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5
叫‘珊儿’。” “没听过,”许荀十分确定地说,“你从哪儿看到这个人的?” 许艾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旧影集的事告诉哥哥;然而她还没犹豫出个结果来,电话那头传来清蓉的声音(“许荀!你又偷懒!”),哥哥便急急忙忙地把电话挂了。 ……好吧。 许艾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猛地低头一看,锅里的水烧干了。她赶紧关了火,接了一碗水倒进锅里,又手忙脚乱打翻了架子上的盐罐。 她急忙伸手去扶,然而没扶住。盐罐在桌上滚了一圈,滚下桌子,“哗啦”一声打碎了。 白花花的盐粒瞬间撒了一地。 许艾烦躁地吐了口气,把锅盖盖上,然后要去拿扫帚畚箕。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有黑烟从地上升起——从被盐撒到的地方。 她甚至听到了“吱——吱——”的啸叫声,好像什么东西被炙烤着灼伤了。 许艾停下脚步,退回原位,然后慢慢蹲下。 她看到那堆盐缓慢而明显地融化了,融成一滩黑水;盐粒渐渐消失后,原本被覆盖在底下的东西便清楚地显露了出来。 是一只蜜蜂,它蜷缩成一团,已经死去了。 片刻后,蜜蜂的尸体也融化了,融进黑水里。 又是片刻后,那滩水迹从地上蒸发,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盐罐子的碎片还散在旁边。 许艾又听到脑中有蜜蜂鼓动翅膀的声音了,“嗡嗡嗡”“嗡嗡嗡”,吵得她无法思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她果断站起来,盖好锅盖,然后下楼去小区超市,买下了货架上所有的食盐。 不知道那位老太太师从何方,但她随口教授给许荀的办法——看起来十分管用。 许艾提着满满两大袋食盐回到家里,把所有的盐一包包拆开,全部倒进一个大脸盆。 “前天才搞过扫除,这么干会不会太糟蹋了?”——顾不上这样的想法,许艾双手各抓起一大把盐,猛地朝两旁掷出。 客厅,厨房,浴室,阳台,主卧……半个小时的工夫,大脸盆几乎见底了。 家里各道各处已经落满盐粒,仿佛下了一场雪。 然后,许艾眼看着一道道黑烟从墙角,从门缝,从天花板的裂痕,从地砖的拼接口……从各种她注意过和没注意过的地方,袅袅溢出。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然后和她预料到的一样,那些黑烟很快凝聚出了有形的躯体,“嗡嗡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比她之前在电梯里见过的蜂群更密集,好像一大团夹雷带闪的雨云。 但这一次,许艾没有害怕,她只觉得愤怒。 竟然会在自己家——竟然就在自己家。 她抓起最后一把盐粒,紧紧握拳,然后朝着那团雨云奋力一掷—— “通通……从我家里滚出去!” 盐粒像冰雹,像碎雪一样铺天盖地地扬起又落下。蜂群好像被巨浪劈头砸中,在盐粒的雨幕中纷纷发出尖利的怪叫,抽搐着坠落,然后化成黑色的液体。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大获全胜。 许艾的手机响了,是爸爸。 她接起来,听见爸爸在电话那头说,朋友过来找他,中午要陪朋友出门吃饭,不回来了,让她不用忙活了。 “那晚上呢,”许艾说,“晚上总回来吧?” “怎么了,”爸爸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许艾垂眼看了看脚下。 ——地板上淌满浓稠的黑水,水里泡着大堆大堆蜷缩的死虫子;它们正在融化。 “……你回来再跟你说。”许艾把电话挂了。 过去的半小时里,她就看着那些虫子渐渐化成水,水又渐渐蒸发,地板上墙缝里很快变得干干净净;盐粒也好,虫尸也好,什么都没剩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一个梦——或者一个新的幻境。 许艾看看自己的手掌,粘着几粒盐。 厨房里,那锅炒了一半的菜已经凉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然而肺里涌入的不是空气,是迟到了半小时的恐惧。 许艾,21岁,生气起来什么都不怕。 但等气头过去了—— 许艾又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拿起手机。 也许越是在惊慌中做出的选择,越是能反应人的最直接想法;反正许艾没有迟疑,也没有思考地找到那个号码,立刻点击拨打。 ——但无人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阵无尽的忙音。许艾握紧手机,听到机械的女声提示响起,电话被强制挂断。 再拨一次。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许艾看着那个备注了一个“叶”字的号码,皱起眉头。 难道手机又坏了? 又正好被他师父叫走了? 许艾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嘟——嘟——”的脉冲音越来越快。她又拨了一次,机械的女声说,“暂时无人接听”。 许艾吐了口气,稳住越来越慌乱的呼吸,然后换了一个号码。 这一次的电话,几乎立刻就被接起了,然后许荀的声音大咧咧地传过来:“怎么,你准备过来跟我们一起包饺子了?” 许艾刚要开口,想了想说:“你现在旁边有人吗?” 许荀会意地“哦”了一声,然后电话里响起脚步声。 “你说吧,是不是家里有事?”许荀压低声音问。 许艾张了张嘴,然而第一字还没出口,自己竟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许荀慌了起来,“别怕别怕,慢慢说——是不是老头子骂你了?我想办法过来接你!” 许艾使劲止住哭腔,一点一点把蜜蜂,还有旧影集的事告诉了他。 她说完这一大堆话,电话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也太奇怪了,爸爸原来认识白先生?”许荀说,“而且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先离开家里比较好。” ——许艾突然想到了什么。 “实在不行你来投奔我啊,”许荀说,“虽然火车票买不到了,但是你买个汽车票,也能到这儿。” “哥你说,会不会爸爸也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要赶我们走?”许艾说。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走,”许荀说,“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一起搬家啊。非要弄得像现在这样,一家人跟仇人似的?” “……不知道,”许艾喃喃地说,“可能爸爸也有他的难处吧。” 她想起爸爸脸上胡茬,还有油腻腻的外套——他以前可绝对不会这样。 “那他现在人呢?”哥哥说,“家里出了这么奇怪的事,他作为一家之主,人去哪了?” “他说中午有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