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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窦衍去查,案卷竟也调不出来。 和公司并购的阴谋无关,韶芍在记忆力抽丝剥茧,隐隐觉得那宗谜一样的案件,和梁裕、郑清源有着难以名状的牵连。 当时窦衍受制于能力有限,若是现在,还能查出来么?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把夜色打湿。贺燃在浴室里洗澡,隔着门传来流水声。韶芍关了灯,收起思绪,看见从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成为黑暗里唯一的光源,让人莫名安心。 被子被悄悄掀开,床的另一边塌陷下去。韶芍闻见了沐浴露的香气,闭着眼转身,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我要离开几天,具体回来的时间不能确定。”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突兀,韶芍点点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她喜欢被人抱着。 贺燃张嘴,还想说“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怀里的女人从来不缺男人,他什么都没说,只紧了紧胳膊。 拥着柔软的小人儿,他很快就睡过去了。午夜的时间过的漫长,时针转向了三点,卧室里的呼吸均匀平稳。 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夜色在墙面上照出来一个巨大的影子。 昏暗的客厅,猫一样的脚步,贴着地面缓步前行。门口摆着一双男人的鞋子,影子脚步一顿,偏了头。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 墙面上的黑影缓慢移动,似乎是在打量这栋房子。脚步停在了卧室门口,影子被折了几折,映在上面。 手指抚在上面打转,指甲在金属门把滑动了两下,像老鼠窸窣,最终还是收回去了。 饮水机。 白色的粉末。 水中咕嘟一声的气泡爆裂。 门又被关上了,客厅又恢复了安详平静。开锁的技术很精妙,金属簧片弹开的声音比硬币落地还要小,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里隐去痕迹。 天气预报报道了台风过境的预警,雨夜要连着许多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狗毛本周期中啦,下章内容尽量在周六写完发出来。感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51.会议室 贺燃走的早,大概是凌晨五点就起了床。韶芍半梦半醒时有些许印象,男人喊她,应了一声,又很快陷入沉睡。 她是七点起来的,厨房里有煮好的粥,闷在锅里保温。韶芍吃了几口,胃口不太好,就又放下了。 九点,女人准时出现在事务所里。妆容精致,微卷的头发被松松束在脑后,保守的白色西服套装,连唇色也是低调的豆沙浅红,看起来干净通透。 外柔内刚,是她被调到杨姐手下以后收到最多的评价了。路过的同事和她打招呼,是个新人,高扎马尾,一股年轻的活力,欣欣向荣。韶芍笑,她想起来自己刚到所里那阵子,天不怕地不怕,也是这副劲头,擅长打破规矩,却总学不会善始善终。 “所里调了一个新人,外聘来的,一会儿开会估计是来介绍这事。” 电梯厅外,杨菲站在韶芍旁边,单手划动着手机屏幕,低头和她耳语。 韶芍点头,手里还握着一杯黑咖。 “窦先生的案子有进展了吗?领导怎么说的?” 杨菲摇了摇头,“没动静了,上边儿压得死,不知道什么情况。” 韶芍抿了口咖啡,浓醇的香气在口齿之间缭绕。 “你是不是又得罪你老师了?” 韶芍一愣,扭头看向杨菲:“什么?” 所里的同事都知道她是由季深璞一手提拔上来的,男人总共就带了两个新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乔念。不过也就韶芍没心没肺,追着季深璞一口一个老师,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后来韶芍改了口,他们反倒改不回来了。 “看看你最近的案子,哪个不是难啃的骨头?”杨菲收了手机,轻笑一声瞥向韶芍。她喜欢这个小姑娘,安分懂事,能力也强,是个难得趁她心意的后辈。 “啊……” 说起来这个就头疼…… 韶芍皱了一下脸,无奈地朝杨菲撇嘴,抱怨道:“我得罪季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能最近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吧……你也知道他什么脾气……” “咳。”杨菲垂了眼眸,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目光抬起投向别处。 韶芍置若罔闻,翻了个白眼,摇摇头,“他要发难,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菲嘴角抽了抽,拿胳膊轻轻顶了顶女人。 身后站了一个身影,韶芍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脑袋僵在了脖子上,在一瞬间的表情僵硬后迅速眨眨眼,朝杨菲优雅一笑,道:“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努力工作了。毕竟领导有意栽培,怎么能辜负呢?” “是么?” 男人看着直到自己胸膛的小女人从容不迫地转头,精巧的小脸上还挂着刻意的吃惊。 “季总好!” 他半阖双眼,盯着她不答话。 韶芍被男人看的心里发虚,尬笑着低头,把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复又抬头看他,挤出来个笑,道:“好巧啊,季总怎么在这儿挤电梯呢?”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把目光移开,“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样啊……” 韶芍继续尬笑,心里后悔不迭。她觉得平日里遇不到男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便把背后嚼人耳根这个大忌忘得一干二净…… 杨菲和季深璞打招呼,也算圆了场。电梯到了,男人回礼后便走了进去。韶芍紧跟着杨菲走在后面,不算特别挤,她专挑了一个离男人最远的位置站着,默默地低头喝自己的咖啡。 电梯很快就到了韶芍的办公楼层,她出去,男人也跟着出去。韶芍不敢往回看,那双皮鞋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总是那样,不怒自威。 身后的脚步在转角处消失,女人松了一口气,背都站不直了。 “怎么还那么怕他?”杨菲笑,她看着旁边的小姑娘精神绷紧了一路。 “能不怕吗?”韶芍往男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快速瞥了一眼,摇着头腹诽:“当年我被他骂到哭,记忆犹新。” 杨菲忍不住笑出了声,挑了挑眉,道:“这么严重?季总还会骂人么?” 男人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为人处世得体温和。她和季深璞共事过几次,来往不多,但是相处起来很舒服。 “你不会想体验第二次。”韶芍抱了抱胳膊,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挨吵的? 年轻时犯得混账事太多了,一意孤行,把男人也气得够呛。她就站在他面前,被训得吧嗒吧嗒流眼泪。她一哭,男人就住了嘴,闭着眼揉太阳xue,然后挥手让她出去。 出去以后就没事儿了,所有的烂摊子都会被料理妥当。然后下一次,她继续闯祸。 韶芍想起来以前的场景,心里莫名一悸,扭头又看向那个方向。男人的背影早就消失了,她只看见一个玻璃门,关着,里面就是他。 收了收思绪,韶芍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文件。她下午要去一趟法院,若不是今日所里开会,她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