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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语,彼此静默,彼此僵持着。 奏歌看了看窗外桃花树下的片片落花,在袖子内活动活动了手腕,右手上的双狮兽头金错环的重量还是让他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他转过头,看着翟翎,最终妥协。 向来是坐轿出门的奏歌,今日却是跟着翟翎脱了锦缎衣袍换了粗布的百姓衣着,走在临淄城的大街上。 翟翎在前面领着路,看似不急不赶,可是脚上的步子却是一点也没落下。 奏歌跟着他,一步一步跟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儿时,在百勤阁内也是这么一步步跟着赫贤。 ;“这位公子好面相,来来来!坐上一坐,我替公子算上一算。”街边摆摊的老先生,看着奏歌,扯着蓝布的旗帜就是招呼。 奏歌微微偏头,看着蓝布上的“江湖神算”四个字,笑了笑,没有停下步子,也没有搭理。 虽然他久在王府深院,也是知道这些骗人的把戏。 他没有停下,可是翟翎却停住步子,看着他,说;“公子不算上一算么?” ;“这种东西,翟翎你会信么?” ;“信信信,必须信,公子这面相即便不给我银两,我也是要算上一算的。”翟翎还没来的急回答,那算命人,已经冲出摊位,站在两人面前,抢过奏歌的话,答。 ;“可是我不愿意。”奏歌拂袖就要走,他有些厌恶这样的市井之徒。 ;“公子,就不想知道,前线的那一位贵人,是回的来回不来?”算命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怒,倒是站的笔直,胸有成竹的笑着。 他说完,转身进了摊棚内,已经将算挂的器皿摆了出来,铁定奏歌会跟过来。 奏歌有些犹豫,他抉择不了,求助似的看着翟翎。 翟翎点点头,让奏歌过去。 ;“公子还是信我不是?”算命人笑着看着奏歌。 奏歌有些不高兴的坐下,一脸的不情愿。 ;“我知道公子不情愿,但是公子还是好奇不是?”算命人一句戳破,丝毫不怕眼前这个面容出众的公子再次拂袖而去。 ;“你快说就是。” ;“公子人中龙凤,日后必当成为一代君王,那一位贵人也是公子命中的贵人。”奏歌听了,心底冷冷的笑。 若说自己以后成为琉璃国君,未必不可能,毕竟他若是顺利成为临淄王,成为琉璃国君也是有可能的。 而赫贤,是自己的贵人? 他开口反问;“是么?” ;“是,公子毕竟跟那位贵人有极肤~之~亲。” ;“你说什么!”奏歌听了拍桌而起,杀气腾腾的看着算命人。 算命人看着奏歌,狐狸一般的笑着,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我说什么公子明白。”他站起来,拱手送客。 ;“你……”奏歌情急,下意识的摸腰间的佩剑,却是一无所获。 ;“我怎么……,我说的对是不是?”算命人的尾音微微上扬,在奏歌听来没有试探只有讽刺。 奏歌咬了咬下唇,眼睛里除了算命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他想要动手,他也确实想他所想的那样抬起右手,就想要打一架。 可是右手上双狮兽头金错环的重量,宛如一桶冷水猛的从头上淋下。 泼的心里的怒火冻住了,他猛的回头看着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翟翎。 奏歌右手用力握住了拳头,指甲掐到手心里,生生的疼。 算命人看着奏歌的动作,哈哈哈大笑。 算命人也最终消失在这样的笑声中,了无踪影。 奏歌阴鸷的看着翟翎,翟翎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倒是继续领路!”奏歌心里虽然起疑,但没有证据,他吩咐翟翎继续带路。 他不知道翟翎是否听到他和那个算命人的对话。 他想若是翟翎引自己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自己见这个人,听这些话。 他摇摇头,心里下了决心,要探一探,看一看,翟翎究竟要把他带到哪个寺里去。 而那个寺里究竟有什么再等着自己。 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 若是什么都没有,他是不是可以确定今天这算命人,就是翟翎的人。 他们,是一伙? 若是不是,庙里又有什么玄机? 奏歌一路上带着疑问,仿佛自己走在悬崖之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一看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猴年大吉! ☆、家将 奏歌跟着翟翎来到这个小小的寺庙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这一夜,月色正浓,不远处的寺庙钟声正一声声响起。 寺庙内,一缕缕轻烟正缓缓吹升着,将整个世界都锁在黑暗里。 空气很冷,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发丝飞扬在空气中,勾勒出整个黑暗的生机。 寺庙内有个人,倚在庙门的门框边,身体如泥一般,目光直直的遥望远方,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倒了下去,目光也渐渐昏暗了。最后失去了颜色。 房间里,静静的,月光毫无顾忌的洒了进来。房间里没有生命,只有一个人,死人。 因为是死人当然不算生命。他死了,带着深深的刀口和恐惧。 翟翎也消失在这样的夜色里。 狸猫一般的脚步好似蜻蜓点水,娇音细语刺破黑暗,幽幽传来:“你终于来了,我等很久。” 奏歌的心有些不安,他看着他旁边的死人,心里有些清楚,却也有模糊。 这岂非不是人生? 有些东西你不确定,它却在无意间发生了,你想要找到结果,却往往理不清头绪。 等待的是谁?谁又接受了邀请?还是说死人身上的伤口便是这独特的邀请书? 谁都不知道? 不当然不是。 有一个人明白,这人不就是接受邀请的人? 为什么接受邀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事实上,他还没有去想,就不能去想了。 一个人要是死了,还怎么去想? 你说是不是? 如果说夜晚是黑暗的,那么,白天有算什么呢?那么想谁也没有完美的回答。 那么这个时候的奏歌,是不是就是被邀请的人。 说奏歌问自己,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 那扇紧闭的庙门,此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拉开了。 在寺庙里里走出来的人,凌乱的头发。黑玉一般的眼睛,矫健的身姿,头发散开披在脑后,却又几缕碎发散在额前,额下是一双狭长的双眼,鼻梁高挺,面容宛如刀刻。脖子上挂了一枚由黑色丝线栓住的琉璃珠,手腕上,端正的套着一只红色宝石的双狮兽头金错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