帖子都已经发了下去,就等她笄礼一过,便寻人去试探永宁侯夫人的口风。 曲清言大病一场,身形越发单薄,夏衫穿在身上竟是带了点仙气,惹来容嬷嬷好一通夸赞。 她暗自好笑,仙气……她这般食着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离那二字差的太远了。 “容嬷嬷,从下月起我的月例银子要一文不少的从账房支回来,母亲那里就劳烦你去通传一下。” 容嬷嬷面上的嬉笑僵住,有些不懂她这话的用意。 “少爷,您不是刚从老太爷那里接了二百两银票?怎么又想要月例银子了?” “你也说我的,我为何不要?” “可,”容嬷嬷有些急:“六姑娘就要议亲,正是用银钱的时候,您这个时候把月例银子收回来是不是不合常情?” “常情?”曲清言笑的讥诮,她冷眼看向容嬷嬷面上再没了往日和熙的笑:“容嬷嬷是我身边的当差嬷嬷还是六姐那里的?若是在我身边当差,为何处处为六姐说话?” 容嬷嬷心虚的搓着手,面上陪着干笑,却是再一句话都说不出。 “明日我若是见不到月例银子,容嬷嬷便打包去六姐房里吧。” 容嬷嬷心慌的一叠声应下来,回曲府过了大半年好吃好住的日子,她虽说生出了些私心,但还是知道这三房是靠着谁才能在这府里安然度日。 时辰不早,曲清闻已是派人来催,曲清言懒得再看容嬷嬷面上的假笑,头都不回的离开。 有些人果然不值得可怜,她当初念着容嬷嬷跟了秦氏一场,又日子过得凄苦,这才想了法子将她儿子媳妇都接到府里当差,现在他们一家子人在这府里站稳了脚,倒也开始有了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