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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彦杰吐了口烟,“就是不知道怕什么才怕!” “你怕我结婚吗?” “我也怕。” “他们以后会怎么样?”柳晨曦被最后一段烟烫到手。他隔着柳彦杰把它丢在烟缸里。 “要么还是这样,要么远走越远”柳彦杰说。 柳晨曦靠在枕头上。白凌桀最轻狂的那年遇到了周景,他至少有可以回忆的东西了。人总是要有点什么放不下的遗憾。有遗憾这辈子就完整了。人有人情,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 “你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柳彦杰吻了吻他的嘴角。 柳晨曦回吻他,两人嘴里都有烟的味道。柳晨曦狠狠地加重这个吻,白三爷的事令他感到不安,他有种溺水窒息般的难受,急需找到一个可以喘息和释放的地方。他伏在柳彦杰身上,吻他的侧颈、肩膀,柳彦杰的体温能让他感到自己是存在的,他也是存在的。 柳彦杰就着他跪伏的姿势,撩起他睡衣的下摆。整个臀的(裸)露,柳彦杰贪婪地在他身上摸索。柳晨曦腾出左手胡乱地拉开睡衣上的盘扣,这一刻他急切想与柳彦杰紧密贴合。柳彦杰抓住他的手,将他的睡衣拉扯下来。蜡烛一小簇的火光把周围的夜衬得更黑。乳白色的鹅绒被滑到一边,柳晨曦光(裸)的身体和柳彦杰紧紧纠缠在一起。 窗外的鞭炮声逐渐宏大起来,王贵和几个佣人在门口放鞭炮。 风从虚掩的窗缝里吹进来,卷起摆在书桌上的边角。黑体的标题醒目又哀伤:“时间的计程,到今日又成一年,纷扰而凄凉的除夕,结束了艰涩而残酷的1940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晋江的和谐稳定,我决定还是要配合红绿大衣们,做好扫(黄)工作!因此H神马的,决定艺术处理。大家要是看到花儿(非菊花)摇来摇去什么的,不要怀疑,那基本就是我在写H。拉灯睡觉什么的,也是我在写H…… 30 30、第二十章全 ... 第二十章 正月初五接财神,柳晨曦去了锦绛堂。柳彦杰则往沪西的场子走了一趟。从莱拉被捕后,工部局警务处,先后在租界里查封了大大小小不少赌场。警务处这次的扫荡并没有真正把他们赶出上海,他们只是转移了阵地,伺机而动。 柳彦杰坐在车里,经过愚园路地丰路时,看到一栋十分气派的洋房牌楼前挂着写有“国乐”字样的旗帜。 “那家是干什么的?以前没见过。”柳彦杰问陈琦。 “我听阿冠说也是家赌场,”陈琦说,“新开的。说是想做‘远东第一’。” 柳彦杰想到海格路上的六国饭店,最近在扩大规模,也说想做“远东第一”。远东第一的霓虹灯,远东第一的和平饭店,远东第一的大光明,远东第一的码头。远东第一是个噱头,谁都想戴这顶帽子。 到场子前,阿冠和几个伙计已经在门口用竹竿挂起了八串大地红。他们远远瞧见柳彦杰的车往这边开,凑上去点着了线引子。噼噼啪啪瞬间就爆了开来,火红的碎纸凌空炸开,夹杂着火药味。 四周商铺门前此起彼落地在放鞭炮,柳彦杰感觉自己的车开在了前线上,到处是枪林弹雨。赌场对面那家烟纸店的老头回来了,小丫头躲在门板后捂着耳朵看外面的热闹。柳彦杰想到上海,上海也是个隔岸观火的丫头。下车后,柳彦杰照例找阿冠谈赌场里的事,谈完就看手边的报纸。他关心中日关系,国内消息他也一直注意着。一月出了皖南事变,接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他手上一批重要的货因为一月的事没能出上海。局势非常紧张。 晚上他和柳晨曦约在杜美路,把除夕那天白三爷送来的东西整理一下放在白楼。柳晨曦到得比他晚,柳彦杰让刚回上海的绍兴娘姨炒了几个小菜。柳晨曦一回来,脱去厚重的大衣,洗了手,坐在柳彦杰身旁。 “我今天去了堂里,给值班的工人先发了红包。剩下的我想等到十五元宵节后再发。中午的时候我买了东西看望主任,他还是那么客气,一定要留我吃午饭,”柳晨曦一边吃饭一边向柳彦杰说一天里的事,“到医寓已经两点半了,实在太久没见主任,我们聊得差些忘了时间。医寓里这几天大家都轮流加班,我看他们也很累了,倒是我一直在休息。明天我去那边。” “你是院长,去不去都没什么关系,”柳彦杰不以为然,“你要做的事,就是管好他们。” “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柳晨曦认真地说,“你那一套,我学不会。” “吃完饭,我们把白三爷的那些东西再拿出来看看,我教你怎么看,那都是些好东西,”柳彦杰说,“一会儿我再把阁楼的仓库打开,把它们放到上面去。” 提到阁楼的时候,柳晨曦略微停了一下,别有深意地朝他笑了。 晚饭后,柳彦杰把唐寅山水画先平铺在了桌上。前景山石嶙峋,坚实古朴,墨色凝重透出一种激昂之情。中景忽又浅墨细描出山林中一间草房。草房旁立有两棵松柏,径直刚硬。倒是草屋内有位女子正在炊事,细腻幽静。后景则是错落的矮房、浅淡的竹林与高山流水,层层叠叠。多看几眼,不觉连屋后常年闭合的栅栏也是值得品味的。 “唐寅宗南宋院的作品,”柳彦杰指着山石对柳晨曦说,“山石用的是斧劈皴,中锋勾轮廓,皱纹用侧峰或横刮。整幅作品近景凝重,远景淡薄,加有留白,令人遐想无限。” “确实是好作品,”柳晨曦端详着说,“我虽然没有学过水墨画,但也能感受到画中激荡与闲适,它们融合得很好。” 箱子里的瓷器也被柳彦杰小心地摆放出来。柳彦杰从器物形体、胎体、胎质、器足、纹饰、款识等一一向柳晨曦介绍。“白三爷拿来的大多都是明代的器物,”柳彦杰捧起绿彩龙纹盆说,“这种的是黄釉绿彩,底下有款识“弘治年制”,明弘治的瓷器。黄釉釉色娇艳、明快,勾黑线填绿色釉一般勾勒的都是龙纹。” 柳晨曦指着另一个绿彩龙纹盘,问道:“这也是吗?” 柳彦杰将它拿起,上下底部端详了许久,说:“这是个白釉青花绿彩龙纹盘,纹饰细腻,釉质厚重,青花色调偏暗,虽然没有印款识,但也是明弘治的瓷器。” “你看上去像个行家。”柳晨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