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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彦杰是不能想的,想起就让柳晨曦焦心的难受。柳晨曦在找车上花了不少时间。 弄堂深处停了一辆汽车,与其他车子有距离,加上拉得严实的车窗帘,有种与外界隔绝的孤傲。一个穿着西式长大衣的男人缓缓走近车子。 又是一个柳晨曦意料之外出现在戏院外的男人。 伊藤没有穿军装,乍一眼看上去倒是少了几分傲慢与自负。依他走来的方向推断,他也刚从戏院出来。柳晨曦不知道这个日本人看了那出戏后是什么感受。或许他根本看不懂。 伊藤身后跟着个穿长衫的人,柳晨曦以为是翻译,细看觉得在哪见过。再瞧到那副款黑框的眼镜,柳晨曦忆起他是在DD’s见到的社会版报编辑蔡恒。蔡恒附在伊藤耳后不知说了什么句话,伊藤向他点头,蔡恒满脸笑容地走开。 自从上回柳晨曦与伊藤在新雅一别后,伊藤就没在再出现。柳晨曦并没有真的约他去舞厅。起先几日,柳晨曦心中难免还有些担心他会来找麻烦,许久不见动静,倒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他。 伊藤也看到了柳晨曦,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下,相互对视。 可能是柳晨曦站得近了,伊藤的保镖先一步走来推开他,口气不善。受到伊藤的训斥,那保镖才恭敬地退到一边。 伊藤摘下礼帽:“柳先生。” 柳晨曦还在考虑要不要接话,不远处柳彦杰已经走了过来。柳晨曦急忙向他道了别,伊藤点头表示理解。 柳彦杰找到柳晨曦时也看到了伊藤,他问柳晨曦那人是谁。柳晨曦告诉他是个曾经被他医治过的病人。柳彦杰脸上露出疑惑,转身又与伊藤对了一眼,才带着柳晨曦离开弄堂。 两天后,柳家信箱里多了一封没有邮戳以及寄信人姓名的信。但收信人明明白白写着柳晨曦。 信是刘福拿来交到柳晨曦房里的。那双突兀的大眼始终盯着柳晨曦,直到柳晨曦请他出去,他仍谨慎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遍那信壳。 接近下午三点的天,太阳已经落到老虎窗下,对面小弄堂里的主妇开始收衣服,野猫仍在墙角幽怨地叫唤。柳晨曦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信。 这是封伊藤寄来的信。 信的内容很有些意思。柳晨曦本想伊藤会指责自己对新雅的事不守信用,却非是那样。他用了诸如,“当时情况若是轻易答应先生的要求,别人会以为先生是‘投降派’或是‘同日本人勾结的汉jian’”来解释新雅的事。柳晨曦看着笑了,这日本人倒是为自己着想。不过,是不是真那么想就很难说了。 信后,伊藤邀约柳晨曦今晚到东方饭店吃顿便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大家喜欢的亲个小嘴什么的~~~嘿嘿~~ 16 16、第十章上 ... 第十章 从去年秋天开始,由难民潮带起的上海的繁荣走向衰退。物价节节攀升。有飞涨就有屯积,这两者像亲兄弟一样总是纠缠在一起。有消息说,囤积者准备以不菲价格购下部分日常必需品储藏于仓库,人为抬高商品价格。而日本人则准备封锁长江的商业和客运交通,切断上海与大部分内地的贸易联系。(上海歹土) 柳彦杰最近在为辟开一条从上海到内地的线路与人周旋。忙碌的同时也令他避开了柳晨曦。 晚上,柳彦杰和周景一起去东方饭店,他们约了白三爷。柳彦杰在上海的人缘算是不错,但在内地就要稍差些。白三爷交际的圈子大,这几年他与内地一些官员始终保持联系。要是白三爷涉及货运,他的买卖会做得更大。有时候柳彦杰会为他可惜。白三爷不买船、不买车,这两年只眷念古董,完全埋在了瓷片堆里。 车开得很稳,柳彦杰与周景在车内闲聊这几天上窜下跳搞得人心惶惶的股票。周景说他买了一些与战争密切相关的股票,因为白三爷笃定地告诉他稳赚不赔。“全世界都在打仗。国内也在打。别看上海这几年太平,它也逃不掉,只是早和晚的事。” 柳彦杰他们到饭店后,又过了半小时,白三爷姗姗来迟。今夜他戴了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后一双睿智的眼睛打量着柳彦杰。周景订的是靠近舞池的座位,三人坐下后点了菜。柳彦杰带了件小礼物给白三爷,是个乾隆豆青釉水盂。白三爷欢喜地收下了。 三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商谈。 舞池里身穿华服的男男女女相拥摆动。角落里还有几个年轻人,东张西望地物色女伴。“无限柔情,像春水一般荡漾,荡漾到你的身旁,你可曾听到声响” 绵软的像浓郁的法国香水,随着爵士乐队的演奏弥散在整个大厅里。白三爷似乎也有许多事需要和柳彦杰说明白。今夜他的眼睛是闪亮的,这不一般的耀眼让柳彦杰想起柳晨曦激动时候的样子。他是不会同白三爷说的,自己在他身上找大哥的影子,怎么说都是丢人的事。 柳彦杰从烟盒里取出香烟,递给周景一支,自己又拈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了火。淡淡的烟雾燃起,让柳彦杰感到些许放松。有一瞬间他希望柳晨曦能像这烟雾一样,哪天在他心中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女招待又迎来两位先生。东方饭店里有美食、美女,与舞池,一个晚上进进出出,已经来了好几拨人。 “那不是你大哥吗?”周景说到。 柳晨曦走进东方饭店时,柳彦杰便注意到了。他在不明亮的光线下依旧显得夺目。柔顺的短发,清澈深幽的双眼与迷人的嘴角,他或许没有白三爷那种略带神秘的东方韵味,却有另一种温文尔雅又令人亲近的味道。 柳晨曦已经脱去了外套,身穿白色衬衫以及一条米色西裤。他身旁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西装,头戴礼帽,手上带着一副白色手套。 “柳大少爷怎么和日本人在一起?”白三爷危险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日本人?”柳彦杰反问。 “在工部局见过。伊藤健一,来自日本陆军省,是个少佐,去年冬天从北平调任上海,”白三爷抿了口酒,“你大哥怎么和他在一起?” “晨曦说他曾经替他治过病。” “你大哥还替日本人治病?我以为你们家都厌恶日本人。”周景道。 “商人只要赚头大,日本人的生意也敢做。医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