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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了?” 林烁“嗯”地一声,找出吹风机给饭团吹毛。饭团舒服地享受林烁的服务,叠叠看得眼热,挣扎着下地,在旁边爬来爬去,蹭着那暖暖的细风。 贺焱说:“养了叠叠这么多年,它也就亲近过你和饭团,它连齐叔都会咬!” 林烁没有说话。 当初贺焱把这只笨乌龟钓上来,钩子勾得人家嘴巴都受伤了,贺焱心急得很,手里更加慌乱,弄来弄去都没法把钩子弄开,还被它咬了两口。他接手以后很快帮它解开了钩子,本来想把它放回水里去,看了看河道的水质,又放弃了。他说:“我们回头去郊外把它放走吧,这地方过几天又要清理了,说不定会有人把它抓了吃掉。” 贺焱说:“好啊好啊,我正想去郊外玩玩!” 结果叠叠没放走,贺焱被贺博远带回贺家了。 林烁拿着吹风机吹吹叠叠的脑袋儿。 叠叠高高兴兴地昂起头,左转转右转转,开心得不得了。 有时候动物的记忆非常单纯,一件很小的事它们可能会记住一辈子。 林烁挺高兴的。 至少不止他自己记得。 否则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虚幻无比的幻梦。 林烁看了眼抢过吹风机逗叠叠玩的贺焱,微微凑近,亲了贺焱的脸颊一下。 贺焱只觉得有软软的东西落在自己颊边。 他心怦怦直跳,耳根一下子红了,转头看向林烁。林烁却说:“饭团一直乱动,不小心碰上你了。” 贺焱失望不已。 林烁像是看出了他的失望,松开了怀里的饭团,改抱住贺焱,又往他颊边亲了一下。他微微地笑着:“好了,这下是真亲。” 贺焱却觉得刚才不小心碰上的那一下更真切。 两个人把屋子拾掇好,各自去洗澡。林烁先洗完,走到床边坐了坐,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剧本。趁着过年的清闲,他和范哲把新剧本搞定了。范哲把修改版本传给他以后表示他这剧本太羞耻了,千万别署他名。 剧本封面写着一行字:! 光看标题,就已经能感到了它的羞耻程度。 这剧本讲的是一个昏君喜好男色,要求网罗天下美男参与“选秀”,挑选美丽的男孩子入宫供他完了。在昏君这种癖好的影响下,举国男丁都慢慢长歪了。 主角是个有理想有文化有智慧的男人,他为了能改变昏君,毅然去参与自己最瞧不起的“选秀”,并且顺利获得了昏君的青睐…… 在主角的影响下,昏君一点点转变。但是朝廷的积弊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经历两次挫败之后昏君恼羞成怒决定放弃,再加上不少jian佞出来蛊惑昏君,导致昏君开始疏远主角,继续荒唐作乐。 很快地,国家陷入动乱。主角已经看不见改变昏君的希望,披起战甲要求奔赴战场—— 昏君发现主角离开时,远方传来主角战死的消息。昏君想起自己与主角秉烛夜谈的无数个夜晚,心中悲恸不已,清洗朝野、励精图治,还朝堂一片清明。 有人想为昏君选秀,昏君想起了主角,悲伤不已,拒绝了百官的提议,来到第一次看见主角的地方。这时候主角身披战甲出现在昏君眼前,昏君又惊又喜,上前用力抱住主角,深情地吻了上去。 剧本里有不少性别倒置的笑点。 古代片想要拍出喜剧效果是太容易,不过这剧本的拍摄难度并不大,成本也不会太高。林烁把故事重新扫了几页,贺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见林烁在翻着什么东西,贺焱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林烁说:“上次你不是说要戏份多了一点,和凌楚那样吗?”他淡淡地笑了,“那边不容易加这样的角色,所以我写了个双主角的新剧本,主角是你和凌楚。” 贺焱呆了呆。他微微捏紧拳头:“你是说主角是我和凌楚,我和他演情侣?” 林烁说:“对。今年过审时会偏向于同性电影,因为今年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三十周年,挺有纪念意义。” 贺焱生气极了。林烁居然让他和凌楚演主角!他死死盯着林烁含笑的表情,从那上面看不出半点勉强、半点不愉——就说了,林烁怎么会在意呢?林烁根本不会在意他喜欢谁、不会在意他想追求谁! 贺焱怒极反笑:“好啊!我要当这个主角!” 林烁总觉得贺焱笑得有些不对味。 贺焱却没给林烁时间去细想。他拉着林烁把林烁带到床上,重重地亲了上去。 林烁感觉贺焱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的贺焱像是暴风雨,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很好琢磨。可这会儿的贺焱,给他的感觉却像一朵诡谲莫测的云,里面像是藏着个太阳,又像是藏着场风雨。 林烁挣扎着从贺焱的吻里挣脱出来,问道:“你不喜欢?” 贺焱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他把林烁压在身下,“我这不是高兴吗?” 贺焱直接拉着他上床,林烁根本没法好好思考。 第二天林烁醒来时,贺焱已经不在了,饭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趴在床边巴巴地看着他。 林烁笑了笑,起床给饭团和叠叠准备早餐。 贺焱回了本家。 天色还早,微微的晨曦从天际露出来。本家很安静,只有扫洒的佣人在花园中忙碌。贺焱快步往里走,很快找到了贺博远。 贺博远在练拳,过了中年,他的拳法趋于和缓,没了年轻时的凌厉。听到脚步声,贺博远没停,接着练,练完一整套才收拳。佣人给他端来一杯热茶,他端起喝了两口,才看向贺焱:“怎么这么早回来?” 贺焱看了看旁边的佣人。 贺博远挥挥手让佣人先离开,坐到了荷池边的石凳上,示意贺焱也坐下。 贺焱乖乖坐到贺博远右手边。 贺焱拳头收了又握,握了又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爸,我想和林烁结婚。” 贺博远眉头一挑。他知道贺焱早晚会栽在林烁身上,事实上贺焱这么久才开口已经很让他吃惊,同时也更让他恼火。林烁的演技和自制力果然了得,都把人送回到他身边了,偏偏还忍耐得了—— 贺博远说:“林烁的意思呢?” 贺焱绷紧的神经蓦然一松。昨晚他气到极点,根本睡不着觉。他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隐隐发现贺博远对他和林烁的态度很奇怪——主要是,不像是反对。 贺焱已经想了又想。像现在这样拖下去,他一定会失去林烁!他想赌一赌,赌贺博远不会反对,如果他赌输了,无非就是——就是林烁会离开他。 贺焱掌心微微渗出汗水。 如果不赌,他永远都没办法往前迈出半步。 如果不赌,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那他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