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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面前的秦传瑞,靠在椅背上的身体马上坐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秦传瑞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怎么了?” “哦,没事,”秦雨鸾将手放到桌上,对着他说了声坐,又说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秦传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坐下,只是将文件一份份的放到她的面前。 “这是目前修建机械厂用进去的钱,因为大小姐的诸多要求,现在它修建了不到三分之二,我们预算的钱已经不够了。” “今天厂里来了几个人,应该是荆修文介绍他们过来的,一共五个,不知道大小姐有什么安排。” “还有,冶铁厂那边驻扎的军队前几日已经接触过了,驻军司令是一位姓陈的上校,我看他们生产的东西恐怕不同寻常,最好不要扯上联系。但是他应该是封家的直系下属,不然也不会将这里交给他,听说二少爷和封家三少是朋友关系,之前大小姐也和南方军完成了一笔合作,说不定还有缓和的余地。” “我要机械厂修建以来所有费用的清单,”话音刚落,秦雨鸾就停下了,因为那些厚厚的清单已经被夹在了文件里,她低着头一张一张的看下去,连米铺的采买都有记录了。 “再追加三分之一的预算。”秦雨鸾合上了第一份文件后说道。 “北平来的那些人先安排好住处,过两天我需要他们画几张图,暂时先让他们组装一些机器的零件。”秦雨鸾说的很快,然后她抬起头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南方驻军联系的?” 秦传瑞的嘴角有些勾起:“从确定厂址那一天开始就在想办法了。” 秦雨鸾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很好。” “怎么?”秦传瑞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觉得我越俎代庖了?” “不,怎么会?”秦雨鸾说道,然后回答了他另外一个问题:“就算二哥和封三少是好友,但是感情不是拿来这么用的,我相信,就算没有二哥这一层关系在,你也能做到的。”而自己的,更加一字不提,她更相信,之前那一笔合作能完成是因为她厂中生产出来的布匹质量过硬。 秦传瑞听了一哂,没有说话,但是他既然这样沉默,就表明和驻军搞好关系对他来说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没有马上离开,因为看出了秦雨鸾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他心中在冷笑,这段时间以来他这么做,就算秦雨鸾容人之量不小,肯定也会有隔阂的吧。 良久,他才听到秦雨鸾犹豫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什么?”秦传瑞一愣,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秦雨鸾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秦传瑞的脸庞,她真的是大大方方的看,一点都不扭捏,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我看你的年纪好像也不小了的样子,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你的夫人,好像也没有孩子的样子。” “而且,你常常在厂中加班,有时候甚至整夜都不回去,好像也没有人担心。” “所以,你娶媳妇了吗?”秦雨鸾问的简单粗暴。 秦传瑞额角迸出了一个十字,刚刚心中的想法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着她呵呵冷笑了两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负责关心别人的婚姻大事。” “哦,看来是没娶媳妇。”秦雨鸾平淡的下定结论。 秦传瑞:“……” “但是你有几岁了?你跟在爸爸身边十几年,听说那个时候你大概二十岁左右,那现在最少也三十岁了。”秦雨鸾看着秦传瑞沉沉盯着她,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惊道:“难道四十岁?” “也是,有些人看去就显得年轻,五十岁都像三十岁的样子。” 秦传瑞面如锅底,最后靠近她忍无可忍道:“我今年三十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雨鸾闭嘴了,摇了摇头。 秦传瑞站直身体,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悠悠道:“还有,我觉得大小姐你更该关心关心你自己,你已经二十一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雨鸾:“要知道,二十一可是老姑娘了。”说罢扬长而去。 秦雨鸾看着被关上的门,喃喃自语道:“三十五啊,只比爸爸小十岁,十岁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能力生孩子吧。” 秦雨鸾一开始就觉得秦传瑞是爸爸的孩子不太可能,即使秦寿生显老,看上去是能做秦传瑞父亲的样子。可是试问哪个当父亲的,会这么耽误一个如此聪慧的孩子,还将他放到女儿身边来。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现在很多人都是看不起女子的,包括秦寿生,即使秦雨鸾是的女儿。 不过秦雨鸾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即使这一口气只是放下了一半。回到家后,秦雨鸾偷偷的溜去了族谱,然后在院子里被拦了下来。 “不知道大小姐到这里来有何要事?”拦人的是一个老仆。 秦雨鸾内心有点悻悻,可是面上还是一派淡然,她看了眼这个老仆道:“我来给跪拜祖先。” 平常日子里来祠堂虽然奇怪,但也不是没有,以前秦雨鸾也来过,但那是因为小的时候受罚,不过也只有寥寥几次。那老仆也只是问了一句,就让秦雨鸾进去了,要是换了庶女来,就只能待在院子里了。 秦雨鸾推开门进去了,然后关上,她先是跪在蒲团上,对着祖先的排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往存放族谱的盒子走去,小心翼翼的拿出族谱,翻到最后几页。 最后一页上记录的他们这一支,她看到了大哥,二哥还有她的名字,而秦雨鹃和秦雨燕在一边的庶出女子上,其中一个名字已经被划掉了,应该是秦雨鹃的。 秦雨鸾的指尖顺着顿了一下,然后翻到前面,然后又看到了一个被划掉的名字,看不出来是谁,但是看那顺序,应该是庶子。而他的辈分,居然是和父亲一辈的。 她还有个庶出的叔叔,印象里怎么从来没有听到家里人提过。翻了翻记录,这个人是三十多年前被逐出府的,记录的只有寥寥几笔,逐出府的原因总结下来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庶妄代嫡,那就不是秦传瑞了,秦传瑞当时,也就刚出生没有多久吧。 秦家几代传下来,近两代都有人被划出族谱,相比之前几代也算是显眼了。秦雨鸾往拿着记录继续往下看了几眼,然后她咬住了嘴唇,眼睛越瞪越大,她大伯父,还有祖父,都是在那个庶子被逐出府前后过世的。 秦雨鸾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巧合,庶妄代嫡,一听就能想象其中的斗争和腥风血雨。她阖上了族谱,将它放了回去,暂时也没有再去想秦传瑞的事情,离开前转头看了看祠堂,视线停留在祖父和大伯父的名字上,而后开门离去。 秦雨鸾出了祠堂,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