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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却很不愿意提起这事,马上开口打断道:“萱婕妤,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南华依照皇后的吩咐,一直在偏殿里安静地坐着等候,倒是皇后在着人请了皇帝以后,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一个时辰之后,端出来一桌看起来很一般的菜品。焯得有些发黄的芥蓝、看上去糖色上太重的糖醋小排、炒过火了的葱爆羊rou、倒模失败的玫瑰花糕,还有一锅看不出是什么的炖菜......整桌菜只有那个素炒胡萝卜丝看起来还能吃。 菜品也就是刚刚摆上桌,远远见着皇帝已经进了院,南华慌忙躲在偏殿之内,尽量放低了呼吸频率。 “奴婢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陛下里面请!” 椒房殿的宫女并不如其它宫殿一般中规中矩整齐划一地行礼,却仿佛各个看到皇帝都有些紧张畏惧的样子,在分别行过礼后就各司其职再也不敢说话。 整个殿内漂浮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皇后已经换好一身黑红相间的凤纹广袖短曲裾,只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并未起身行礼——若说南华看起来皇后唯一不错的手艺就是泡茶,不是红茶,也不是绿茶,而是花果茶,和南华泡得差不多的花果茶,唯一不同的只是皇后多加了一味柠檬和苹果,少加了陈皮。 “皇后破天荒请朕来,可有事相求?” 想不到皇帝上前坐下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一句话,南华奇怪地和淇滨对视了一下,也不敢说话,只好干坐在偏殿里听着。 皇帝说罢正拿起自己的茶杯,抄起桌上的茶壶就要为自己添水。 此时除了玉瑾还侍立在皇后身边,宫女都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 南华很惊异于此刻椒房殿这种诡异的气氛,再看皇帝轻车熟路地要为自己添茶,玉瑾干看着也不上手,心知或许皇帝每次来椒房殿都是这般场景吧? 皇后却忽然抬手按住皇帝即将为自己倒水的手,顺手拿起手边温好的酒壶,倒了一整杯的酒——不是用酒杯,而是就用皇帝手边的茶杯。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见此举动不由蹙眉。 皇后却仍旧不说话,只默默将桌上的茶壶拿到了皇帝够不到的地方。 皇帝却也没有生气,反问道:“怎么?今天请我来是想灌我酒的吗?” 皇帝的话中终于出现了“我”的字眼。南华知道,皇后在皇帝登基前早已配皇帝征战多年,两人私下应当没有那么客套,可如今听二人的对话,却觉得更像兄弟,而不像夫妻。 “当然不是,”玉瑾却率先开口道:“陛下,这些都是娘娘亲手做的。” 皇帝看着一桌子令人啼笑皆非的菜,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蔫黄的芥蓝,侃侃道:“我知道,这么糟糕的东西,也只有你才能做出来。” “不吃拉倒。”皇后终于无所谓地开口道。 此话一出,皇帝却很大方地将蔫黄的芥蓝塞入嘴里。 “说吧,什么事。”皇帝皱着眉,艰难咽下难以入口的蔬菜后,问道。 皇后的眼睛正钉在皇帝手边拿杯温酒上:“喝了我再说。” “我今天很累,不想喝酒。”皇帝的声音略带疲惫之色。 皇后却不苟言笑地突然站起,伸手从皇帝手边拿起他的酒杯:“那我替你喝。” 一面说着,她一面就将酒杯送到嘴边。 “哎!”皇帝见她此举,却出言制止,夺过皇后手中的杯子:“行了,我喝。” 说罢,就将那满满一大杯烈酒一饮而尽。 皇帝将空杯子杵在桌子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吃点东西?”皇后试探性地说道。 皇帝象征性地用筷子叨了几下菜,皱着眉吃下,忍不住说道:“手艺这么差,就别再进厨房了。” 皇后干望着皇帝,终于开口道:“劭泽,其实我......” 皇后开口就叫了皇帝的名字,南华在一旁听着,却暗自唏嘘,其实帝后虽然表面不睦,也不多说话,却也真的是铁打的交情,说起话来如此随意自然,即便出言有些生分了,还是不免让人心中听着暖暖的。 “有些事越描越黑,不必说了。”皇帝却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般,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皇帝说着,就真的站起身来绕过餐桌就要离开。临走之际却又注意到桌上的酒壶,顿住脚步道:“你身子不好,以后别在椒房殿备酒了。” 话音落,人也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这时皇后突然站起身,沉默地双手拽住皇帝的右臂,垂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说话。 南华清晰地看到皇帝的身躯为之一震,眼中仿佛有一座沉积已久的冰川蓦然化开。两人就以这个姿势沉默了许久,皇帝才微微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仟翊,你真的欠我一个解释。” 皇后本名正是赋仟翊,虽然私下里鸿羲也称自己为南华,南华听见皇帝如此称呼皇后,还是忍不住为之感动了一番。 居万人之上的位置久了,久而久之或许皇帝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的发妻是谁,然而在进入椒房殿的时候,即便两人对话还在斗气,南华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皇帝在皇后这里是放松的。仿佛在整个皇宫中,都只有椒房殿才像他的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记得他是天下的九五之尊,不必时刻拿着做皇帝的架子。 皇后目中仿若有一潭清冽的死水,半晌苦笑道:“你若真的信我,就不该听信那些传言。” “可是你自己也亲口说......” “那是气你的!”皇后突然说道。 透过偏殿的门缝,南华清楚地看到皇后的眼中晶莹剔透地含着泪。 皇帝看向皇后的神色突然顿住:“那日在椒房殿......” “劭泽,明太妃握着靖野军,征海军的魏浩轩也无条件地倒向她,你以为这朝中还有多少能动的军队属于你?”皇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连邬沁儿的父亲邬名道你都控制不了,我日日都在想,你这个皇帝还怎么当下去......” “当不下去就不当!”皇帝听着皇后的话整个人都烦躁起来:“当初我反复强调多次,一定要救德昌皇子,你和段鸿羲就是不听!如今明太妃仍旧握着靖野和征海两大军,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如果德昌还活着,这皇位能轮得到你吗?”皇后皱紧了眉。 皇帝听着她的话,细细打量了皇后一番,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半分失望与无奈,他忽然冷笑:“现在皇位是我的了,皇后还是吗?” “你就是不信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