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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是您梦想的东西……” “阿耶,梦想的东西固然令人渴求,但是那种激荡澎湃的热情往往在浑浊的俗世中只是一瞬的华丽,无法生根开花。如果让那些过于美好的梦想遮住了双眼,无法看清浑浊的世事,只会陷入命运的悲剧。” “那么,您打算就这样放弃吗?” “这样梦想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但是,”他意味深长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实现梦想需要力量,任何-----梦想。而力量的获得需要暂时放弃很多东西。所以,我会暂时放弃这个梦想。” 阿耶并不是那么明白皇上的话,但他也不在乎,皇上的想法又怎么是他这种粗人能明白的? “对了,皇上,今天狩马大会上全被斛律家的小子抢去了风头,您说突厥公主会不会选择他们……” “突厥公主吗?” 宇文邕的眼眸闪烁着如同黑夜一般深沉的颜色,“那也未必。” --------------------------- 塞外的天气一如继往的明朗,微冷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倒让人感到一种真实的清爽,阳光照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清晨的露珠闪着淡淡的光,连青草也仿佛有了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缓缓延伸。 宇文邕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但他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比他起得更早。 尚未燃尽的篝火旁,一个穿著红色长袍的少年正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因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脸容,只觉得他的皮肤白得象雪,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溶化的纯银一样灿然生光。 他的长袍透过清晨的阳光,更是红得象火一样在燃烧。 是---她。 心底忽然有种跃跃涌动的情触,呓语一般,柔软、温和,轻暖。 当他走到了她的身边时,并不意外地看到她惊得差点跳了起来,那充满杀气怨气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身上看穿两个窟窿。 “不想死就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见到这个男人,长恭很有抽剑的冲动。可他却不慌不忙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微微笑了笑,“斛律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应该是斛律---姑娘。” “你还说……”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昨夜我也是救人心切,那样的情况下换作你也会下水救人吧,” 他浅笑盈盈,“不过,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如这样,我等会儿就去向你哥哥提亲?” “你敢!” 长恭可真急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要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宇文邕眸光微闪,笑得有几分诡异,“昨天你已经错过杀我灭口的最好机会了。现在的你,可未必能杀了我。不过你放心,这个秘密我是不会乱说的,“他压低了声音,” 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长恭怒意陡生,“你威胁我?” “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办得到。” 他看了一眼被她揪住的衣襟,“今晚,你就一直待在帐篷里,那里也不要去,尤其是-----月牙湖。” 长恭一惊,脱口道,“你知道些什么?” “哦,我只是很凑巧的听到了你和公主的对话,不然我昨晚又怎么会想到去月牙湖呢?” 他的笑容飘忽而繁复,“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长恭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注视着他,此时此刻,她无法确切形容他的目光,好象冬日冷感的阳光,慵懒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淡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现在的他,和她所认识的弥罗,以及------昨晚的他,完全是不同的人……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这是个-----比九叔叔更深不可测的男人。 “好,我答应你就是。” 她冷冷地看着他,“若是你食言,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轻笑出声,“一言为定。不过,你再不放手的话,我的衣襟已经要破了哦。” 长恭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刚想松手,却被他顺势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放手我立刻斩了你的手!” 他的这个动作令长恭有瞬间的暴怒,左手已经唰的一声抽出了随身的短刀,一刀砍了下去! 他一定会放手的,她这样想着。可就在刀刃已经触碰到他的手腕时,他却还是一脸镇静的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心里微微一惊,收力的同时,那刀刃已经唰的一声割破了他的手背! 长恭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的眼眸光流柔黄,沉香一般使人沉静。点点眸光闪动,仿佛与身周流动的浅金色阳光相融了,光华一色。 时间的流走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清风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空气中亦是迷离,气流盘旋犹如暮晏。 “活该!”长恭蓦的回过神来,轻斥一声,急忙挣脱了宇文邕的手。就在转身的瞬间,却正好对上了一双看出不任何情绪的黑眸。 就在不远处,斛律恒伽正面无表情地看她,一言不发。 不知为什么,长恭心里忽然一慌,感到有些局促,近乎尴尬地烦躁不安。看着恒伽又转身回了帐篷里,她只是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又拔腿追了进去。 宇文邕望着她消失在帐篷里的背影,从眉宇里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似流水,水过无痕。 ============================ 一进帐内,长恭就感觉到了一种和往常不同的气氛正弥漫在帐篷里。 “恒伽,早啊……” 她讪讪地先打了招呼。 “早。”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语气和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同。 “恒伽,其实刚才……我……” “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似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你做什么事都和我无关。” 长恭觉得有些不妙,狐狸今天说话好像有点冲。她又试着和他说了几句,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看上去,他好像不想搭理她,这样也好,既然他什么都不问,那么她也省得和他解释了。 不过,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弥罗的对话,虽然相隔甚远,但万一被他听到只字片语就糟糕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直静坐不语。 每次她努力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时,都会被他一个冷漠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了晚上,长恭一见天色已晚,就像往常一样在帐篷的一角铺了毯子,准备早些休息。 一边铺着毯子,她又偷偷望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恒迦,今天这个家伙什么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