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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强掩着心里的不舒服,姬行涯正欲行礼回去,却听到姬鸿渐的声音。 “你退下罢。” 冷然一语,随即那女子却仍千娇百媚地嗲声道:“可是阁主不是说过要留奴家过夜的么?” 姬鸿渐鹰眸微眯,声音仍是云淡风轻:“……过夜与性命,自己选罢。” 说罢,便将提篮放到桌上,坐在桌边食指轻叩起桌子,一下、两下…… 前一刻尚媚色流露脸上的女子见状登时面色一变,再顾不得撒娇求宠,甚至连在屋里穿衣都不敢便半裸着抱着一堆衣物像是逃命般的跑出这暖意十足的屋子。在经过姬行涯身畔时,那女子恨意十足的目光瞪向姬行涯。 心中暗自为这女子觉着可怜,可姬行涯又为姬鸿渐这一点举动心中一跳。 “你进来罢。” 迟疑下,姬行涯颤着身子迈入屋内,他想着该不该关门,思索之下还是转身,伸出他一双被冻得通红的手迟缓地关上房门。 屋里燃着暖炉,里面大抵还加什么香料,使得屋中暗蕴香气,掩去了情潮气息。那甜得有些腻的气味,姬行涯闻不大习惯。 缓缓地走到桌边,没有姬鸿渐的吩咐姬行涯也不敢擅自坐下。感觉着姬鸿渐如炬的目光给,姬行涯无措地低头,无意识地看着自个儿那双红樱为他缝制的新鞋,新鞋沾了雪,入道暖屋里雪化作水,新鞋有些湿。 “呆站着做什么,不坐么?” “……没有阁主的吩咐,我不敢坐。” 姬鸿渐哼道:“不怕生死的人还会怕这些琐碎之事?” 生死自然不怕,却独怕讨你的嫌。 心里的话自然说不出口,姬行涯未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拉开一张凳子,坐下。 对面响起点儿动静,姬行涯小小地抬抬头,见到姬鸿渐打开提篮,拿个寿包送进嘴里。 他吃了。 姬行涯心中暗自欢喜。 “你知我今日寿辰?” “……嗯,红樱姐告诉过我阁主的寿辰。” 姬鸿渐淡应声,没说话。暖屋里头只有姬鸿渐的咀嚼声,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静得教姬行涯几乎快要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 姬行涯几是鼓足勇气:“……好、好吃吗?” 姬鸿渐抬眼看姬行涯一眼,面上阴晴不定的教姬行涯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心想姬鸿渐会不会觉得他太自以为是。他不由得觉着窘迫万分,一边后悔自己作甚要问这话,一边想要从这儿离开,一边又希望姬鸿渐留他久些。 实是坐立不安,姬行涯分明仍是觉得有些微冷,背脊上却冒出细细的汗水,教他觉着有些湿冷,不舒服地动动肩。 半晌。 “尚可。” 姬行涯尚未能反应过来,他愣怔下,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他抬头,只见那人斜眼看着他,眸中闪烁着一丝危险。 “是红樱教你的?” “……不是的,是自己学的。” “距离那女人送你上山应该也有十二年罢?” “是。” 姬鸿渐闻言冷哼道:“五岁小儿自学成才做得如此手艺?哼,背后若是无人,只怕是不成。” 自然说不得前世那点事情,姬行涯敛眉,心想也罢,姬鸿渐愿意如何想便由得他去想罢。 这辈子这人性格乖僻难以捉摸,姬行涯自认摸不透,本就不期望能讨他的欢喜却也不想讨嫌。 上辈子姬行涯也不是没见过相似的人,这些人最不喜欢别人奴颜婢膝。 寻思着自己的行为指不定在姬鸿渐眼中就是在讨好他,姬行涯只得喃喃道:“阁主若是不喜,以后……我不做……便是。” 那人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唯唯诺诺,也可称得上是我姬鸿渐的儿子么?” “什么?” 这实在说不上是受宠若惊。 按姬行涯那只做他三日父亲的男人的意思来说似是要将他过继给姬鸿渐的,其中原因为何姬行涯不知,可姬行涯对姬鸿渐是那种心思,自然不想与之做什么父子的。 姬行涯未表现出欢喜,聪明若姬鸿渐,即时便挑眉道:“怎么?不欢喜?” 自然欢喜不起来。 姬行涯内心自相矛盾,为姬鸿渐肯正眼看他而欢喜,却又为这加之于他们二人身上的世俗关系而难以欢喜。 “要当我儿子可不是这般容易的,你却还敢不欢喜。” “……不、不是不欢喜,只是……惊讶。为何父亲又突然转变心意?分明之前……连见我……都心中生厌。” “初见你时,确实面目可憎。” 虽说是心知肚明的事,可从这人口中说出却又实是伤人至极。 前世加之今生十二年,种种苦楚委屈乍时浮上心头,心中酸楚教姬行涯眸间竟微有湿润。也不知今日是哪根筋搭错,竟是一时忍耐不住眼泪落地,他轻抽抽鼻子,想想自己断绝情根,几世向来都是性情淡薄惯的,可次次落泪皆是因此人而哭,如此一想心中更是酸楚不已。 “你哭?” 姬鸿渐略显吃惊,怎的都想不透怎的自己还未说过什么便无端端地惹这小子的泪花。 “男、男儿有泪不轻弹,行涯……未、未哭。” 姬鸿渐话音中的讶异教姬行涯更觉羞耻,他支支吾吾地说着,可带着泪花的面庞与带着哽咽的声音哪里骗得过人。 姬鸿渐自是不信的,他勾唇轻笑着走至姬行涯的身侧,一把抓住姬行涯的下巴使力抬起。 姬行涯生的面红齿白,她母亲容貌极好,继承其母七八分姿色的他自然不会差到哪里,那双当年教姬鸿渐看就会心中不舒服的妖媚眼睛此刻充着泪花瞧着水盈盈的,略显可怜,姬鸿渐心中不由得觉着有些有趣。 长指探探,指腹轻刮过姬行涯面上水印,姬鸿渐将他被泪水染湿的指腹凑到姬行涯面前,他唇角含笑打趣道:“这不是泪是什么?你可莫说是我屋子漏,雪正好下到你脸上化。” “……那、那是因为……” 姬行涯素来寡言,他词穷,怎的都想不出该如何打诨过去。尴尬不下,又被这人如此强抓着脸闪不开,他只恨自己泪腺太弱,结果就将自己这般糗样暴露在此人面前,只怕日后是要给这人看不起、更讨他的嫌。 姬鸿渐倒是未露出什么嫌恶之色,反倒是饶有趣味地给他抹泪打趣道:“自己还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现下这样子,只怕说你是我儿子都是无人会信,说是我女儿许还会有人信罢。” “父亲本就无意认我,此刻肯认我作女儿,也算得上是行涯的福气。” 这是姬行涯的气话,些许自暴自弃与自嘲在里头。 姬鸿渐好笑道:“爱哭不止,气量也小。” “……” 姬行涯无言,仿若觉得自己在被姬鸿渐看笑话,觉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