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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的宫女七手八脚地着手准备,直到皇帝进门的时候,那桌上的菜品还没有完全摆上。 然而皇帝却不如往常的帝王一般,在意这些细节,毫不避讳地坐在桌前,看着宫女们忙活。 南华先给皇帝倒了一杯奶茶:“陛下,小厨房的厨子新制的奶茶,陛下尝尝?” 皇帝敏感地看了南华一眼,望着她手中那热腾腾的奶茶,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却皱起眉来:“糖太多了。” 皇帝不喜甜,这是宫内众人皆知的事,南华也知道,她望着被皇帝放下的奶茶,开口道:“陛下不喜欢甜的,自陛下继位后,御膳房就很少会在菜品中添糖。为了和陛下的喜好保持一致,很多嗜甜的妃嫔也纷纷戒了甜。其实陛下知道,改变口味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是为了陛下,很多妃嫔都做到了。” 皇帝的目光开始闪烁不止:“你想说什么,直说。” 南华刚要站起身来,却被皇帝一手按住肩膀:“坐着说吧。” 南华说道:“臣妾见宫中姐妹对陛下情有独钟,可陛下却告知她们陛下受伤不能生育,臣妾心中实在为那些妃嫔难过。” 皇帝听罢,却微然一笑:“朕答应过皇后,绝不另娶。朝政复杂,朕实在没办法做到不纳妃嫔,只好退而求其次,不碰其它人罢了。” “陛下这样,对其它妃嫔有失公平。”南华说道。 皇帝却被她说得一愣,转而一笑:“后宫这些人,都只想着自己怎么邀宠,却没有你这样,替别人邀宠的。自然,你也是不需要替自己邀宠的。” 南华却道:“臣妾敢问陛下,陛下不是说,闯入揽月阁的是征海军的人吗?为何昨日开始,陛下开始处置淑妃一党,臣妾却没想到陛下这般雷厉风行,一日之内,甚至将淑妃娘娘的父亲都处置了。” 皇帝听着南华义正言辞说了这么多,虽然不苟同她的说法,看向南华的目光却是赞许的:“你的确是这后宫唯一一个敢质问朕的人,除去皇后。” “臣妾并非是质问陛下。臣妾不过是在宫里这短短一个月,遭遇或见过了太多的杀伐和鲜血,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不愿和平解决问题,一定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呢?”南华说出这番话,的确出自内心,纵使她心中一样自私,希望保全自己,却绝不会像皇帝皇后一样,弄出惨烈的血光之灾。 南华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却暗了下来:“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第44章 皇帝为何手辣 “是, 臣妾想知道。”南华说道:“陛下,臣妾虽然不如您和皇后娘娘那般心系天下,却实在觉得这样的杀戮和摧残过于残酷, 臣妾心中......” 不等她说完, 皇帝却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朕并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不过比起他们对朕做的事,朕对他们, 已经算大发慈悲了。” 皇帝说着,摒退了左右, 为南华讲述起来。 时间仍旧是四年前, 尚处于战乱中的皇宫。 恢弘的皇宫如一片翅羽, 纵横交错着一直延伸到蔽水山脉外延。恢弘的宫门为还是宣王的劭泽蓦地开启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响声,沉重的石门在嵌入地面的齿轮间慢慢滑动了三米, 留出了足够一个人出入的空间。 他早上得到麒麟校尉奉旨传召,说他有违皇帝旨意,以抗旨之罪逼他入宫。 他刚刚踏进门槛,却觉一股nongnong的杀气袭来, 下意识地右手一抖,缠绕在小臂上的软剑蓦地伸直。 转眼间却听身后的宫门迅速关闭,漫天的飞箭铺面而来! 原本不够坚实的剑柄在他手里瞬间变得牢固, 刷刷而落的箭雨被他手中的软剑严密地封锁,纷纷被甩出,折断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即便劭泽内力深厚, 剑势也开始略有疲倦。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头冷到脚,仿佛正是他所信任的惑明人,在这个最需要他抗击敌寇的时候,想要背后捅他一刀,将他赶尽杀绝。 他只知道,如果他逃离了战场敌寇的魔爪,却要死在自己人排除异己的箭雨之下,一定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他剑势渐疲,箭雨却愈发密集地向他射来,他不知所措地甚至开始走神,此时浮上他眼帘的竟不是被敌寇屠戮过的荒凉大地,而是赋仟翊轻盈的身影。 “我不想看到我们的国家在皇太女或者德昌皇子手里败落下去,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我若不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又如何有资格做你的皇后?” “我自小就不同于别的官宦人家的闺阁小姐,我学过跳舞,学过女红,琴棋书画我确实样样精通,但是我知道那都不是我的主业,在我学会走路之后在我手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东西不是针线也不是笔墨,而是刀剑!是刀剑!我自小在军营苦练武艺,我知道我的生活和刀枪剑戟密不可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放弃它们。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你,我不可避免地开始接触皇权,我第一次做好了为了你弃武从文的准备,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不是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宣王妃!” 她对他说过无数这样的大话,她说过会和他一样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然而在这个生死关头她却不在。 然而她在又能怎么样呢?纵使她会有很多看似多管闲事的馊主意,一介女流,即便自小从军,又能抵得多少刀剑?她根本不懂得他平衡朝廷的艰难,也不知道他混迹内阁的被动处境。虽然他从未指望她懂,他甚至希望她根本不懂得何谓皇权,只在家做做女工,写字下棋就好。 将门之女,自有活法罢了。 他苦笑,总希望为她打下她原本就懵懂不堪的河山,让她再也不用拿剑拿刀,而活在这个时代甚至连放下刀剑都成了奢求。或许是自己带给她的命运,让她不仅要不停地习武练剑,甚至不得不学着寒暄于朝堂之上,绞尽脑汁对付每一个工于心计的老狐狸,她从前不过是一个见了死人都害怕的单纯少女,即便她从未在面上表现出任何惊恐,劭泽却是看得懂她强压在心底的恐惧。她表面坚强,不过是为了让随地潜伏的危险有所畏惧,内心却是脆弱的。 即便是这天一早,他冲进别院给她带来段鸿文死去的消息,他知道他离开以后赋仟翊怕是什么都没做,只当段鸿文是的离去而伤心难过,背着他去哭罢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哭呢?我一直都知道。 “找死啊!” 他走思的时候零星的几枚箭终于从他的软剑上找到的破绽,破空而来! 骤听一声断喝,一袭银灰色的身影自宫门而降,几道剑光啪地将劭泽漏网的箭劈碎在半空中。 劭泽这才忽然醒神!他竟在生死关头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