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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的人,帮他们绘制过舆图。她主持刊印水利、农事方面的书册时,经常找工部给事中等人请教。 当了官不代表就不做学问了,吏部、刑部、礼部、户部、工部的官员平常私下里有结社的风气,七八个年纪相当、谈得来的年轻官员常常相约游从吟咏,诗歌唱和,品评各自的文章。 可别小看这种私下里的来往,这也是扩充人脉的一大捷径。 姚文达当年也是这种文社的成员之一,他屡次得罪沈介溪,社员都会设法为他奔走说情,所以他老人家脾气这么大,得罪了那么多沈党,蹉跎多年以后,还能升迁。 刑部差事不多,大家闲着没事干,三五不时就聚一聚。傅云章才名远播,常被同年推荐去参加各种不同的诗会,从而认识更多文豪大家。傅云英沾他的光,偶尔也能在诗会上露露脸,她不写诗,只做文章,诗社的人也不强求,各有所长,探讨学问,才是文社结社的初衷。 而且她生得好看,招她入社,能给文社添点风雅气,让其他文社那些歪瓜裂枣自惭形秽,何乐而不为? 那些举世闻名、家喻户晓的名儒诗人大多不耐烦做细致活儿,或是身居高位忙于庶务,没法专心学问,自己也不记得写了多少文章。傅云英入社后,接下整理出版的活儿,任劳任怨,不求回报,以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 名儒们心里很受用,被一个年轻的后辈崇拜,而且是一个生得如此俊秀的后生,谁心里不沾沾自喜? 人家可说了,“先生如此锦绣文章,字字珠玑,鞭辟入里,读来振聋发聩,怎能埋没?” 于是现在文社中出书、出诗集、文集的事都是傅云英经手办理,虽是枯燥的苦差事,她却受益良多。 结识一个学派的长者,等于和他的学生、家族都结下善缘。 比如她刚把为良乡县请示下发种子的文书送到工部,工部主事就痛快通过她的请求,她认识工部主事的老师。 她为粮种的事忙前忙后,第二天粮种便发往良乡了。 陆主簿笑话她:“有收成了功劳也不在你身上,何必费这么多心思?” 她笑而不语。 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当地老百姓来说就不一样了。在其位,谋其政,她当一天的官,就努力多做几件实事,如此方不辜负辛辛苦苦从一介乡野丫头爬到这个位子上。 主持完春耕仪式,傅云英果然获得升迁,仍然在赵弼名下,任右寺副。 她拿到任命文书的那天,沈介溪再度上疏辞官。 这一次也不知他是真心想辞官,还是试探皇帝的底线。 皇上仍然驳回他致仕的请求。 群臣明白了,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沈介溪。准许他致仕,至少是给他留一个体面,坚决不放人,说明皇上要将沈介溪置于死地。 沈党进退维谷,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频频和辽东总兵徐鼎交通往来。 宫中传出消息,太子妃临盆在即,快要生了。 乾清宫的太监说,等皇太孙出生后,皇上会把皇太孙交给孙贵妃教养。 沈党自然反对,若太孙在孙贵妃膝下长大,必然和太子妃关系疏远,届时好处岂不都成了孙家的? 孙家只是徒有侯爵之名,并无实权,沈党依然不放心。 言官和沈党势如水火,乐于见沈党吃瘪,纷纷上疏附议皇上的决定,认为皇太孙应该由孙贵妃抚养。 京中锦衣卫、羽林军、禁卫军、金吾卫、虎贲都有调动,只有最精锐的十万团营仍然风雨不动安如山。 嗅觉敏感的大臣感觉到可能将有大变故,求见皇帝,都被太监挡在乾清宫外。 王阁老再次求见皇上无果,站在汉白玉阶前,回首望着春日艳阳下折射出一道道夺目光芒的明黄琉璃瓦,长叹一口气。 他老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太多动荡,但他还得撑下去,替年轻一辈多挡些风雨。 台阶下,姚文达、汪玫等人见他无功而返,皱眉道:“沈家最近动静不小,皇上真的不管么?” 王阁老摇摇头,百姓生活富庶,外敌暂且退守荒漠,江山仍然是稳的,这些年内阁总揽朝政,导致皇权旁落,皇帝上不上朝都不会影响到前朝…… “罢了,且看到时候如何收场。你们须得当心,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来说动拉拢你们,不得应允。” 众人对望一眼,点头应下。 这天,傅云英应工部主事之请去工部一趟,路过巍峨的千步廊,一个缇骑迎面走过来,在和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小声说:“傅公子,若无意外,太子妃后天就要发动,沈家会在那时有动作,您万事小心,届时一定要待在大理寺内,不要随便走动。除非二爷亲自过去,谁露面您都不能相信。” 官署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不管是乔嘉,还是霍明锦派到傅云英身边的人,都不能时时刻刻紧跟着她。 缇骑说完,飞快退开。 傅云英不动声色,接着往里走。 工部主事和其他给事中、令史、通事等人围着一张图纸低声讨论着什么。 傅云英走进去,主事笑眯眯朝她招手,“上次在运河上吃酒,听你说在寻摸什么水车的图纸,你看这些能用吗?” 通事将图纸捧给傅云英看。 她先谢过工部主事为自己的事挂心,拿起图纸细看,笑着道:“何止能用,比我之前看过的那些好多了。” 工部主事含笑说:“西城匠户交上来的,他们是祖传的手艺,自然比别人强。” 匠户专指从事营造﹑纺织﹑军器﹑工艺品等各种手工业的人,他们不能随意脱籍,父亲死了,儿子顶上,子孙世世代代都必须为官府服役。大多数匠户不仅要承担指定的工役,还要经受重重盘剥,生活穷苦,三餐不继。 他们手艺高妙,勤勤恳恳,但所有手工成品都归上层工头所有,纵有一身本事,却不能挣钱养活自己。 傅云英拿了图纸,再次谢过工部主事。 工部主事摆摆手:“你指点我弟弟的制艺,那臭小子按你说的破题,现在终于开窍了,我还没谢你呢!” 又问:“你二哥的事情解决了?” 傅云英心里一动,压低声音,“什么事?” 工部主事咦了一声,“你不知道?” 见她果真不知情,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他回绝沈家的亲事,有人为难他……听说好像解决了,我正想找你打听呢,原来你也不知道。” 傅云英笑笑不说话。 傅云章遇到什么难事了?回去得好好问他,看她能不能帮上忙。 两人撇开这事,说笑了一会儿,傅云英告辞出来。 她想找工部借几个工匠,读书人的学识再如何渊博,论起农事、工事的经验,还是得找工匠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