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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夺这天下。 “珍姐儿,人本来就是有野心的。只是这野心出现与否,看的是机会。你若是嫁了个无用的世家子弟,我也不必与你说这些。可现在,你要嫁的是皇帝,一朝荣宠,天下之主便能握在你手里。” 林氏说话时,声音很轻、很柔,慢吞吞的似蕴着无限柔意,可苏珍怀却只觉心口发凉。 孙氏一听苏锦萝要进宫,忙前忙后的哭红了眼,理国公和苏清瑜甚至还去求了静南王,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静南王去求了太后赐婚。 可放到她身上,母亲不怨不恨,甚至连问都没问上自己一句,只是告诉她,她如今,今非昔比,是该飞的更高的时候了。 从小时起,林氏便严格要求苏珍怀。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烹饪,她都要她争第一。苏珍怀争了这么久的第一。小时,只是为了得到林氏的一句夸赞,大了,外表与世无争,内里争强好胜,已经成为苏珍怀的一种习惯。 “珍姐儿,进了宫,你若不争,便会万劫不复,你是没有退路的。”林氏替苏珍怀拨开散落在眼前的乱发,露出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瞧瞧我的珍姐儿,长的多好看,合该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 圣旨一下,苏锦萝这个静南王妃的身份是板上钉钉了。 正月春分,天气依旧冷寒。 苏锦萝裹着鹤氅窝在榻上,小脸埋在绣被堆里,脖颈边拱着两只白兔子。 “姑娘,您怎么还在榻上呢?宫里头的姑姑还在外头候着呢,说要给您量尺寸,做喜服。” 苏锦萝拉着被褥翻了个身,闷闷不乐。 香香和奔奔迈着小短腿钻到榻角,两只白软软的毛兔子拱在一起,上下交叠,小屁股撅起来乱颤,也不知在做什么。 “不准打架。”苏锦萝穿着绯红色绸缎面料的小衣,身下一条细薄绸裤,贴着肌肤,线条尽显。冰肌玉肤,青丝如瀑。她揽着被褥,伸出白嫩香臂,用力的将香香和奔奔分开。 玉珠儿正打帘进来,看到苏锦萝的动作,好笑的捂嘴道:“姑娘,您怎么老坏香香和奔奔的好事呀?” “香香和奔奔在打架,哪里是什么好事。你看,打的一榻的毛,都不好收拾。” 玉珠儿近前来,将锦帐勾到银勾上,然后凑到苏锦萝面前道:“姑娘,您不是跟静南王……那个什么了吗?怎么还不懂这事呢?” “那个什么?”苏锦萝转头,一脸懵懂的看向玉珠儿。 玉珠儿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这话时红了脸,见苏锦萝一副无辜的小模样,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当即一跺脚。“姑娘,您就别再取笑奴婢了。” 玉珠儿伸手,将又黏在了一起的香香和奔奔分开,搂着出了帐子。 苏锦萝歪了歪小脑袋,神色愈发无辜。 玉珠儿到底在说什么? “姑娘。”珠帘处,雪雁领着房茹柔过来。 房茹柔在苏锦萝的锦玺阁内住了小半月,吴国公府那头也没人来寻过。好在锦玺阁里头的丫鬟、婆子照料的极其细心。 房茹柔看着面色极好,身型似乎都吃圆了一圈。 “萝萝,我听说你跟静南王订亲了?” 这件事,不止理国公府,整个皇城都知道了。这几日,那些来贺喜的人几乎都快将理国公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唔……”一听到静南王,苏锦萝的心绪便不大好。 “恭喜你呀,萝萝。静南王这样好的人,与你很是般配。” “配不上的。”苏锦萝敛着眉眼,白嫩手指轻扣弄身下的绣被。她那么好,那个伪君子才配不上她呢! 见苏锦萝这副失落的小模样,房茹柔笑着安慰,声音轻轻细细的道:“萝萝,静南王虽身份高贵,又是那样神袛一般的人物,但你们有皇帝赐婚,太后保媒,没人敢编排的。” 苏锦萝抿了抿唇,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这众人皆醉、她独醒的感觉,真的好累啊。 雪雁捧了热茶进来,看到苏锦萝还窝在榻上不动,便赶紧把人挖了出来。 “姑娘,这宫里头的姑姑都在外头等您多久了,您可快着些吧。” “唔……”苏锦萝软绵绵的应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任由雪雁摆弄。 洗漱完毕,雪雁领着苏锦萝去量身形。 玉珠儿进门,看到一人坐在榻上的房茹柔,上前道:“房姑娘,方才奴婢瞧见房公子和房夫人也来了。现下应当正在后花园子里头跟老太太与夫人们吃茶说话呢。” 房茹柔颤了颤眼睫,她攥着自己的绣帕,面色陡然苍白。 玉珠儿叹息一声。“房姑娘,奴婢多嘴一句,这事您还是尽早解决的好。您虽能住在锦玺阁一时,可哪里能住一辈子。姑娘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您瞧着,咱们锦玺阁忙里忙外的,再过些日子,怕是顾不得您了。” 话说的不算客气,但却是大大的实话。 房茹柔性子软、胆小,要是不拿这样的话逼她,她便能缩在龟壳里头一辈子不出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房茹柔摇头,声音闷闷道:“我有时常常羡慕萝萝,有苏大公子对她这样好。” “房姑娘,依奴婢看来,房公子对您也是极好的。”在未娶张氏前,房元木对于这唯一的一个妹子,是极其宠爱的。 “就奴婢看,您与房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房茹柔抿唇,手里绣帕越攥越紧。 “奴婢觉得,房夫人要将您送进宫的事,房公子会不会根本就不知情?” 一语点醒梦中人,房茹柔陡然恍悟。是啊,回想这种种之事,皆是张氏与她在说,哥哥根本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为什么张氏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张氏说,是哥哥嫌弃她碍事,要将她送给那老太监。也是张氏说,哥哥嫌弃她多事,平日里不要老缠着他。 “玉珠儿,我,我想见见哥哥。”房茹柔突然想起来,自从张氏嫁进门后,她与哥哥就从来没有独处过。 “是,奴婢去替您安排。”玉珠儿笑眯了眼,觉得姑娘的法子真是不错。 …… 早春,寒风冷峭。 男人穿靛蓝色宽袍,立在假山石前,身形挺拔如山。今日阳光正好,从嫩绿新叶中斑驳分割而下,衬出一张俊朗面容。 玉珠儿上前,轻唤,“房公子。” 房元木回神,转头的时候,看到站在玉珠儿身后的房茹柔,神色一滞,想说话,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暗暗收回了自己下意识伸出去的手。 房茹柔仰头,看到久未见的房元木,瞬时就落下了泪来。 “……茹柔。”房元木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他有事皆藏在心底。张氏与他说,茹柔大了,有了自个儿的女儿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