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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无法动弹,无法开口…… 还有感觉……那便是没有死么? 一边沉溺在幻觉之中,一边轻问着脑海中的自己。 无数过往在脑海中滑过,最后落到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不要放手哦。 不禁疑惑。 ——喜欢?喜欢是什么感情?……喜欢的人?……是像母亲那样的存在么? 能带给他喜怒哀乐,能让他感觉着自己还活着的存在么? 湿润的长睫动了动,下一刻,他被人从雪中猛然揪出,一个不重的巴掌落在他脸上。 喂,喂!还活着吗?活着就不要装傻! 又是几个耳光,终于让他完全睁开了双眼。 起初的模糊白影叠在一起,终于清晰。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约莫十岁上下,正一脸不耐嫌恶的看着他,嘴里嘀咕着莫不是一个傻子之类的自语。 他低低咳出声,温热的血飞溅出,落在那少年的手背上。 ……原来是个病鬼。 男孩一努嘴,把他拖回不远处的马车上。 这便是他和暮寒仲的相遇。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将成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更不知,自己将和这人,有诸多纠缠。 七年,不算短的时间,他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从曾经的二少爷,剑圣曾经的徒弟,变成了千夜宫贯日阁中的一名普通暗卫。 隐于暗处,舍身护主,从此以后,便是他将要奉行一生的信条。 一切都为了主子。 这是七年中,他不断被教导的观念。 他将之奉为活下去的目标。也许有一日,这个目标会像为师傅报仇那个一样,一旦达成,便会感到无止尽的茫然与恐惧。但起码在那之前,他还能紧抱着这个信条,给予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就像一只狗,被食物所诱惑,所驱使。但又有所不同,他不是为了那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而只是是为了一个感受自己还活着,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二十三岁那年,宫主退隐,而将他救回宫中,扔到贯日阁的男孩,登上了那个位子。 他废了之前的阁中阁主,亲自从数百暗卫中,挑出了他。 ——自今天起,你便是贯日阁阁主,以南为姓,以啸桓为名。 ——属下遵命。 一同被命名的,还有凌霄阁的阁主,西倚雷。 西倚雷是他在千夜宫中唯一和朋友沾得上边的认识的人。刚入宫那年,两人在厨房相遇。 当时,他还在阁中接受最基本的训练,每日不多的饭食供应常常使得他半夜被肚子的叫声惊醒。时间长了,他便暗暗摸清了厨房的位置和情况。 夜半无人时,他会去偷上一两个馒头,填填肚子。再回去睡觉。 而西倚雷当时还只是初入凌霄阁一名少年,初次偷食,便差点被巡夜的卫士发现。 他将他拉到房梁之上,将自己先前拿来的馒头,分了一半给他。 那之后,极少的休息时间里,他便会从西边跑到南边来,给他看各种新奇的玩意,展示自己的研究发现,讲述近日所闻的趣事和八卦。 东卿颜便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认识的。 那个据说是暮云萧的侍女的女子,烧的一手好菜,经常怜惜叹气,感叹西倚雷永远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再后来,便时不时的下厨亲手给他们煮饭炒菜。也因为她的缘故,两人不用在偷偷摸摸半夜摸进厨房,就为了那冷冰冰的馒头。 三年时光过的很快,一如之前生命中的二十三年。 贯日阁阁主管理阁中的杀手和暗卫,日常琐事很多,所幸,他也不是太讨厌这种事。完善了一些规则章程之后,事情也顺利了许多。 他有许多能干的手下,他也乐意将阁中的事物交给他们处理。 更多时间,他是陪在暮寒仲身边,作为一个随身的侍卫。 然而就连这个职务,用的上他的时候也少之又少。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北堂堂主何延钦叛变。 从那一日后,南啸桓知道,其实,吻,也分很多种。 他还知道,这世间除了枕着剑能让他安心入眠,还有一个事物,能让他放松的闭上双眼。 那便是暮寒仲的怀抱。 以前看着自己的冷淡双眸,不知从何时起,总是充满了浅浅的笑意,温和,没有任何看不见的隔阂,仿佛就算他伸手触去,也不会被忽视。 总是被那样的目光所包围。 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从未见过那般的人。 总是浅浅笑着,温和,平静,举手投足间一派淡定从容,仿佛遇上任何困难都不会惊慌。 就算巨山崩落眼前,也只会一笑处之。 自信的迷人,浑身都是……光芒。照亮了他灰暗的记忆。 和三年中他所熟悉的那人不同,那一日后的暮寒仲,言谈行为,总让他以为是另一个人。但没有任何瑕疵和纰漏的对话,不是易容的相同面孔,以及那人身上抹也抹不去的气息,显示着他们的同一个人的事实。 也暗地里疑惑过,但不过片刻,便完全的释然。 不管有多么不同,只要是他的主子,他所要做的,便始终不变。 护主命,遵主令,忠心无贰,侍奉一生。 曾经师傅说他是不世学武奇才,然而和那人相比,他却什么都不是。 他仰望强者,真心崇敬着那人。 敬畏、尊敬、忠诚。 同样的一个目标,虽然只是一个武艺的目标。却也能促使他不断努力,永不懈怠。 入贯日阁七年,他依然用剑,然而他的剑,和余白教他的剑,有了太大的不同。 之前是追求武学至高境界,纯净无垢。此后是护主杀敌目的,只求最快最狠的夺命。 然而他不悔。 一切一切,都可以为了主子所舍弃。 所以当暮寒仲教他秋水时,他惊讶至极。 修心养性,对于一个暗卫来说,便如让伤人的利器收敛锋芒,……真真宛如一个笑话。 然而,重点不在这里。 ……在那人眼中,根本未将他当成一把利刃来看。而只是……他,只是他南啸桓而已。 后来毫不留私的与他一起练习长枪,探讨技巧和心得,更是如此的最佳证明。 这些举动,分明超过了对待暗卫的界限。 在那人眼中,他首先是南啸桓,然后才是他的暗卫,才是贯日阁阁主。 ……当回京许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 只是他而已。 那人看着的,只是他而已。他本身,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不是他二少爷的身份,不是他余白徒弟的身份,不是他贯日阁暗卫的身份……只是他。 从未体会过那般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