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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 “张氏失势,势必牵连,然一些附属的世家却在急求出路,两派之争已是不死不休之境,断不可能被四皇子纳入,唯有再寻个足以匹敌的” “司马琰?”苏回小小惊呼,这倒是没料到。 姜少飏投去赞赏目光,“正是,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在四皇子残暴不仁上做文章以凸显六皇子,算是将六皇子拉下水了。” “司马琰不争,不是不想争,而是树大招风,尤其在没有根基之下,一催即毁,他不得不退。” “近来来找父亲和大哥的不少,平阳王府一向是效忠皇上,而今更是中立不问世事,然威信仍在,小叔旧部亦是不容小觑,曾令皇上忌惮的,却叫几个觊觎上了。六皇子以你为由,可是常来。” 刚好行到门边的人猛地僵住了身影,推门的手停在半空如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眼眸渐是暗淡。 夜沉,风声呜呜,树影斑驳摇晃,衬得大理寺天牢一片阴森鬼意。 天牢内燃了火把,照得墙面上的影子拔长了许多,弯弯扭曲。 “什么人!”看守牢房的狱卒正打着盹儿乍一看见,猛地跳起来喝道。 来人一袭黑色斗篷,并未露面,倒是后面跟着的小丫鬟走上前塞了那人一锭银子,“差爷行个方便,让我家主子同那里面的说个话,不费多少功夫的。” 那人手里被结结实实塞了个银元宝,喜上眉梢,紧忙往怀里一放,给人上去开了最里头那间的牢门,“进去,你说的,别耽误太久啊。” 话落,便提上来佩刀朝外边走了段儿,盯着牢房里,也是不敢全然放心的。 里头的人蓬头垢面呆呆坐着,听到动静兀的抬眸,露出半张可怖面庞,令那小丫鬟倏然惊叫出声。 “瞎叫唤什么,出去。”斗篷主人喝斥了一声,是个娇柔女声,赶了那丫鬟去外面。 自己则往里面走了两步,除下斗篷规规矩矩唤了一声,“姑姑。” “承不起。”沈徐氏牢牢盯着她,头上珠玉琳琅可见风光,语气森寒,“四皇子可疼你?如此陷害你的姑姑换来的荣华富贵你享得可安?” 徐宛屏顿时眼泛水光,“姑姑,我也是不得已,当时那情形若是不推说你出来,在这儿的便是我了,你看我,我好不容易才达成心愿嫁给四皇子,怎能就此结束了。” 沈徐氏看着她像看一个疯子,“徐宛屏啊徐宛屏——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想她为了徐家连自己儿子都可都换来了什么! “姑姑莫担心,在这处也是安全,我不会让您有事的。”徐宛屏吃吃笑了起来,似乎对所说之事甚是笃定。 此话一出,沈徐氏一顿,狐疑瞪着她。 “只要姑姑把那册子所在告诉我,您定然能安全无虞。”徐宛屏目露精光,声音低低柔柔像是诱哄。“其实这事是姑姑不对在先,我们本是一家人,为何还要防着这一手,若是落了别人手上,岂不于我们不利。” “您看,二皇子已经垮了,再无人能同殿下争,这天下将是殿下的天下,而你我,自不可同日而语。” 沈徐氏始终未有应答,眼眸沉沉似是思量,徐宛屏便又再接再厉许下重利,实则心里厌恶极她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若非殿下交代,她绝不想再多看一眼! “平儿” “嗯?姑姑您说。”徐宛屏作是乖巧。 “你附耳过来,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沈徐氏像是被说动,招了招手。 徐宛屏大喜,走上前去,正凑她跟前兀的耳朵一痛,几乎是被生生扯下的力道,她尖叫着疯狂打向沈徐氏想救出耳朵,连门口的小丫鬟都冲过来帮忙,奈何已经来不及被生生咬去一块血rou。 沈徐氏呸的一口吐了地上,嘴上鲜血淋漓,眼神阴鸷,“徐宛屏,你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们会一块下地狱,一个都跑不了!” “你、疯子!等着死罢!”徐宛屏一看狱卒也上来,且耳朵痛得难忍,忙是盖上斗篷匆匆离开。 背后,是沈徐氏放声大笑,回荡牢内生出凄厉错觉。 一抹身影悄然出现在狱卒身后,一个手刀便将人劈昏了过去,站在了沈徐氏面前,笑音夏然而止。 第74章 沈徐氏死了, 在牢里畏罪自杀一头撞死了, 等交接班的狱卒发现时已是一具冰冷尸体。要说这案子已经拖了小半月没有进展, 如今这一死倒是突兀了, 又因是沈崇之母再次掀起了议论。 “要我说那沈徐氏和周夫人无冤无仇,兴许是正好约着一道喝茶了, 谁料出了人命, 心慌意乱之下跑了也未尝不无可能。” “你说得简单,要没猫腻她至于畏罪自杀, 那六皇子可不像前任大理寺卿那么好糊弄,铁定是查到了什么” 两人从医馆门前闲话着行过, 正好引得站在里头的人怔怔望了过去。 “苏老爷、老爷?”医馆掌柜的唤了两声,“您刚选的这批药材还是照老规矩一会儿就给您送府上去?” 苏回回过神, “好,届时银钱一道结算。” “苏老爷客气了,老主顾自是放心您的!”掌柜的摆手笑说道, “对了, 您上次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那奎木长在南召北境, 两年前就让大火烧了个尽,原来叫鬼见愁,是因那物毒性厉害不易采摘,几乎没什么人去收这些个, 倒是几年前有个年轻后生花重金收这个, 还说是图个新奇。” “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道听途说要真考据起来也难。” “谢掌柜的劳心了。”苏回拱手道谢,心思却不在,还挂在方才道听途说的传闻上,一晃神的功夫却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而马车上坐着的人红衣乌发,神情冷若冰霜。 苏回大步出了医馆,在马市牵了匹马紧跟了上去。 甘露寺外,浑厚钟声回荡山林,惊起林间鸟雀扑簌簌而飞,扰了宁静。 苏回落在沈崇身后几步之外,一眼就看见了沈崇怀中所抱着的黑檀木匣子,暗下眸子,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尾随。这情形隐约有些熟悉,然彼时的心境却是不同了。 庙宇前,沈崇正同大师说话,不久便引去了后面偏殿,苏回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人没多久就进了偏殿里头,而苏回自是不便再跟随进去,一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未久,那本该在偏殿里头的人却站在了门口眺看,神情不明。 “黄粱偏角青莲刻,应当是这里没错。”苏回喃喃着来到一间禅房前,正好与口述之人所言吻合,可门房上了锁,反而成了难题。 “此处是禁地,寻常人等进不得,这位施主可是迷了路?”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厚,慈悲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