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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情景说不出的怪异。 宋翊抬起手臂,就这样轻松的撑起如意,低头见她拖地的儒裙,微微皱眉,忍不住伸手帮她提了下,怕吓着小姑娘压低声道:“小心些。” 藏在远处偷听,偷看的孙三,看这情景愣了半响后,才接受这个事实:哎哟,平时说话全靠吼,这会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真的是亲妹。 宋翊自是听不到孙三心里的声音,也没觉得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两样,小姑娘胆子小,自然是不能吼的。 ********* 如意第一次踩到裙子是故意,这次她是大意,以前在上清县时多数穿裤装。现在穿这种拖地儒裙,她还没习惯,刚刚她双手蒙住头,不小心又踩上,幸好宋翊极时让她撑了下,要不然她得摔个狗吃SHI。 只是,只是,他身上怎么这么臭,隔得远不那么明显,这会离他就一尺的距离,马尿,马SHI味,混和着他的汗味,熏得如意眼睛都睁不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是她多委屈,而是她生来就比别人容易掉眼泪,平时装起那柔弱的女子是得心应手,小时候她娘就是靠着她这‘绝技’,骗了好多人的同情,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如意一边哭,一边往后退,她要跟这个臭男人保持在一仗之外的距离,她娘要是再让她跟他说话,她就回上清县才不要在这破地方装什么柔弱的小白兔。 宋翊愣在那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他,他没凶她啊,他的声音应该不大吧,难道真的是他长得太难看? 宋翊开始怀疑这二十年的人生,手上还提着裙角忘记放下。 如意往后退,往后退,忽然脚下一紧,她整个人往后倒,宋翊大手一捞,像捞起一只兔子似的揽住她,宋翊又闻那么股甜甜的味道,他用力地吸了下,有点像桃花,好像又是茉莉,应该很好吃。 熏天的臭味再次包围住如意,她再也受不了这些破事,‘哇’地声大哭:“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他娘的要……” 江瓶儿赶紧上前掐了她一下,拦住了她要骂人的话。把她从宋翊身上拉回,此时她也闻到了宋翊身上的味道,微微皱眉。拿起手帕在如意鼻子前扫了扫,如意闻到股清香这才恢复理智,双眼通红地看着母亲,紧咬住嘴唇不说话,吸了下鼻子,委屈地又掉下泪。 江瓶儿背对着宋翊,眉毛微挑,瞪了她一眼:安分些!眼神冷冽,带着三分狠劲。 江瓶儿没有女儿会做生意,但她身上有股子狠劲,她儿时颠沛流离被人卖到上清河畔的花船上,靠着那股子狠劲保下完璧之身,嫁给了如意的父亲。她在意而又执拗的时候,如意不是一般的怕。 如意吸下鼻子,用她红通通的双眼看着宋翊道:“晚上回去吃饭啊。” 嘤嘤声像猫叫,怎么看都像被人逼迫着说出这些话。宋翊看江瓶儿的眼神又冷了三分,怎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了自己竟把自家女儿逼迫成这样,明明怕自己,还来求他回去吃饭。他要是不回去,还不知道江瓶儿背地里怎么虐待小姑娘。 宋翊心微微疼,父亲早死,又遇上这么个攻于心计,能卖女儿的娘,咱这么可怜的? 宋翊怕再吓着如意,往后退了四五步低头道:“唉,晚上我回来。” *******\' 目送如意离开,宋翊回到马厩,孙三正帮着干剩下的活,见他回来,放下手中刷子,问:“你meimei回去了?” 听到‘meimei’这个称呼,宋翊想了想才想到,孙三口中的‘meimei’指的是那个‘小可怜’,他点头应了声:“嗯。”人走到水桶边,里面还有半桶水,他低下头仔细看自己的脸,高鼻梁,窄下巴,两只凤眼炯炯有神。 他抬头问:“我长得很难看吗?” 孙三心里还惦记着刚走的小仙女,嘴上就这么说出来了:“你meimei长的真好看。” 答非所问,宋翊皱眉,又问了声:“我真的长得难看?” 孙三回道:“你meimei比你长的好看。” 他有问过小可怜长的好看吗?怎么问他什么,他都要提小可怜?宋翊略有不悦,一个刀眼扔过去,孙三打了个寒颤。 孙三想了会小心翼翼道:“你长的一点也不难看,只是”他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下,“只是脸色难看,脾气差了点,能改改会很好。” 宋翊摸摸自己的脸,又对着水桶照了照,自己的脸好像是黑了些,难道是因为长得太黑了,小可怜才这么怕他了? 宋翊为难地看看天上的太阳,低头再往空旷的那块地方望去,目光落在一排兵器上,他每天都在太阳下练兵,想要变白比登天还难。 ******* 回城的马车上,如意冷森森的盯着母亲看,在五月的天里,小翠感受到了冬月里的寒冷。她灰溜溜地坐在一边,双手抱胸,看着两母女置气,心里慌张,城门失火是殃及她这条鱼的。 江瓶儿抬手摆弄下头上的花,瞥了如意一眼,不以为意。 如意忽然问道:“小翠,明天我们回上清县,你跟着夫人还是跟着我。” 小翠看向夫人,两人目光相接,江瓶儿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了然的微笑。 小翠低下头,颤威威道:“是夫人买回的奴婢,奴婢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 如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翠打了个哆嗦,闭上嘴巴不发一言,时不时偷看江瓶儿一下,偷看如意一下,手上的帕子绞成了一条绳。 江瓶儿笑道:“你想回你回去,我们来了就不回去。再说你回去怎么办?你叔叔,伯伯的官司还没结,山高皇帝远,没了我,你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怎和你叔伯斗。钱不重要,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为什么平白的分人家一分。” 说到这,她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接着道:“你爹在你三岁的时候去的,那时候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强熬着不改嫁,一是为你,二也是没我看上的人。你大了,我也有看上的人,你就看在娘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份上,忍一忍,在京城里找个你喜欢好拿捏,能纵着你的丈夫,娘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江瓶儿本是作样子哭哭,说到伤心处,一时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好不凄惨。 如意的老家上清县的上清河畔以花船闻名,相应的胭脂这个行当尤为兴旺,在她曾祖父这代开始卖胭脂,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战乱起,上清河畔不复往日的繁华,胭脂的生意开始没落。 她父亲身体不好,在如意三岁的时候就去了,只留下几家门面。高宗平息战乱,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人们哪还有闲心买胭脂打扮。江瓶儿硬气,死活不肯变卖仅有的几处房产。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女儿,做点小本生意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