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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後,祈洛希再度上线,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商店街的十字路口。意外的是,传闻中那座用暗绿色蔓藤所砌成的监牢竟凭空冒出,大家纷纷围著瞧,向日葵吓得张开了嘴巴。 继青之後,垃圾场再度出现了!他踮高双腿,目光好不容易越过围观者,却不见垃圾场里有任何人影;那是一座空牢。大家都激动地猜测,管理员是否要当众打碎垃圾场,以平息民怨。时间还未到,但现场的气氛已自行炒热。 商店街十字路口比往常热闹多了,为了避免道路水泄不通的状况,附近的商店楼房都识趣地改建及增设座位,或乾脆在屋顶、天台设宴。现在人潮尚不算多,但时间一到,必能媲美小型演唱会。 「哟,葵会长,真巧。今夜月色不错啊。」 蓦地,熟识的男孩子嗓音从背後飘来,让人有一股莫名的安心。向日葵转头,看见那位用黑袍子包住全身的黑色男孩子,不由得一笑。 下一秒,他才茫然想起这儿是公众地方,连忙敛起表情说:「对……对啊!月色比你这张脸好看。」 不知不觉间,主宠二人又凑在一起了。问天气以及毒舌回答,是早已预设好的,向日葵与清遥之间的识别暗号。为免向日葵帐号会在某天突然归还,上线者突然换了人,这种暗号是必要的。 除此以外,他们规范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免得有心人会说閒话、登报纸,进而揭发盗号丑闻。 所以清遥站在公告板的另一边,用稍远的距离问:「今天有什麽得著吗?」 向日葵一边卷动留言板,一边回话:「没有,什麽都记不起。」 「今晚你会不会看?」 「嗯,我有兴趣,也有时间。」 「也对,只有独行侠才没有兴趣吧?」 他们没有讲明,但谁都知道今晚只有一件重要事项,便是9时正管理员与玩家的会面。现在距离那隆重的时刻还有一个多小时。 希洛祈问:「可以私下聊聊吗?」 清遥点头:「嗯,等一会儿再上线吧。」 自从他们相约在私人聊天室之後,每天总会有最少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去那儿,玩的时间大幅减少。 对希洛祈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他自然巴不得一直待在情报最多的清遥身边。另一方面,他想用身体的感觉去验证自己的心之所属:如果他真的曾经深爱过清遥,只要经过时间的浸透,他肯定会爱火复燃,再一次爱上清遥──根据爱情八点档的理论,应该会如此的。 清遥的想法单纯多了:青不在了,但希洛祈还在。他要继续自暴自弃吗?他该去关心谁人?答案十分明显。 他们的私人聊天室网域相当简单,甚至可说是简陋,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两张独立沙发,中间有一张又矮又细的玻璃桌,没了。根据说明书,用聊天积分可以换取精美的家俱,跟的爱巢制度或者其他游戏的房屋系统都差不多。 这个私人聊天室就像他们的另一个爱巢,只是更加隐密,既不会有人敲门打扰,也几乎不会收到系统短讯,是只属於他们两个的空间。 希洛祈每天都像个好奇的小孩子,问:「清遥,你今天会讲哪段往事?」 但适逢特殊节日,老玩家刻意将话题导向另一边:「先别说这个,你觉得待会儿会发生什麽事?」 「啊,管理员吗……」 清遥曾经讲过管理员对他心怀不轨,企图拿他来进行不知名的邪恶实验。但他认为,始终是游戏,管理员的心肠再歹毒,也不至於让玩家都不高兴。 希洛祈坦诚回答:「我的想法跟大家一样,管理员想当众删掉垃圾场吧。」 「删掉垃圾场是按个开关就能办到的事情吧?为什麽他发公告之前不直接把垃圾场删掉?」 「唔……这应该是场公演吧?亲自上场删掉垃圾场,大家的感觉比较实在,好像这一切都是管理员的功劳。」 「哟,真的?」 「我是这麽认为的。清遥好像有不同的看法吗?」 「对喔。公告里声明垃圾场的存在是好的,又点出玩家丢弃AI的事,这就表明管理员无意道歉吧?」清遥扳起食指说,「如果这次来跟玩家调解的是管子盼,垃圾场风波大概不会顺利结束。」 有好几位管理员,但是在一年多前的「AI屠杀事件」後,管理团队瓦解,其中最恶质的头号管理员管子盼仍然留在游戏里,并长时间在线。 清遥抚心自问,要是他再遇见管子盼,恐怕会把脏话喷出口吧。欺骗他抢走希洛祈的解毒晶片,刻意将青锁进垃圾场,一直将希洛祈当成物件般研究观察……单是清遥所知道的几宗事件,就足以判定管子盼是个没有人性的妖魔。 不过,希洛祈还是半信半疑:「如果他真的那麽恶劣,他会怎样平息大家的怒气?难道要火上加油,把所有AI杀掉吗?」 「说不定喔,一边把AI迫上绝路,一边看玩家的种种反应,很有研究价值吧?」 「我还是不相信。如果管子盼是这样的人,应该早就倒闭了,他再邪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希洛祈绕起双手,接著海蓝色的眼瞳一亮,说:「既然你我都不清楚他会作出什麽行动,我们别猜了。我的过去……」 清遥抱著双膝,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在这细小而和暖的聊天室里特别响亮。失忆後的希洛祈还是那个问题多多的菜鸟,真是典型的模范生呢。 黑发的男孩子枕在膝上,再度回味过往。 「上次讲了你第一次做的剧本吧?这次讲讲你做的第一个高H剧本……」 「呃、我不会玩那种剧本吧?」 其实连清遥也打从心底认为,这次管理员出席集会不会发生太糟糕的事情,所以他无忧无虑地聊起来,高兴地看好学生不断摇头否定的傻样子。当两人再回到游戏里,向日葵的脸颊已经泛起两片红云,像个急欲别人安慰的娇羞小受。 幸运的是,现场聚集了许多玩家,把向日葵挤得连走一步也很困难,谁都不会留意到他的脸部变化。他艰难地昂起头张望,却寻不著那个长得特别娇小的黑袍男孩子。 缓慢地,钟楼的时针指向「9」这个数字,意味著每晚的集会时刻又再降临。突然间,垃圾场的蔓藤喀嗦喀嗦地扭动,一根根触手长出更长的尖刺,让围在牢笼的第一排观众都吓得後退了半步,免得遭殃。站在