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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几个马贼彼此眼神一对,就立刻四散奔逃!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哥舒衡一声叹息。 他说,即是死斗,就总要一方死光。你们既然不愿选,那我来选罢。 然后马贼首领就听到了“噗”的一声响。 那一声极近,似乎就在自己胸前,但是那是什么声音呢? 贺九疑惑低头,便看到了一支穿胸而过的长箭。 穿透他胸口的,雪白翎羽,精钢箭身。 身体中的力气忽然就都沿着箭杆从破掉的胸口流了出去,贺九踉跄着转身,他的世界倾斜扭曲,迅速地变黑变暗,他只看到哥舒衡背对他慢慢放下弓箭,然后不远处,是和他一样倒下的,三个身影。 他阖不上的眼睛里,最后看到的,便是做异族打扮的天策,慢慢地,向那个道士走去。 临刀脱力昏厥大概片刻,在哥舒衡走近他的时候,那股让他从骨子里警惕的气息,强迫他从一片混沌中挣扎着回来。 他的视线依然在动摇,眼睛里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如此清晰。 他吸气,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时慢时快,每一下都撞在胸口,疼得嗓子发甜。 临刀艰难地,将轻剑提了起来。 每抬起一寸,随着用力,临刀都觉得全身颤抖,眼前发黑。 最终,轻剑剑锋,指向了哥舒衡。 道士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他全身颤抖,随时有可能倒下,但是,那把剑却还是指向了他的颈子。 血污下,是亮得灼人,从未有一丝惧意,漂亮的眼睛。 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美丽极了。 哥舒衡靠近他,手指轻轻一推,临刀轻剑锵然坠地,这么轻轻一指之力,临刀身子踉跄,终于支撑不住,软倒下来。 第十章 他却没有落在地上,他被哥舒衡轻轻抱在了怀里。 男人未束的长发落了下来,拂在他面孔上,他大口喘气,感觉着抱着他的男人轻轻地笑了起来,从他发上有黄金的发饰流苏垂下来,落在他眉间,有些凉。 男人打了个呼哨,骆驼从沙丘上跑下来,哥舒衡取了水囊,披风一扬,兜头把临刀罩住,仰头含了一口水在口中,慢慢含得和口腔一个温度,才一点一点哺给临刀。 临刀极厌恶地扭头,却被他掐住下颌,硬是哺了下去。 连着几口,临刀觉得好受了一点,哥舒衡左右打量,随手拽了块茶棚顶上还勉强挂着的油毡布,翻身上了骆驼,就朝东方而去。 他这匹骆驼极好,载着两个人也跑得又快又稳,哥舒衡不断含了水哺给他,看他眼中又清明了一些,才柔声道, 说他现在li竭脱力,水囊里的水早被晒得guntang, 他喝了下去,心fei易竭, cai需 要含到和人的ti wen相当才哺给他,言外之意是,你这样子我现在想占便宜简直妥妥的,哪里还用得着什么手段。临刀听了只觉得心头火起,一股无法形容,guntang的热意从内到外的蒸腾起来。 哥舒衡看他面色潮红,不断滴下汗来,知道他脱力之后体温虚高之症已经显了出来,再不降下去,依他现在伤势,大概活不过两天。 来不及去他要去的地方了。 哥舒衡四下打量,找了一片比较高大的沙丘的背阴处,让骆驼卧在外侧挡热,把油毡布撑了一个小帐篷,斗篷铺在地上,把临刀放到斗篷上,取了酒出来,极其难得的收了面孔上所有温和浮雅。 他本就生得极其英俊挺拔,那点浮浪气息全在于他面孔上那点懒散闲逸的笑容,现在陡然不笑,他整个人就透出一种肃杀威严。临刀浑身上下发烧一样烫,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发里滚下,落到眼里,沙沙的疼,他却不愿意闭眼,觉得现在闭眼,就透出一股柔弱气,就输了。 对哥舒衡而言,他有意识是最好。 在帐篷里蹲下身,哥舒衡拍拍他的面孔:“我现在要帮你清理伤口,把体温降下来,可疼得紧,你得撑住,不能昏过去。” 落到要被哥舒衡救的地步,临刀十分痛恨,但是这种时候为了拗面子不要命,那简直是蠢。 临刀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对于他如此识相,哥舒衡倒是挑了挑眉毛,手下却极快,从腰上系着的大串龙虎金环里挑了两个出来,旋开虎头,各倒了些粉末出来,匀在水囊里,摇匀了之后,灌了一口在口中含着,从腰带上擎了一把匕首出来,手下利落,几下就把临刀衣服剥了个干净。 临刀有些衣服早粘在伤口里,哥舒衡在帐篷外的上风口生了堆火,把匕首烤得两面发红,转头回去,拈起散碎黏在伤口里的布条,飞快一撕,有些和皮rou黏在一起的,匕首一划,连皮带rou一起削落。 这对临刀而言并不太疼,他反而希望更疼一些,不然他真要被高热烧得意识都要化了。 就在这当儿,哥舒衡微微把他的头托起来,一口水哺了进去,入喉的水却又咸又甜,极其难喝。 临刀登时觉得胃部翻搅,喉头格格几声,就要呕出来,哥舒衡连点他几个xue道,才勉强压下那股痉挛。 “我给你喝的是盐糖水,多少能帮你补充一点力气,不然你脱水了,事情就麻烦。”哥舒衡解释的时候,看也没看他,他快手把临刀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处理完毕,覆上金疮药,包扎好之后,他拿起一旁酒壶,把酒倒了出来,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擦抹临刀身上所有没有被包起来的部分,连脚底手心都抹了个遍。 临刀觉得有什么液体抹上了自己的身体,最开始觉得比体内那股高热的火还要烫,然后就凉了下去,舒服得让他抖了一下。 渐渐的,随着体温降下来,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蒸腾的温度和上等醇酒的香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肌肤因为疼痛而格外敏感,男人的指头、掌心的粗茧,甚至于指尖的纹理,都逼真地被意识描摹而出,混杂着酒精,从肌肤渗透下去,当哥舒衡摩擦他腹部的时候,临刀只觉得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掌似乎抚摸上了他的内脏—— 之前被他用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压抑下的记忆,终于于此刻破闸而出,奔腾翻覆—— 他也曾就这样不着寸缕,被这个男人压覆在身下,双手被钳制在头顶,灼热的guntang气息喷吐在颈侧,被抚摸过全身上下,粗暴地分开双腿—— “——!”临刀猛地睁开眼,一双漆黑眸子里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