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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羽翼之下,除了傅承昀不许任何人动林愉。 “只是,也别乱刺,我们还是要低调一些的。”傅承昀抚着她的背,教导林愉,说着低调,他不可一世的表情丝毫没有低调的意思。 林愉听完,朝他笑的真诚,也不说话。 想的却是,如果真是偿命,推给傅承昀便是以命换命,左相也无可避免。 她不会的。傅承昀要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她才开心。 何况,现在不是没事吗?她往后不冲动就是了。 “怎的,不想活?”傅承昀挑眉问她。 “想。”林愉随即回道:“也想你活着。” 傅承昀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说话的林愉,明显被林愉感动,嘴上却嘲笑道:“不怕死?” 林愉脖子往他怀里一缩,“怕的。” 傅承昀嗤笑,说出的话冷的瘆人,“既如此,是想和我,同生共死喽!” 林愉不说话,埋首在他怀里。 也许是他把话说的太过决绝,凄美中带着浪漫,林愉依旧怕死的颤了一下,但抓着他的手愈紧。 傅承昀却不放过她,一手掰正她的头,霸道说:“是你说的,那么往后可要陪我同生共死,知道了吗?” 这话说的残忍又美好,许久之后,在他的凝视之下,林愉点头。 “我知晓了。” 傅承昀却笑道:“小傻子。” “活着不好吗?” 林愉翕动着嘴唇,不语。活着很好,可只要一想到他会死,林愉就觉得自己心里疼的无法呼吸。 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傅承昀骂完倒是松了箍着她的手,把碍眼的小册掷到地上,独留里面的信函捏在手里。林愉转头,跟他一样看着那信。 年代久远的信函,拆开的时候带着发霉腐朽的味道,傅承昀取出里面信纸,双手展开,饶有趣味的看起来。 北院清冷,院子空无一物,独留一座孤亭和大开的窗户遥遥相望。 冷风从窗户吹进,吹的信纸唰唰作响。 林愉听着,转头看着窗外寒亭,在他身边无比心安的放空自己。 有些事情,她知道就好,无需外人多言。傅承昀是真是假,是好是坏,都由她亲自去看去听。 顾老夫人也好,傅承晗也罢!她谁也不信。 傅承昀的过往,谁知道呢? “傅承晗说的不错,姑苏太守苏叶阳,千金相聘仙云台,手书情诗以赠,赠的人是我。”傅承昀开口,声音好比春日里的一场大雨,虽不意外,却打的异常清寒。 屋子很暖,乍暖还寒的时候燃着金丝银炭,林愉躺在他怀里却冷的发颤,惊讶又镇定的一口咬在舌尖。 “想知道那些事吗?” 傅承昀手垂在她腰上,信纸从他发颤的指尖翩翩落地。 他嘴角擒着空远的笑意,下巴贴在林愉发顶,似乎这样可以依靠慰藉。 明明林愉瘦弱的可怜,他竟觉得慰藉。 “相爷想说吗?想说我就听,您不必勉强自己的。” 他想说吗?箍着她的腰,仍觉身子下坠的厉害,好似回到了很久之前。林愉感觉到他的害怕,本想拍拍他的背,顾及到伤口改成拍拍他的胸口。 “没事啊!不说也没事的。”林愉安慰他,也劝说着自己。 仙云台人点灯为介,灯前隐姓埋名,灯后挂牌,她亲眼看到傅家华盖宝车点灯之前接走傅承昀,他是清白的。 何况没有傅家,当时她在。 她会帮他的,没人碰了了傅承昀。 林愉嫣然一笑,目光清澈带着通透,“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被一个人喜欢更没有错。” “所以,相爷没错,我信你。” 喜欢一个人没错。就像她喜欢傅承昀,不是冲着左相名利,也不困于昀郎蜚语,只为傅承昀这个人。 她看着动心,牵着舒心,愿意倾心。红衣宝扇嫁他,心甘情愿。 在这世上,任何一份喜欢都应该被尊重,是同等的地位。 这样的话有些惊世骇俗,傅承昀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眼前笑靥。 在所有人用尽各种各样的言语攻击他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没错。 尽管,他真的没错。 傅承昀看着她,整个人说不出的平静。 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那些从未和人说过的话,他和林愉说了。 “苏叶阳与我至交好友,苦练琴舞之外我们泛舟游船,煮酒烹茶,也算是一段好时光。我本不知他的心思……” “叶阳有千金,愿聘君为妇。这是情诗里唯一的一句话,虽让我滑尽天下大稽,我却和你一样想法。” “喜欢没有错,苏叶阳没错,我更没错。这是最赤诚了情书,笔下倾注着他愿意为我负尽天下的誓言。只可惜……他遇上了我,我当他是友。” 他们无错,奈何世人说错。苏叶阳被拒没有怪他,世人却忘不了姑苏仙云台,千金为昀郎的一幕。 那些嘲笑、鄙夷、可怜,全部刀子一样送到他心口。傅承昀想做个好人,最后发现做鬼可护周全,所以他从白骨哀毁中伸出双手,誓要做鬼风月无边。 青楼十六载,苏叶阳是他遇见第一个对他好,无所求的人。 只可惜,他是傅承昀。 林愉问他,“那苏叶阳呢?” “死了。”傅承昀眯着眼,嘴角擒着森冷的笑意,“死在渡山风雪中,万箭穿心。” 第七章 你怕我 “上药你就乖吗?” 死了。 苏叶阳为护边塞城门,自杀性死守,生死未退。 傅承昀策马赶到时,看到的只有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瞠目欲裂的单膝跪地,扶着血迹斑斑的长剑,望着遥远的狭道。 他笑着,看向的是姑苏,回不去的青春。 陪着苏叶阳的是渡山黄沙,魏国战死的二十万英魂,以及他到死被人误解言说的情谊。 渡山一役,埋没的不单单是过去红衣肆意的傅承昀,更有许许多多的少年热血儿郎,他们有的心怀大志,有的青衣折扇少年,有的潇洒佩剑侠客… 一场血杀,烟消云散。 有时候傅承昀也会想,当初是不是他错了,费劲全力爬出那个地狱,苟活五年…他为什么。可惜没有如果,生命已逝,活着的踟蹰走着,顶着漫天风雪,死的沉睡在黄沙,一梦不醒。 他们不该死,死了。有人不该活,却活着。 这是傅承昀至今不理解的。 傅承昀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手无意识的拍着林愉,得到片刻喘息。 林愉不敢再问,傅承昀的眼神太过哀伤,那是她走不进看不到的悲壮,就这样简单听着都流泪,那亲身经历的傅承昀该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苏叶阳的死何尝不是傅承昀的痛… 她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