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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仰躺在潮湿的废墟上,看着头顶一片闪烁的让人眼晕的星空,意识恍惚间,耳边响起高跟鞋踩在水泥人行道上的哒哒声。 依依,是你么? “生日快乐,依依。” 烛火闪烁,对面女孩的笑脸,像水中的倒影,微微起了涟漪。桌上摆着一支挤满红色玫瑰花的蛋糕,躺在心型首饰盒里的钻石戒指流光溢彩。 他取了戒指,绕过餐桌,半跪在女孩面前,“依依,嫁给我,好么?我们从今天开始,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陪伴彼此,一辈子,再也不要分开。” “叶晨,别傻了。”女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为什么?”他抓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手掌心的体温渐渐冰冷,他低头,看到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的,却是一副焦黑的手骨…… “啊……” 叶晨尖叫着醒来,冷汗湿透了衣服,背脊冷飕飕的。恍惚间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条件反射的丢了出去,换来坐在床边女人的一记隐忍的斜瞥。 “苏?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儿?”叶晨总算从梦里回到现实,心跳犹自剧烈,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 苏托着自己被人狠狠抛弃的一只保养得当,皮肤白皙,修了法式指甲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回答他:“还不错,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我生怕你醒来不认人呢。” “医院?”叶晨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又住院了。 “我上辈子算欠了你的,你次次进医院好死不死都让我赶上了?这次更好,白天接到电话说你家被烧光了,下班我说开车去看看,正赶上你在废墟上摔倒,我就直接把你送来了。” 苏突然倾过身来,叶晨条件反射的向后靠去,后脑勺碰到床头,一阵钻心的疼。 “你躲什么?我就那么可怕么?再说,你住院,除了我以外,也没别人在乎了。”苏帮他塞了个枕头在身后,“对了,你那个meimei情人呢?” 叶晨的身子一僵,回想起醒来前的梦,也总算明白自己怎么住进医院的了,揭开被子就要跳下床,嘴里喃喃的唤着:“依依……” “喂,你要干嘛。”苏用她跆拳道黑带的身手轻松把他拉回来丢在床上,“你点滴都回血了。” “依依她……” 苏无奈的摇头,“我算是看走眼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还觉得你是个天才,今天才总算相信你这个男人笨的有够特别。我明白你在废墟上找什么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吧。如果有烧死人,消防员啊,警察啊,会让死人在废墟上躺着给你找么?别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白痴。” 叶晨愣了一下,明显不太适应苏这与平时不同的直率,要知道她从小的家教很严,他就从未听她开口骂过员工白痴。从他醒过来,苏的态度就少了以往在他面前永远端着范儿的模样,她算死了心,在这种痴人面前,端多久也入不了他的眼,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嗯。 空气中的沉默像涟漪荡漾开去,叶晨略冷静了一点,抬手自己把针头拔了下来,留下输液管里一片殷红,“我去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该打的我都给你打了。”苏回望着叶晨,“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你的助理,总等着你这个白……老板下指令才做事,什么都晚了。” 叶晨想伸手抓苏的肩膀,又感觉不妥,收回了手,抓着床单望着她,“依依她……” “她我不知道,”苏耸耸肩膀,“警察说,这场火灾死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放在床头医院的白搪瓷水杯被磕了下去,“咣啷啷”一阵响。 苏瞥了一眼,依旧不紧不慢的叙述:“两个男的都是装修工人,在爆炸的现场当场死亡。女的……” “女的怎么了?”叶晨想要跳起来打人了,这个苏,在这时候卖什么关子。 “女的身份暂时不明,在场的人和邻居都无法确认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估计要等验尸了。喂……叶晨,你没事吧?” 叶晨闭着眼睛摇摇头,后脑勺的伤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疼痛,嘴里还在喃喃的唤着:“依依……” “依依……我还二二呢。”苏趁叶晨闭着眼睛看不见,狠狠地翻了两个白眼,“你昏迷的时候喊,醒着还喊,喊来喊去你都住院了,人家来看你了一眼没有。” “她还怎么来看我,她都……”叶晨说不出来那个字。 “谁说她……” “你不是说……”叶晨终于睁开了眼睛。 苏轻哼了一声,“我都说女尸身份不明了。如果是从你家里发现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你养的小黄鹂鸟了。” 叶晨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居然又睡了过去。输进血液里的药,到底战胜了人的意识。 苏站在一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发呆,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是真的睡着了,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上前帮他放低了枕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出去找护士帮他重新输液。 床上安静睡着的男人,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了。精致笔挺的五官,就算头发散乱,被汗粘在额头上,也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帅气。他是那种天生荷尔蒙充足的男人,浑身散发的男子气息,应该可以让每个接近他的女人都为之心动吧。就连自己,也全然没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她一直相信,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甚至比任何人都好。男人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她需要了,大把大把的艳遇在等着她。不需要了,随手便可以丢掉。 可是这个男人,却让她迷惑了。她经常问自己,他好在哪里。论身高,他的确是鹤立鸡群,但比他高的身材比例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论样貌,俊俏有余,却不够成熟。聪明是够聪明,专业上面的确有些天赋,但笨的时候还真想让人发疯。 这么些年,她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自己的帮助□下成长,更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纠结着情人的暧昧和母亲的关怀的感情。可她偏偏又是个刻意薄情的人,不允许自己对别人付出太多的感情。 这世上多情的人总是伤。她已经看过太多,这面前躺着的不就是另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以为人家被烧死了,一个人在火场废墟里发疯。人家却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优哉游哉,出事这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