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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在皮rou,并不大碍,将养些时日便好……你莫要担心。”言罢轻轻碰了碰长铭手背,神色却并无变化。 长铭默然答应,因迷城尚有要事,也不该久留,旋即辞别而去,路遇陆一川与柴瑾礼,一并回到六七两营驻军之地。 “迷城如何?” 蓝莫请三人坐下,倒上热水说明道:“叛军莫约两千余人,城内尚且有其他投奔百姓,听闻桓城虽有白将军帮衬一二,依旧不少愚昧之民意图投奔依附叛军,以求活命。” 陆一川点点头,倒是一边的柴瑾礼大惑不解出言道:“以求活命?投靠叛军如何能活命?” 长铭解释道:“这些叛军放出流言,另有谣传说是他们因顺应天道,可免于灾祸,故而疫病者到此,反而健康无虞,是以百姓躁动。” 柴瑾礼听闻,似有所思,不再言语,陆一川苦恼道:“这般围城是否有失妥当?下官奉命调查谣言一案,若是两军交战,得以允许,可否放下官潜行入城?” 蓝莫眉头微皱,正待难为开口,长铭却笑颜抢道:“大人放心,大军长早已定下计策,况且两军一旦交战,刀剑无眼,大人意图潜行未免过于危险,若有闪失,下官等,只得提头复命。” “可天子有命……”陆一川似有不悦说道。 “此事大人勿要着急,还请容后再议。”蓝莫同长铭相视一眼,淡淡说道,一边的柴瑾礼左右细看,虽见每人皆是言笑晏晏,却又显得尤为怪异,故而并未多言,只作低头听命。 彻夜不休的忙碌之后,陆一川与柴瑾礼因调查之便留于迷城左近,而逸景同曲璃萤北上桓城。 桓城与迷城相去不远,不过一个时辰打马前行,而桓城再行北上三十里便是白祥影驻军之寒城。疫病自桓城而起,传染于寒城,桓城太守未免多人染病,领守城军强行将染病百姓隔离,然而百姓多家人口定要相聚,甚至有言生死与共者,加之疫病感染,令守城军大乱阵脚有,意图投奔迷城而去,是时白祥影当机立断,遣手下参将宋群闻领兵前来支援,这才换得片刻平静。 逸景抵达之时,霜雪飘落,行路偶尔听闻士兵者低声啜泣,细问起来,才知晓参将宋群闻亲领军士看守疫病换成,困居于桓城北部,早已身染重病却未敢有违军令,怕是再不及时援救,参将大人便枉死其中。 秦左奚在旁听闻,不禁动容落泪,逸景低声安慰几句,连忙遣人诊断救治,太守亦是匆忙而来,同曲璃萤细说其中纠结。 “怕是救得人命,却救不回人心啊。”太守焦眉愁眼说道,“自谣言传出,甚嚣尘上,百姓离心,多有意图投奔迷城叛将程雷者,这……” “叛将忤逆,罪不容诛。”逸景断然说道,“本官听闻程雷家小居于桓城,他们人在何处?” 太守旋即感慨道:“大军长有所不知,程雷实在过于狡猾,自那天他叛变的消息传来桓城,下官遣人去寻他一家老小,已是无影无踪,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曲璃萤动了动眉毛,并未多说什么,对逸景说道:“下官曾询问太医,这疫病非朝夕可除,需多次用药,而眼下黄泉森林外围乌草早已被他人挖采干净,我们所有不多……” “本官这几天多多往来迷城桓城之间,探寻森林,押送药草,余下调遣之事,还请大人多多费心。”逸景同曲璃萤见礼答应,曲璃萤诚恳回礼:“有劳大军长。” 原本哭泣的小士兵被逸景安慰了几句才算停止,没想这参将大人去而复返,将他吓得不轻。 “本官有事问你。” “大人请说。”小士兵连忙回答。 “程雷叛变,究竟是何来去?你之所知,细细说来。” “是是是……”小士兵忙不迭道,“小人也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天程大人突然咳了好多血,额头guntangguntang的,军医来回跑了几次,才对白将军说这是疫病所致,白将军就把程大人关了起来,免得她乱跑感染别人。没想一个时辰之后,他跑出了军营,领了那些感染瘟疫和忠心跟随的两千士兵趁着白将军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就……” “程雷平日就是如此不服管教吗?” 小士兵认真地想了想,言道:“小人听人说,他对白将军心有不满,但是也没有干点什么对不起白将军的事情啊,倒是跟着白将军可以不打仗,几次想要调动他前往西北他都说自己这里病了那里痛了,就这么给躲过去了,还时不时便告假返回桓城陪伴他的家人,白将军都不想见到他了……您说这人,真够没出息的!” “那又何来谣言——天有明鉴,兴主不政,绛元临朝,有违天道,降罪苍生?” 小士兵愁眉苦脸道:“这个小人如何得知啊,小人也只是听说了这句话而已,连这乌七八糟的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好像事关兴主?不是听闻陛下不是兴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不再言语。 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缕淡雅花香。 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刮过眼睑,他虽紧闭双眼不曾得见,但那一时知觉好像柳叶细刀,青锋长剑,破开眼前黑暗虚无,光影隐约而现,愈发耀眼,将他自黑暗中唤醒。 他终于张开了眼睛。 旧梦依稀,物是人非。正该是花落时节,将军府的花雨满庭早已多年不曾入梦,那繁花落尽带走了风光无限只余下逝者长辞,草木荒芜。他知道这不过是睡梦之中,意图沉沦却心中清醒,当最后一片花瓣凋零眼前,他的脸颊上划过一行浊泪,淹没于黄土墓碑,扬尘中渐渐浮现出一人身影。 “师兄……”行晟低语呢喃。 来者一男子,宽袍广袖,咒文繁复,容貌自得俊朗,眉眼空有虚妄,长发半束散,头戴升龙冠,风华绝代,遗世于外。 男子得见行晟这般模样,心中凄怆难以话说从头,神色转而悲悯,低声问行晟:“你叫什么名字……” “行晟……南荣行晟……令军侯长子南荣行晟……” 男子默然以对,行晟黯然问道:“你怎么会来此处,伤可好了些?” “沉睡数年寒暑,不见往来枯荣。我不可离开此地,只能同你如此相见,奈何造化作弄……师弟,不愿归来吗?” 行晟依旧是那边古井无波的双眼,未曾有半分动容之色。 “师兄之意我并非不知,只是执念过甚,早已半歩癫狂……爱恨身外物,百年一黄土,然我注定凡胎rou骨,不可挣脱其中缠缚,无可参悟死生,愿为红尘中一人……” 男子怅然叹道:“我知晓你的楚痛,然而师父在世,不过盼你清平安乐,无忧一生,你这般为恨而苦……师兄何尝不难过呢。” 听得男子声中半分哽咽,行晟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闭目摇头,飘渺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