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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心巧起身道:“那我们便不打扰表哥了,这就走了。” 吴辉交握着双手, 道:“那我送你们出去。” 蓬莱推着轮椅,两个姑娘跟在后面,到了前边院子里, 她们准备给吴辉告别。 李心欢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都是李心巧在说。临出院门, 李心欢解下腰间一根彩绳串着的玉环,挂在吴辉的手腕上,细声道:“表哥, 我们走了。” 吴辉浅笑着, 捏着玉环道:“去吧。” 姐妹两个牵着手走了, 吴辉目送他们许久才回过神,低头看见五彩的绳子, 心知是小丫头自己编的,玉环也磨的很光滑了, 想来是近日经常把玩的玩意。 “进去吧。”吴辉轻声地吩咐蓬莱。 …… 吃过午宴,李家的人才从吴家回去,吴美卿走的比较晚, 因郑眉身子不济,吴家许多事还需要她帮忙打点。 日落时分,吴美卿才回到李家, 同来的还有吴家的三人,吴辉腿脚不便,就留在了家中。 千帆堂的两位听说吴正卿和郑眉来了,在正院摆了宴,叫来了李家所有人,一道吃了个家宴。 宴罢,吴李两家的人都聚在厅里聚着,男人在明间,女眷在隔壁次间里说话,两边就隔着一道隔扇。 李心欢就坐在隔扇边上,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里外的人说话,她时而瞧瞧次间里面,时而往明间望上两眼。 次间里,老夫人笑吟吟地问郑眉身子好不好,还道今日吴家堂会颇为费神,自该休息好了再来李家。 郑眉自己母亲去的早,几家人里就李家有两个老人,因此她喜欢朱芸,常年进汤药的身子有些肥肿,笑起来很憨厚,“谢老夫人体谅,不过今日小妹着实替我们劳心劳力了,若不赶在今日来谢她,谢李家众人,今夜怕是难以就寝。” 朱芸淡淡地笑着,郑眉确实是个心里搁不住事的,如若不然,身子也不会这么弱。这么一想,老夫人就念及李拂慈,往次间里看了一眼,见小女儿又没来,心里头挂念着,低声说让棠梨现在就去思柳堂瞧瞧三娘睡了没。 吴美卿是个话多又爽利的,在老夫人和嫂子跟前能言会道,把次间里的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没一会儿,朱芸又提了两家孩子明年去京中考会试的事,她道:“正好修洁的兄长,家中也有几个哥儿也要读书,他家老大三年前就中了举人,后来考进士落榜。我堂兄上月寄了信过来提及此事,说老大明年也要跟他家老二一道再考进士。我想着,不如叫朴一和畏哥儿一块去朱家读书,我伯父闲赋在家,几个小辈有人教导,倒比去别处更好。” 朱芸的伯父朱潜渊乃前任次辅,是真正的道山学海之人,无愧为博学之儒,年轻的时候已经有人号其“有脚厨书”。饱谙经史是他的妙处之一,更厉害的是他的为官之道。他致仕后的这些年来,唯一能跟首辅尹正廉抗衡的便只有朱潜渊唯一的儿子、朱芸的堂兄朱齐物。这背后自然少不了朱老爷子的助力。 郑眉一听老夫人要把吴畏送到朱老太爷身边,千欢万喜道:“多谢老夫人厚爱,改日英娘还得备厚礼再登门道谢才好!” 朱芸微抬手,道:“一家人便不必这般客气了,来来回回地跑,何苦这样折腾自己。” 郑眉晓得老夫人的话是真心的,但礼节还是得周到,她身体着实不好,再来一趟肯定受不住,该送的礼一定要送。眼下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送哪些东西过来了。 郑眉前些时也听说了李心质说亲的事,今日太忙,都没来得及跟吴美卿通个气,这会儿往meimei身上投了眼神过去,低声道:“今儿我家的堂会,钱家大娘子夫家的一个表亲来了,你瞧见没有?” 扭了一下身子,吴美卿冷哼道:“我自然瞧见了,那妇人打量我好几眼,问过了方夫人我才晓得原来是钱家的亲戚。听戏的时候我还听见她也在背地里议论我们,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朱芸凝神听着,并不说话。钱李两家虽还有纠缠,南直隶的达官贵人也都不傻,李家的后辈好不好,他们心里都有数,大房的哥儿姐儿只要自己德行无亏,随钱家再怎么闹,也都只是些不痛不痒的事罢了。 郑眉宽慰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前儿来你家堂会的人,今儿有不少也来了我家,很多人都在向我问朴一有没有定下谁家的姑娘,我说还没有,有几个说隔日要来看你的,你也准备着些。” 吴美卿欣喜笑道:“放心,我肯定不会怠慢了客人!” 李心欢竖着耳朵听着,坐在罗汉床上靠着隔扇,听隔壁的动静。 明间里正好也说起了今年乡试的事,李拂一夸赞吴畏,英雄年少,文武双全,想他当年的时候,十四岁还只晓得埋头苦读,根本没有下场的勇气。 吴正卿也道:“这几个孩子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谁也不比谁差。” 说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温庭容身上,如今两家就只有他只是个秀才,连最小的吴畏都是举人了。 李拂一和温庭容不亲,且他心性粗狂,自然想不到去安慰这少年郎什么。 至于李拂念,他很了解这个义弟,知道小郎君是个沉得住气无需宽慰的人,便也不说什么了。 倒是吴正卿,来到李家做客,又听了这些褒奖他儿子的话,略有些心虚惭愧,觉得吴畏尚不如温庭容,想要先抑吴畏扬温庭容,又怕人觉得他是在过分自谦。便对温庭容道:“庭容小公子今年错失良机也勿悔恨,千万不要气馁,三年后再上榜,也不会比哪个差的。” 温庭容起身作揖道谢,便坐回了原位,不卑不亢,无悲无喜,倒显得吴正卿那番话是多余的。 堂内,李拂一先起头论了今年“仁政”的试题,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又向父亲李怀韫请教。 李怀韫捋着一把白花花的长胡子,道:“我倒是没什么好见解,不过了读了一篇文章,私以为此人有解元之才!” 李怀韫做过礼部尚书,也曾任过科举主考官,他识断文章的能力不会比当今的主考官差,有他赞誉该文章在前,在席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李拂念尤其着急,拱手道:“父亲,您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叫儿子看看。” 吴畏和李心质两个自然更感兴趣,都想看看有解元之才的人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来。 李怀韫从怀里掏摸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打开,对众人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读这个文章,你们传阅的时候小心些,别弄破了缺失了哪个字。” 在座的见李怀韫如此珍惜这篇八股文,有几个已经做双手接下的姿势,生怕损毁了纸张一星半点。 文章最先传到吴正卿手上,他虽是武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