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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还没吭声,皇叔先道:“郡主太谨慎小心了。陛下如皇子这般大时,已经驯服大宛良驹烈马、将其收为坐骑。臣忝长陛下五岁,赛马有时都不敌陛下。” 皇叔说这话时看着朕。 皇叔唇边还带着未尽的笑意。 所以皇叔是面带微笑,用一种缅怀追忆少年时光的眼神看着朕说话,目光里甚至还有一点点敬爱之意。 朕的少女心又开始野马一样狂奔了起来。 朕完全忘了问郡主平板支撑的事儿了。 皇叔对朕的夸奖倒是不假。 虽然朕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炮,但朕也熊孩子过呀! 朕还没发育的时候,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也不懂听音乐看舞蹈这些高雅艺术的乐趣。 八九岁的小男孩,狗都嫌的年纪,成天骑马射箭打球斗鸡爬树摸鱼。 朕熊得太后的鸡毛掸子都打断了一堆。 屁股上的每一条伤痕都是朕的光荣勋章。 皇子一听,立刻对朕肃然起敬。 皇子星星眼看着朕:“父皇好厉害!儿臣也要像父皇一样!父皇教儿臣骑马吧!” 呃? 朕看着皇叔一声令下派人从马厩里牵过来两匹高头大马。 朕在自己比浆糊好不了多少的大脑记忆里一搜索。 糟。 朕大概是没有继承关于骑马技术的那部分记忆。 朕其实也骑过马,不过是有训练员在旁边看着的道具马。 朕曾经听人说过,有些运动技能属于肌rou记忆,比如游泳、骑自行车,一旦学会终身都不会忘记。 说不定骑马也有肌rou记忆呢。 朕硬着头皮,手脚并用爬上马背。 幸好皇叔给朕选的这匹白马比较温顺,朕上马的姿势这么丑陋扭曲,它也没有嫌弃朕把朕甩下来。 相比之下,皇叔的动作就帅气利索多了。 皇叔高踞马上与朕并骑,马鞭指向远处说:“臣还记得去陇西之前最后一次与陛下赛马,臣领先半身险胜,陛下发愿说等臣回来之后定要再行比试赢回来,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当日壮语?” 朕被他说得有点儿小激动。 朕脑补了一下自己和皇叔一起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并驾齐驱的画面。 朕的少女心和鸡血一起沸腾了。 于是朕学着皇叔的模样,狠狠一鞭下去抽在马屁股上。 皇叔的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朕的马也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但是把朕留在了原地。 第十三章 朕在地上接连后滚翻了1080度才停下来,吃了一嘴的土。 朕觉得浑身都要摔散架了。 朕在地上翻滚,居然还看见前方皇叔的玄衣黑马急停掉头,纵身跃下马背向朕冲过来。 朕看到皇叔惊慌失措的脸。 皇叔是真的担心朕。 朕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 不不不,朕不是鼻子有点儿酸。 朕是鼻子真的很酸。 因为朕的鼻梁也磕地上了。 朕后滚翻停下躺在地上,伸手往酸溜溜的鼻子上一摸。 喷涌的鼻血糊了朕一手一脸。 朕觉着这大概是朕嘲笑了宰相半个月的惩罚。 朕摔了一脸血,旁边的宫女太监皇子郡主宰相都吓坏了。 高总管急得嗓子都变调了:“快去叫太医!太医!” 皇叔离朕最近,率先赶到朕面前,先检查脖子腰椎有没有摔断,然后捏朕的手和脚:“陛下觉得怎样?有感觉吗?疼不疼?” 朕试着动了动四肢,虽然有点皮rou擦破火辣辣的疼,但是没有断手断脚高位截瘫。 朕知道自己没残废就放心了,抹了一把鼻血虚弱地说:“朕有点晕……脑袋疼,浑身疼……”一边就势靠进皇叔怀里。 啊!如果流鼻血就可以这样被皇叔抱在怀里。 那么朕愿意一直流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皇叔不能看着朕流鼻血流到地老天荒。 皇叔看了一眼手忙脚乱慌慌张张赶去叫太医的小太监,稍一思索便说:“陛下稍微忍一忍,臣这就送你去太医署。” 说罢弯腰下来,一只手伸到背后将朕托起。 嘿!皇叔肯定是要公主抱朕了。 朕心花怒发。 朕配合地抬起手想去环住皇叔的脖子。 皇叔忽然一把抓住朕的胳膊。 然后把朕往背上一甩! 皇叔背着朕健步如飞地往太医署跑去。 朕趴在皇叔宽阔结实的背上。 朕的鼻血流得更汹涌了。 皇叔果然是个耿直的直男。 皇叔一边背着朕飞奔,一边怕朕昏过去跟朕说话:“陛下?陛下还醒着吗?” 朕有气无力地回答:“嗯,还没死。” 皇叔忽然噗嗤一笑:“陛下还是和从前一样风趣。” 又说:“陛下尚有心情说笑,看来是没有大碍。” 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陛下这个爱流鼻血的毛病,过了这么多年怎也未见好,连冬季都会发作了。以前每到夏日,臣总要背着陛下跑几趟太医署为陛下止血,陛下还记得否?” 不要一副怀念怅惘心疼的口吻不然朕真的会以为你们叔侄俩有点啥的啊! 朕不太记得皇叔说的那些十岁以前的事了。 朕确实想过要掰弯皇叔。 但是倘若皇叔真是弯的对朕有点啥。 朕又觉得不对劲,觉得皇叔喜欢的并不是我。 朕有点儿妒忌朕。 等等这关系有点复杂朕又被绕进去了。 容朕再想会儿静静。 朕趴在皇叔背上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想着静静。 朕甚是懊恼地辩解挽尊:“自从皇叔离京之后,便再无人陪朕赛马骑射了。许多年不碰,没想到竟生疏退化至如此地步……” 皇叔沉默了片刻。 皇叔低声说:“陛下为社稷委屈良多。” 皇叔这么体谅理解朕。 朕感觉有些心虚。 皇叔熟门熟路地把朕送到太医署。 太医一看,别处没啥大事,就是鼻梁骨摔折了。 太医妙手一挥,给朕的鼻子上也顶了块纱布。 和宰相那块一模一样。 古人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因为鼻梁骨折顶着这块纱布,朕不但跟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