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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给他们家长辈的针线。”鞋底还让孙草找村里人帮忙,鞋面就让安氏做。乔嬷嬷和初春就做那顶帐子吧,黄大姐心想。 安氏见好就收,要是黄大姐恼了,找了婆婆来说,自己还不是要白干,如今好歹得了个金镯子,便点头应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嫁衣头盖的绸子就用周家送礼时绑的绸子,不过你得让人瞧不出来才行!” 安氏终于忍不住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算计!” 安氏后来后悔得恨不能吐血三升,因为……周家的长辈实在太多了。 倒是乔嬷嬷和初春只专心做这百子千孙帐,好歹在三月三铺嫁妆这日完工了。两人放下针线,对视一眼,都是面带菜色,欲哭无泪。这个四少奶奶实在太村了,反而那她没法子。 黄家到底凑了一百两银子,替黄大姐备了十二台嫁妆。送嫁妆那天,请了喜乐班子,驾了两辆牛车,一路吹吹打打,往京城去了。 送完嫁妆那日起,黄大婶就住进了黄大姐的屋子,开始细细地给女儿传授这半世的经验。 黄大婶道:“这夫妻在一起啊,也不是一开始好的就一直好,一开始歹的就歹一世。女儿嫁人,过得好不好,三分靠娘家,三分靠运气,还有四分靠自己。这娘家你只怕是指望不上的,这运气如今看来还不错,那周四郎愣了点儿,可是瞧着心不歪。只要心不歪,你只管往热里去捂他,早晚能热乎起来。这四分靠自己就是自己要立得住。如今娘最愁的就是这个,无论是女红,厨艺,管家,理事,你就没有一样能拎得起来的,娘真是替你愁。” 黄大姐头紧紧挨着黄大婶的胳膊:“娘说的这些,我不大懂,不过我瞧着大嫂二嫂,我觉得在婆家要立得住就要有人给你撑腰才行。大哥不给大嫂撑腰,大嫂就过得不好。二哥给二嫂撑腰,二嫂就过得好。” 黄大婶愣了一下,倒没往这些上细想过,便道:“你还怪鬼机灵的。我告诉你男人呢,不过两条。一条就是要顺着他,给他面子。一条就是要……”黄大婶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展开来是一块两尺见方的红布。黄大姐好奇地凑过去一看,脸“刷”就红了。又好奇,斜了眼瞧。黄大婶也有些不自在,可是不说又不行:“凡是女儿都要经这一遭的。这上头两个人好了,也就好了一半。这可是娘当年的嫁妆,给了你,你可要好好地学一学。这一共九九八十一式,没事的时候自己琢磨琢磨。”黄大姐瞧着那布上的图案,忍不住问道:“夫妻真的都要这样子?怪别扭的。”黄大婶拧了她一下:“不别扭怎么生出你来了!”又贴了黄大姐的耳朵细细讲解,黄大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一会儿咬牙,一会皱眉,一会儿瞪圆了眼睛,表情甚是精彩。 黄大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来得及说,亲迎的日子就来到了。 黄大姐出门子,一开始还咬着牙没事儿人一样。可是刚刚跨出房门,看见台阶上站着的父母,一对上黄大婶的眼神,还没等父母嘱咐自己什么,眼泪就一涌而出。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扶着她,都是一身的簇新倒也像模像样。周四郎的小厮家丁们在院子外,往里扔喜钱,一把一把地,来送嫁的亲戚都催了自己家孩子去抢钱,鞭炮又一挂挂地点了爆了,一地的红纸屑,空气里漂浮着火药的味道。黄家的亲戚还没来得及为难周四郎,不怎么结实的院门就被一堆人压垮了,一张盖头盖了下来,黄大姐还没看清周四郎的模样,就眼前一红,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被大哥给背着上了轿,盖在红盖头下的脸,泪水早冲掉了胭脂。她心里想:“难怪新娘子都要盖盖头,不盖怎么能见人。” 披红挂彩的马车载着黄大姐沿着乡村的路,一路摇摇晃晃叮叮当当地走远了,走进了京城。那是富贵繁华地,功名热闹场。那里没有天真,也容不下天真。黄大姐掀起头盖,从窗口偷望着高高的城墙,青砖白缝,高不可攀,她紧紧地压住了心里的恐惧,抬起头,对自己说:“黄英,进城了。好好过日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最后一章很肥。 听其他先辈作者说读友都是小天使,我也跟着学。 自以为很有才的作者:第一部完结了,进城,一语双关,有点儿意思吧! 小天使:我吐……你能不能再老套一点…… 自以为很有才的作者:吐吐就习惯了……你不知道我的昵称就是途途(吐吐)吗…… 第二卷:我们相爱了 第23章 进门 黄大姐在城门楼子前暗下决心要好好过日子,却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侍郎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八卦的话题中心。 “你可瞧见了,……只有十二台嫁妆,那妆台土得笑死个人,你们家旺财媳妇只怕都瞧不上吧。” “可不是。最好笑的是那子孙桶……啧啧,四爷只怕站那儿尿都尿不出来!” 好吧,侍郎府的下人们有些夸大其词,这样好显得他们都比这位新进门的四少奶奶更有资格呆在这侍郎府里一些。 “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娘家人说……当初我哭着喊着才跟嫡母挤出份像样的嫁妆来,现在这么一个跟我做妯娌,还是嫡子媳妇。以后我在娘家更抬不起头来了。”说这话的是二郎媳妇,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别说了,这人比人气死人。二哥好歹会读书,早晚能出仕,你就熬出来了。不比我这天还不知道哪边能亮呢。愁得我,日后四郎要是出息了,咱家还靠他呢,偏偏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媳妇!不过,说不定大嫂倒是高兴呢!”说这话的是三郎媳妇,一脸的精明,嘴里说着愁,脸上带着笑。 大郎媳妇可是一点儿不高兴。二郎三郎是庶出,虽然两人的姨娘也是一路斗过来的,但这两人的媳妇却都是高门庶女,彼此很是同声同气,又不管家,又不理事,只会往自己的碗里扒拉好处。周夫人是个要贤名的,最怕别人说她亏待庶子什么的,对这两家子一向是能宽则宽。自己一直盼着四郎能娶个得力的,好帮自己分担分担,最不济也有个能说话的去处,可偏偏听说是个只会砍柴的村妮子,瞧见那搬进来的嫁妆,她脸都绿了。 周四郎从小就是家里最得宠的,那就是个凤凰蛋小叔子,从老太爷老太太到老爷夫人,谁也舍不得委屈他一点半点。别人得了一个金碗,他那里就能得三个。如今黄大姐的嫁妆,除了那顶帐子能用,那对大胆瓶子,也比家里厨房里的咸菜罐子强不多少。无奈回了周夫人,只得拿了周夫人的私房往里填,自己这个做大嫂的也不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