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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树上扑腾,弄得二月一头一脸的雪。他用力甩开脸上的残雪,微微一笑。 都说深山多可怖的精怪,但他遇到的这个,倒是个难得的妙人儿。不知来年初雪来时,对方可会守约 雪生向山上走的时候,未曾回头,也就没瞧见二月看他的神情。他回了休憩的岩洞,不过才走了两步,就支撑不住,再也维持不了人形。 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他为了护住小小的二月,只能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凭自己微弱的精元,与大火抵挡。 但他不过是修行浅薄的雪妖,被那火舌吞噬,便一寸一寸的融化了,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雪水滴滴答答的,淋了二月一头一脸。那时二月哭得声嘶力竭,简直被吓傻了,他有心安慰两句,但已经虚弱至极,连手都无法抬起…… 那之后,虽侥幸残存了一丝魂魄,但百年修为都毁于一旦,不得不陷入无边的沉睡。在深山中吸取灵气,只盼能早日凝聚成型。 今年,他本不该化作人形的。但当初雪在夜空中飘散,他的一缕残魂,在洞口徘徊许久,眼前只有无尽的雪花在黑暗中落下。大雪簌簌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愈发孤寂。 他是冷心冷情的雪妖,但那时,忽然渴望曾经的温暖和热闹。 好不容易修回来的灵力,本不该浪费在化形上,但雪生却一咬牙,硬生生地变回了人形。 他必须拥有能行走的双脚,才能走到有烟火气息的小城;必须有人类的嗓子,才能与牵挂之人交谈;必须有宽厚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臂,才能给出一个拥抱…… 雪生算的很有条理、脑筋十分清醒,却唯独漏掉了一件事……那个让他第一次感到温暖的小娃娃,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有所牵绊,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的拥抱对方了…… 雪生想着想着,灵力却越发微弱了。林中的气温比城里要低一些,却也逐渐回暖了。莺歌燕舞的春日,对他人来说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但对雪生而言,是无边的炼狱。 他本该用这个短暂的冬天,好好修行。却经常贪杯,跑到酒馆和二月谈天,一耗就是半日……雪生心里,只能存些侥幸,希望来年的时候,自己还能如约苏醒。 于是柳树抽芽、迎春吐蕊,而后草长莺飞,落叶漫天……时光的□□匆匆走过,转眼又是一年初雪。 雪生于无边的沉睡中醒来,只觉得灵力充沛,十分自在。他重回人形,伸了个懒腰,又寻了个梳子,仔细的梳理了一遍银白的长发。这才迫不及待的,朝嵬城跑去。 此刻,他满心欢喜,迫不及待。 梦君刚在门口挂了个“休”的牌子,表示今日停业。刚一转身,就看见了气喘吁吁跑来的雪生。 他有些惊讶,雪生向来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性子也像雪花一样,努力许久都捂不热。但现在却一路小跑,全没了章法,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梦君身形一动,转眼就到了他身前,问道: “雪生,可是出事了?” 雪生从山里一路过来,本来没想跑步的,但不知怎么的,下山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快,最后竟一路小跑了!这不,刚到了酒馆门口,就觉得喉咙一阵腥甜,气息紊乱,显然是跑过头了。他努力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笑着答道: “哪里有什么事,好不容易变回人形,高兴罢了。” “嗯,也是”,梦君点点头,“你沉睡多年,灵力凝聚殊为不易,高兴些也难免。” 雪生笑着‘嗯’了一声,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沉睡多年?他不是去年也变作人形了吗? 雪生的脸色变了几变,薄唇紧抿,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不是去年才来过?莫非……” 梦君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了。雪生的魂魄太过虚弱,在深山里沉睡后就难以苏醒,偏他自己毫无察觉,弄混了时日。不过对精怪来说,睡个十年八年的都是小事,毕竟生命漫长,有的是时间。 梦君双手抱胸,无奈的说:“你睡得也太死了吧,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让我想想啊,距你上次苏醒,过了多少年来着……嗯,三十三……不对,三十五年吧!” “什么?!”,雪生不禁失声惊呼,银灰的眸子里满是惊愕! “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不过睡得久了些……也正好让你能养养精神,不然魂若游丝,说不准哪天就又消散了。” “不,你不明白!我之前与雪生约好了,第二年要来找他吃酒的!我、我竟爽约了……” “嗯?二月那小子?这倒是奇了,你怎的对他如此上心?” 也难怪梦君有此一问,其实他与雪生相识的年头,要比他和二月长得多。早在百年之前,雪生初化人形,就到嵬城来逛过。只不过雪生天生性子清冷,又因为离群索居,十分害羞。梦君的性子好,容易相处,周遭的人都喜欢亲近他,所以雪生也愿意壮着胆子,和他说几句话。 但他们的交情,也就止在了几句话的地步。雪生是山中的精怪,根系在灵山深处,在城里待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断断续续的来找过梦君几次,都是淡淡的打招呼,淡淡的叙旧。 雪生出手救下二月的时候,梦君倒没太多想。他知道,雪生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单纯,见不得别人受苦。便是山中的雪兔崴了脚,也要心疼的吹一吹,更何况是个大活人了。见死不救的事情 ,换做谁也做不出来。 妖类的寿数虽漫长,却往往要度过天雷火劫,经历的考验也数不胜数。梦君原以为,二月是雪生的一个劫数,既然渡过了,也该翻篇了。怎的过了这么久,还对自己的劫数念念不忘的! “我……”,雪生垂下了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又鼓起勇气问梦君:“二月家住在哪里?我想去找他解释一下,我不是有意爽约的。” “那正巧了,我正要往他家中去呢,咱们一道吧。” 梦君甩开纷杂的思绪,举步往城里走。他平日穿衣很讲究,衣料刺绣无不精致,却偏爱颜色深些的,常穿着一身玄黑。但今日却穿得格外鲜亮,一身天青的深衣,袖口和下摆处,均绣了繁复的云纹,更显得气质如兰、丰神俊朗。 雪生心里正难过着呢,所以并未注意到梦君今日的不同,但当他随着梦君,到了二月的家门处,却发现迎来送往的宾客,穿得一个比一个鲜亮!连青石的街道上,都仿佛沾染了喜气。 他怔住了。 小小的木门,被红绸和彩花装点着,热闹又喜庆。红色的鞭炮碎屑,直铺了半条街,空气里还残存着些硫磺的味道,显然是刚放鞭炮没多久。 “哎呀,方才只顾着跟你说话!你瞧瞧,咱俩来迟了!” 梦君理理仪容,从袖口掏出沉甸甸的红包,微笑着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