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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扬起,他却未曾下马鞍。 柳叶东见军长,更是趾高气扬,将事情前因后果交代一番,少不了数落行晟一顿。 逸景低头看去,行晟额上汗水成冰,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呼吸急促,已然顾不得以口舌反驳,便命令道:“蓝莫暂且代理七营军务,监督迷城动静,此处北门交柳叶东看守,行晟返回军营。” “下官无事。”行晟动作迟缓地行礼说道,逸景却不容他辩驳一二,只是说军令不可违,将人拖上马来,长扬而去,留得蓝莫与柳叶东面面相觑。 “……咳……柳叶东看守,实在忧心……” 逸景喝道:“知道忧心当初为何不听劝告?你若是临阵倒下,这岂非兵荒马乱?这样轻易死去,让我如何同你师父师兄交代!” 行晟哑口无言,再不敢说话。 那厢的赫连轻弦奉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大军长,没想到大军长还带回一个半死不活的南荣行晟,托付与他好生照料,而大军长自己冲进了营长帐中。 “长铭!”逸景胆战心惊地冲进帐中,一眼就看到那位自称重病的七营长安然坐于主位低头查阅文书,见他前来,对方还不由得欣喜一笑起身迎接,逸景上前就将人抱住。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适?怎么就重病……” 长铭又是为难又是尴尬的连忙挣开他,连忙解释道:“下官无事,只不过……” “没事?!”逸景眼睛都瞪直了,险些给他气得背过去,“没事你说的跟要交代后事一样,这我……”,他好容易平复呼吸才眼眶微红骂道:“我都想着现在没时间伤心话别,马上任命楚广良接任第七营长!” 长铭已然愣愣地看着他,正是思量如何安抚他之时,逸景却已经吼道:“说!为何如此,没有交代本官定要重重罚你!” “是以晴回来了,实在是事出紧急!”长铭不假思索回道,生怕逸景听得哪一字不悦甩手就一枪将他捅个窟窿。 “啊?”逸景愣了一愣,这才看到坐在桌后手捧地图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谷粱以晴。 谷粱以晴顶着一张小姑娘的可爱面容心有余悸地收起地图,讪讪道:“下官知道不该打扰自己军长营长谈情说爱,奈何下官自迷城返回,收获非同小可,便请营长速速找来大军长,又为掩人耳目,只可出此下策……下官当真是万万没想到……” 长铭干笑两声扭头不敢看逸景,而逸景以手掩面才恢复大军长只气度,行至主位问谷粱以晴道:“此番如何?详细说来?” 七营长对于自家大军长越过营长直接委派下属一事实在无话可说,但是细细想来,此事逸景不意张扬,而谷粱以晴生得这稚嫩模样,鲜有他人在意警觉,确实是最合适人选。 “大军长所言不错,黄泉森林同迷城交接之处,下官寻到一处落叶掩盖地道,直通迷城之内。” 长铭诧异地看了逸景一眼,逸景解释道:“这是当年司福罗先祖逃离迷城,以机甲与人力挖掘而成,但是自投靠高祖皇帝之后,族人便对此事守口如瓶,如今已时隔百年。” “时隔百年?”谷粱以晴反问道,“大军长曾叮嘱下官,百年密封,恐生毒气,令下官小心,然而下官以活物试探一二,发现并未有异,而通道内虽有气味诡异,却也不浓厚……出口的另一端,不过以石板简单盖起……” 逸景默然点头,示意她继续。 谷粱以晴自怀中取出三封信件,虽被她揣在怀中,逸景却并未触摸到任何温度,再一细看,以晴的双手皲裂得血痕斑斑,脚下还泡着长铭为她端来暖脚的热水,不需言语也知道她为此事奔波劳苦。 “迷城之内虽有草药可治愈瘟疫,却已是弹尽粮绝,城中已然出现了杀人而食,程雷没有办法,准备拼死突围,就在今夜子时,迷城东西二门。” 长铭听闻此事,也不作耽搁,连忙出帐准备战事安排。逸景听得帐外喧哗,倒是长铭在痛骂是谁以讹传讹,动摇军心,还惊动大军长,若是得知何人作为,定不轻饶。 逸景哭笑不得地责备两声,又问谷粱以晴道“你可知道,程雷家人何在?” 谷粱以晴略一思忖,答道:“下官潜入程雷暂居之地盗取信件,然而那处不过程雷一人,偶尔有听得他思念家人之意……还有一事……” 见谷粱以晴举棋不定,逸景亦可猜度其中顾虑,宽慰她道:“但说无妨,此事本官亦不会告知其他人等,甚至是顾大人。” “程雷似乎另有冤屈。那日下官潜入府中探查,听得他对自己部下痛哭家人,说了许多迫不得已而为之。” “伤口崩裂,有所溃烂,伤药虽然还有些许,但必须请的医官前来,幸而这是冬天,否则这岂不是要化脓成水?是谁给你上药的?如此粗心大意,你自己怎么也不曾留心?”楚广良同赫连轻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行晟道。 “眼下瘟疫不消,军医哪有时间?放我安睡一天便没事了。” “可这伤……在不好生医治,怕再有变数啊!”楚广良愁眉苦脸地劝道,“我去请六营长处置此事吧。” 赫连轻弦却是呵呵冷笑:“人都重伤如此,还让他不可松懈围困城郭,想来六营长也道他的伤不过如此,不以为意。” 行晟摆摆手,只是说自己无事。 “说起来”,赫连轻弦突然问道:“是谁给你换药的?这人莫非心存歹念?连药都不愿意好好上,或者请大军长将你家卿子谴来此处如何?也不差这一人才是。” “她自有要事,如何能为一人轻易私情……换药那人并非心存歹念,只是粗心使然,我只顾迷城之事并未留意,也是我过错。” “等等……给你换药的,莫非是最近跟随蓝营长出入的柳叶东?”楚广良犹豫问道。 行晟苦笑以对。 逸景令谷粱以晴好生休养,自己出了营帐去寻长铭,到了一处左右无人之地,才将怀中那三封信件取出,交于长铭查看。 “这……”长铭看着信件内容,不禁目瞪口呆。 三封信其中一封是逸景开出的药方,另外两封则是授意程雷叛逃行事,并以其一家老小性命为要挟,答应只要程雷死守迷城,便将药方交于他。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在于,信尾落款处那刺眼的户部侍郎印鉴。 “是洛江红所为?”长铭一蹙眉头,神色森然地问道 “这可是洛江红的字迹?”逸景反问道,长铭断然摇头,他似乎在专心信件,眉头愈发紧锁,“可是谣言一事,言说始于程雷,信中却并未提及此事……若说没有交代完全,需要其他信件……” “怎么了?” 长铭将三封信件展于逸景面前,言道:“这三封信件写的过于诡异,好像是特地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